顧涵玉悶不作聲，心中卻十分急切。
陰陽陰陽，通靈之後要積累陰靈之氣，當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又開始修練陽靈之氣，等她有所成就，這個時間到底要等多久？一年、兩年，十年或者二十年？
廢除修爲後，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衰老的速度逐漸加快了，她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臉，等她的陰陽通靈術有所成就，自己會不會已經變成了老嫗？
柳如陰自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搖頭長嘆一口氣道：“念力的提升看的是心境，你如此心浮氣燥，如何修得陰陽通靈術？”
顧涵玉小聲嘆道：“師父，您知道爲什麼我心難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柳如陰又說：“既然如此，你爲何當初選擇將我帶出李家，爲何要自費修爲跟我學陰陽通靈術？”
“我……”顧涵玉內心矛盾，有的事情並非她不懂，而是心不由已。
“我並非讓你心無執念，我們不同於道家的修仙術，心中有執念並非壞事，我要的，是你足夠堅定的心境，有的東西，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念力就是你內中最執着的念，當它強盛到極至，陰陽通靈術一蹴而就也並非不可能。可是你若是心浮氣燥，如何能集中你的念力？”
顧涵玉一驚：“按照師父的說法，執念是否也是念力的一種？”
柳如陰輕輕點頭，說：“不錯，但也要你能加以利用才行，如若不然，它只會害了你。”
顧涵玉細細品味着柳如陰的話，沉默不語。
柳如陰長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背說：“你累了一夜，先去休息吧，如今你是凡人之軀，不能這麼受累。養足精神，今晚我同你一起出去。”
“師父？”顧涵玉擡頭，“您的身體不好，晚上夜深露重，您不能去。”
柳如陰搖頭嘆道：“我的身體從來都沒有過不好，只是當年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這是懲罰。沒關係，我的時間未到，雖然好不了，卻也死不了。”
顧涵玉好奇問：“師父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爲何是這樣的懲罰？”
柳如陰異常蒼白的臉微微動容，平靜的神情中難掩哀傷，她擡起眼看向窗外，那眼神中卻是空無一物，靜默良久，她淡淡的說：“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你先去休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很多人都有不能觸及的傷痛，苟延殘喘半生，到最後，依然什麼都做不到。
柳如陰無聲的感嘆：“師父，徒兒要讓你失望了……”
……
日升又日落，賣糖葫蘆的小販賣完了最後一串，喜滋滋的將銅板收起，抗着扎糖葫蘆的草扎退出街市。
白日熱鬧的商鋪紛紛掛起寫着打烊的燈籠，豔花樓的生意剛剛開始，抹着濃厚胭脂的胖老闆將姑娘們喊出花樓，站到大門口招攬生意。
夜市悄然而起……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緊接着，一二三四個人從高空中掉落下來，如壓豆腐一般，在豔花樓門前疊成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