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她就覺得自己已經重活了一次,昏迷之前得知陸小九已經死了,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承受了!
可是好奇怪啊……她這一次居然承受了下來!
是不是……心已經跟着死了?
於她而言,陸小九在她心裡面的地位一直不只是朋友和姐妹那麼簡單!
有人曾經問過她和陸小九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們兩個那個時候都異口同聲的答道:“比朋友多一點,比愛情少一點!”
兩個人從小几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係能不好嗎?
病房裡是可以清楚的聽到呼吸的死寂!
醫生很快就來了,司徒沒有動,一直坐在那裡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給她做了一個檢查,醫生鬆了一口氣纔開口道:“少夫人的傷已經在慢慢的結疤了,只要不要做太過於激烈的動作,傷口三個月的時候就能夠好!”
“嗯!”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醫生立刻全都走了出去,一時之間,病房裡面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靜!
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的小手,她想要掙扎,卻被他緊緊地握住!
他看着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對不起!”
“司徒,你做都做了啊,你還想怎麼樣?對不起有用嗎?”她輕飄飄的笑,她沒有抓到醫生的那一句少夫人:“一句對不起,能讓小九活過來嗎?”
男人沒有說話,嘴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下巴也緊緊地繃着!
紀橙又笑了,那笑容有些飄忽:“這輩子遇到你,我估計是死都不會瞑目!”
她上輩子肯定是喪心病狂殺了他全家,不然這輩子怎麼可能會讓她遇到他?
陸小九因爲她死了……都是因爲她啊!
聽到紀橙的話,男人的身體徒然一震,冷漠的臉龐變得陰霾,手指直接扣着她的下巴,冷狠的聲音從脣邊溢出:“紀橙,收回你的死字!”
在她昏迷的時候,他就有種錯覺,她會就這樣子離開他,離開他的世界!
她不說話,他的身體也愈發的逼近她,聲音就好像是從喉嚨深處溢出來的一樣:“紀橙,死,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死了,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把你抓回來!你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人!”
死?在看到陸小九被他開槍打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絕望到想要死了啊!因爲心太疼,疼的已經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可以擺脫那樣子的痛苦了!
如今的她,如果她恨的人比她更痛的話,她應該不會那麼痛了吧?
她又怎麼會死呢?她還有家人,怎麼可能會死?
男人暗黑的氣息籠罩着她的呼吸,就如同巨大的羽翼一般,把她整個人都給籠罩住了!
紀橙笑得很厲害,笑得胸口都傳來了椎骨的疼,彷彿他說了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你放心,我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死?”
他看着她滿臉的笑容,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挖了一下,忍不住伸手直接抱住她,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太冷了,眼神也是那麼的冷,聲音也是冷的,連身體都好像是從寒冰裡面出來的一樣,他忍不住,只想抱着她,也不想再去看她那冰冷的眼神!
司徒只感覺自己的心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而現在那一道口子正在不停地往裡面灌風,他忍不住直接捧着她的臉蛋,低頭將脣印在了她的臉上,細細密密的輾轉着!
“司徒!”紀橙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用她的手就用力的去推他的胸膛:“你別在這裡噁心我!”
司徒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腦子裡面有一根弦就這麼被紀橙的那一句話給崩斷了!
他低頭去尋找她的嘴脣,然後用力的吻住,兇狠的模樣就像是餓狼一般,他顧不得懷中的女人的任何反應,只是近乎本能的去掠奪!
他感覺他的心空蕩蕩的,空蕩的讓他覺得很是陌生,似乎也只有眼前的人才能稍微幫他填滿!
哪怕他比任何的人都清楚,其實已經填補不了了!
紀橙的反應極其的大,她拼命地躲閃男人的吻和氣息,這樣子的味道和觸碰對她而言比死還要難受,手摸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她想也不想直接抓起!
那是放在病牀邊桌子上用來削水果的水果刀!
尖銳的水果刀泛着寒芒的光澤,她握着水果刀的手柄直接朝男人刺去!
男人被水果刀折射出來的光線晃花了眼睛,眼睛裡面震懾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躲她手中的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刀鋒筆直的沒入了他的肩膀!
鮮血迅速的蔓延開來,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紀橙踹着粗氣閃躲,那張小臉蒼白的就如同白紙一樣,迅速的往病牀的另一邊後退,唯一的動作就是緊緊地盯着他!
因爲是高級vip病房,病牀是一般病牀的兩倍,紀橙直接退到了另一邊!
“滾出去!”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緊緊的握着水果刀,刀尖上還流着刺進他肩膀上帶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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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望着她的臉龐,直接對上了她的眼睛!
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巨大的恨意,她知道她恨他,她也知道她恨不得他去死!
紀橙握着水果刀不肯鬆開,司徒的心一緊,眼睛裡面帶着慌張,沙啞着嗓子慢慢的開口:“橙子,把刀給我,你會傷到自己的!”
他情緒很不穩定,他看着那把水果刀就覺得她隨時都會把自己傷到!
刀尖還在流着血,紀橙維持着和他的距離,她的手正在顫抖,細細麻麻的顫抖着,並不是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但是她卻無法控制那種顫抖!
她的眼睛滿是戒備的看着他,甚至是帶着點恨意,呼吸有些凌亂:“司徒!別過來!滾出去!”
司徒不敢再靠近她,只能壓低自己的聲音慢慢的開口:“橙子,把刀放下,我不會碰你!”
紀橙不動,依舊是緊緊地握着水果刀,一副防禦的狀態!
他看着她蒼白如雪的臉,那副受驚的樣子讓他覺得心裡面疼的厲害,忍不住再次放低聲音開口:“橙子,我跟你保證,我一定不會碰你,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刀!”
他的肩膀上流血流的很是厲害,可是他卻好像渾然不知道一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
她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是那麼的冷,聲音也是冷的讓人覺得刺骨:“你滾出去!”
司徒只是看着她,並沒有動!
紀橙嘲弄的笑:“我怎麼會死呢?我二哥也在巴黎,我還有家人,我不會傻到用到殺了我自己!”
“好!”僵持了好一會兒,他才壓着嗓子開口:“我出去,你不要再拿刀了!”
紀橙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走出了臥室,並且看着他把病房的門關上,她剛纔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才稍微緩和了不好,整個人癱軟在病牀上,水果刀也掉落在地板上!
她蜷縮在被褥之間,整個人以一種捲縮在一起,那是嬰兒自我保護的動作,好像只有那樣纔是最有安全感的!
在她癱軟的那一刻,彷彿所有的感官都已經消失了一樣,閉着眼睛,手指抓着被褥,力道大的讓她覺得指尖都開始在泛疼!
和陸小九在一起的畫面不停地在腦海裡面回放,一幅一幅的畫面全都是小九笑着的樣子,好像她和小九認識了二十幾年,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眼淚開始不停的滑落下來,臉蛋埋在被褥之間,無聲的抽泣着!
司徒走出病房把門帶上,透過病房門的玻璃往裡面看去,能夠看到女孩兒一下子捲縮在一起的樣子,他也夠聽到女孩兒抽泣的聲音,心臟開始逐漸到泛疼,比肩膀上的疼還要厲害!
紀昊來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男人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抽着煙,他的目光看到了男人肩膀的那一處,不停的有血冒出,染紅了那一片白色襯衫!
眼神一暗,隨即他立刻朝病房走去,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才沉着聲音開口:“小九已經脫離危險了!司徒,你該慶幸墨天晴救了小九,你也該慶幸你那一槍沒有直接打中小九的心臟!”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陸小九以及沒救了,司徒讓布斯負責陸小九的事情,布斯卻直接把陸小九送到了天價組織!
今天早上夜十七纔打電話告訴他們,陸小九以及脫離了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沒有醒過來!
不得不說,紀昊很是佩服墨天晴的醫術,能夠讓一個幾乎是宣佈死亡的人起死回生,估計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了!
男人的動作一頓,卻沒有說話!
紀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目光暗沉而又冰冷:“不管怎麼樣,你朝小九開槍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就算是小九活了過來,那一幕一直都是你和紀橙的隔閡!”
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然後關上,原本抽着煙的男人才狠狠地把煙滅掉,然後站起身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回到莊園的時候,布斯一看到自家老大,立刻快步跑了過來,走近一看看到自家老大肩膀上還在流血,嚇得差點把手機直接丟出去:“老大,你怎麼受傷了?”
剛剛老大出去的時候明明沒有受傷啊,而且這好像是……刀傷!
誰用刀子傷了老大的?
司徒面無表情,俊美的臉龐線條冷硬的很是厲害,看都沒有看布斯一眼!
管家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一看到司徒肩膀上的傷,嚇得臉色都變了:“先生,您的肩膀……”
“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亞德也在別墅,立刻冷靜的吩咐!
管家立刻跑去打電話,司徒淡漠的吩咐:“亞德,你立刻帶上幾個人,去醫院看住少夫人!”
“是!老大!”亞德立刻應答,然後朝門口走去,即可執行任務!
司徒和紀橙已經結婚了的事情,在司徒告訴紀昊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所以,面對那一句少夫人,沒有人有疑議!
“現在餘雨柔怎麼樣了?”司徒直接走到了沙發坐下,管家立刻跑去找醫藥箱!
“餘小姐現在還在夜森的手裡!”頭兒終於和紀小姐結婚了,那餘小姐就判出局了啊,可是爲什麼現在老大還關心那個餘小姐呢?
老大不是已經和紀小姐結婚了嗎?
媽蛋,居然敢對他們家少夫人開槍,他極力支持暗夜的老大把那個女人忘死裡面虐啊虐!
司徒的臉色沒有變,依舊是面無表情,也沒有再說話!
布斯看着自家老大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忍不住梗着脖子問道:“老大,咱要不要把少夫人接回莊園?陸小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少夫人應該不會跟你鬧的吧!”
司徒聞言,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帶着幾分自嘲:“她現在恨我!”
布斯嘟囔:“老大你之前因爲餘小姐傷害少夫人那麼深,紀小姐肯定是恨你的了,不然你把餘小姐給少夫人隨便她怎麼着吧,沒準少夫人就能夠消氣了呢!”
司徒伸手看了看自己肩膀已經沒有流血的傷口,聲音淡淡的:“沒必要!”
他們兩個已經領了結婚證了,就算她不肯原諒他,她也不能離開他的生活,餘雨柔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全都是因爲這個女人紀橙和他纔會走到這一步的,他沒必要再因爲那個女人的出現毀了他和紀橙的未來!
布斯很是不瞭解頭兒這是爲什麼:“可是,老大,朝少夫人開槍的是餘小姐啊,難道你就那樣子放過餘小姐嗎?”
“我放過她,夜森和紀昊他們不會放過她!”更何況還有葉安淺和蘇怡那兩個能夠爲姐妹出生入死的女人!
醫院的病房內,紀昊一走進去就看到了紀橙整個人蜷縮在那裡無聲的抽泣的樣子,心裡面立刻刺痛了一下,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橙子!”聲音很是溫柔,就如同小時候叫着她的小名一樣,帶着無限的寵愛!
紀橙聽到自家二哥的聲音,連忙轉過頭看了過來,臉上的淚痕還在,聲音哽咽着:“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