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海進去之後,他急忙問道:“娘,我爹怎麼了?”
“大海,你爹他昏迷不醒。”老太太哽咽道。
牀頭上,老爺子白髮蒼蒼,頭上打着繃帶,一旁的地面上還滲了不少的鮮血。
“趕緊送醫院吧。”趙忠海急忙說道。
“你爹說了,如果對方敢在龍泉山上建碑,他就一頭撞死在那石碑上。”老太太哽咽道:“這……這可怎麼辦啊?”
“先把爹送醫院再說吧。”趙忠海急忙抱着父親就朝外跑。
林川驅車把老人家送去了醫院做進一步的診查和治療。
安頓好了趙忠海的父親之後,幾人又折身返回了龍泉村。村口依然還是那一幫人聚集。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是一幫勘測隊來勘測地形,還有個據說是從日本請過來的風水大師來測風水,給這一塊碑定一個位置。衆人自然不肯幹,所以雙方就起了衝突,後來衝突升級,打了起來,趙忠海的父親是村長,被他們打了。
後來因爲龍泉村的人數優勢,對方暫時撤退。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來。”村口的老頭憤怒的罵道:“當年日本人在我們這裡燒殺搶掠,如今他們還要在我們這裡建碑,這……這簡直就是對我們的侮辱,**裸的侮辱。我們……我們絕對不同意他們在龍泉山修碑,因爲這是我們的祖山!”
“對!”衆人紛紛點頭。
趙忠海急忙給衆人散煙。在這村裡頭的,多數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一羣上了年紀的人,要麼就是在家務農的漢子。靠這一幫人是不可能擋得住劉大國修碑的事情。
不過,龍泉村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如今也是一個很大的村莊了,據說有上千戶人家,分部在龍泉山的附近十幾裡地。聚集起來倒也麻煩,不過,這一次大家還是空前的團結。不少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他們肯定還會回來。”林川叼着煙。
“嗯。”趙忠海點頭,道:“而且,這一次回來,肯定會有更多的人。”
“會有一大幫混子來。”林川冷笑道。
果然,林川沒有猜錯。這一次,白逸凡親自聯繫了鎮江本地的一個地頭蛇。他雖然和劉大國關係不錯,但是,白逸凡一開口,他拍着胸脯就答應了下來。他立刻讓手下人帶着五六十個小弟拎着刀棍直接去了龍泉村。隨行的自然還有一幫鎮江縣委的工作人員和那一個日本風水師。
龍泉村,村口的位置。
“來了。”拄着柺杖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說道:“這幫****的又來了。”
衆人立刻準備,一幫莊稼漢子操着鋤頭,鏟子等工具當作是武器。對方五六十個小青年在五六輛麪包車的裝載之下呼啦啦的趕赴了現場。車子一停,車上一窩的人鑽了下來。
領頭的是一個扎着辮子的男人,穿着一件黑白條紋的襯衫,腳下是一雙皮鞋,左手叼着煙,右手拎着一把砍刀,砍刀指着對方,問道:“就是你們?”
“你們想要幹什麼?”趙忠海走在了最前面。
“你們最好滾開。”辮子男人冷笑道:“我可告訴你們了,今天如果誰敢阻攔,誰就死在這裡!”
對方眼神凶神惡煞,還真別說,這傢伙的眼神立刻就嚇住了不少的村民。一些膽小的人已經紛紛往後退了。林川和趙忠海,還有晴子、周凱四人站在最前面。
“口氣倒是挺大的。”趙忠海冷笑一聲。
身後的工作人員見局面僵持,立刻就朝着另外一條路前往了龍泉山。
林川他們也不急,覺得先應該解決了眼下的問題,再去解決其他的問題。對方見趙忠海如此強勢,便冷笑道:“小子,你找死!”
趙忠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但是捏住了對方握着刀子的手。
咔嚓……
一聲脆響,對方手骨一陣碎裂。
“啊!!”男子頓時慘叫連連。他哪裡知道趙忠海這個看起來跟普通莊稼漢沒兩樣的男人竟然擁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那鑽心的痛苦讓他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大喊道:“你們快上啊!”
嘩啦啦……
身後五六十人呼啦啦的衝了上去。
林川、晴子和周凱立刻迎了上去。晴子依然是那一把鋒利的東洋刀,林川則是赤手空拳。
身後龍泉村的村民則嚇得在一旁圍觀。這一幫痞子手持刀棍,顯然就把他們嚇住了。所以,雙方還沒開戰,龍泉村的村民就輸了半場。不過,好在有林川和趙忠海他們頂着。
林川身手敏捷,一連幹趴了好幾個壯漢,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雖然林川的實力強悍,但是,他面對這些傢伙的時候不會下死手。饒人一命,也算是救人一命。林川在這些人之中,彷彿是如魚得水。
晴子的身形更是輕飄飄的,他手持東洋刀,活躍在這一羣人之中,身手敏捷,打得十分的痛快,也打得十分的激烈。晴子受到林川的影響,也不會傷人性命。頂多只是讓他們受一些皮肉之苦而已。
周凱的實力勉強能夠自保,而且還是在接受過訓練的情況下。他沒有林川和晴子的那種敏捷與速度,也沒有趙忠海那般紮實的基本功,那種渾厚的力量。所以,打起來自然也吃虧。好在他勉強能夠應付幾個人。
龍泉村的村民見狀,那拄着柺杖的老頭罵道:“你們這羣兔崽子,還愣着幹什麼,上啊!”
“上!”身後,幾十號手持鋤頭,鏟子的壯漢紛紛衝了上去。
多了這一股力量的幫忙,雙方的優劣立刻就區分了。那五十六個小混子頓時不敵,且戰且退,最後只能一股腦的鑽進了車子裡,然後飛快的逃走了。
“哼。”趙忠海冷哼道:“走,上山去。”
一幫人飛快的朝着龍泉山上跑去。
此時,鎮江的工作任何正熱情的、卑躬屈膝的伺候着那個日本來的風水師。那傢伙正抱着一個羅盤儀,和一個詭異的工具在測量風水,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穴位來定這個碑的位置。
正當這一幫人忙碌的時候,趙忠海帶着一般人上來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開口說話的是鎮江縣委接待辦的李處長。
“這是我們龍泉村的山,誰敢在這裡建碑!”趙忠海怒吼道:“老子今天就要了他的命!”
“你別亂來啊。”李處長見對方氣勢洶洶,有些害怕,他急忙吞了幾口唾沫,道:“這可是市委和縣委同意的工作,你們不能阻撓我們的正常工作,否則……否則你們就是妨礙公務。”
“妨礙公務?”趙忠海不屑的說道:“老子今天就要妨礙公務,又如何了?”
“你……你!”李處長嚇得連連往後退。
身後,一幫義憤填膺的村民大喊道:“殺了那個日本人,殺了那個日本人!”
這一幫人全然是滿腔熱血在作怪。
此時,晴子急忙站了出來,用純正的東京日語說道:“閣下,我們真的要在這裡修碑嗎?”
“晴子小姐,這是藤井先生的吩咐。”日本風水師笑道。
“可是,如果這樣做了,豈不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嗎?”晴子咬着牙齒,有一些糾結,當初她完全看不起中國人,可是,隨着在江北市待的時間長了,她發現中國人也並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不堪。
風水師一愣,他疑惑的說道:“晴子小姐,你可別忘記了你的工作。再說了,這一羣支那人不值得你求情。他們寧願要錢,也不願意要尊嚴。既然我們花錢買了他們的尊嚴,那麼,他們的尊嚴就應該任憑我們踐踏!”
“這……”晴子呆了。
此時,村民中有人衝着晴子大喊道:“這個女人也是日本人,殺了她,殺了她。”
大量的村民紛紛把晴子包圍起來。
林川一愣,這風向突然之間大轉了一百八十度啊。他急忙護着晴子,怒道:“你們想要幹什麼,她可是幫了你們的!”
“我們不需要日本人幫忙。”村民中誘人大喊道:“日本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當年侵華日軍在龍泉村確實犯下了滔天大罪,而且這些罪名都在龍泉村之中代代相傳。從來沒有漏下過半點兒。以至於當年的仇恨一直延續到了今天,延續到了這一代人的基因之中。
“林川君,他們……他們爲什麼要殺我?”晴子不解的問道。
“因爲仇恨和種族。”林川扭頭看了晴子一眼。
“可是,我在幫他們!”晴子咬着紅脣。
“是啊。”林川點頭,道:“這是種族矛盾,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傷不了你。”
“不,他們已經傷了我的心。”晴子含着一汪眼淚。
看到晴子的那一汪眼淚,林川突然感覺十分的心疼她。身爲一個異國他鄉的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幫助自己曾經討厭的人,可是,如今這些人卻要反咬一口,反而還要殺自己。這讓她難過,傷心,絕望。
林川突然把晴子攬入了自己的懷裡,湊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晴子,別難過。他們不過是一羣鄉野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