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哥,你的意思,你們組長的老家是在這裡?”李月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常鐵軍點點頭,臉上的悲哀與無奈卻越來越濃。
李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沒敢直接吻下去,“鐵哥,那,那後來,後來······”
“等我來這裡的時候,已經是組長犧牲後的兩年了,他的家,家,卻在這兩年的時間家破人亡,因爲沒有了兒子,組長的父母一病不起,買藥治病的錢早已花光,即使因爲這樣,也沒有向組織、向政府、向國家提任何一個小小的要求,然而即使這樣,在治療的時候,因爲沒錢,頻頻遭受白眼,在我來的第三年,先後就這樣過世了······”
常鐵軍心底的無奈、心底的痛楚讓李月有絲絲的窒息,“鐵哥,那那你在這幾年裡······”
“這幾年裡,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情淡薄,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也更加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奈、無助!”常鐵軍嘆口氣,再次開口。
“我是被下放到地方的,更加因爲我是犯錯誤下來,地方根本就沒有我的任何檔案,這幾年裡,就算我想盡一切辦法去幫助他們,但是卻始終不得門路,就這樣,他們二老鬱鬱而終,知道最後去世都沒有一個上好的墓地,直到幾年前我纔給二老厚葬,這是我這幾年來心底的一塊心病······”
什麼?對於這樣的結局,李月倍感意外,“鐵哥,你爲何不去找人呢?找組織呢?”
“找?”常鐵軍冷笑幾聲,“你以爲我沒找嗎,可是找又有何用,那時候的我脫下軍服,就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會做,爲人處世不行、沒有一技之長,找不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曾經在A部隊,叱吒一時,卻發現到了地方,我什麼都不是了,只會扛槍打仗的自己,那個時候卻發現在地方上連生機都是個問題,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人,談何容易去照顧久病在牀的老人?”
常鐵軍說的這些,李月卻發現自己想開口安撫,卻似乎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月,這就是現實的殘酷,”常鐵軍感慨的說道。
“來地方已經有些年頭了,曾經的壯志年少,在現實的打磨下,早已一去不復返,鐵哥我很欣賞你始終還保持這那份難能可貴的心,但是李月,你要明白,什麼叫做現實,什麼叫做理想,人生十有不如意,會碰到許多無可奈何的事情,更會一點一滴的吞噬掉你的棱角,鐵哥希望你能理解,更加能保留屬於你自己心底的那份責任!”
“謝謝你,鐵哥······”李月此時此刻終於明白常鐵軍爲何會和自己說起這些了,“對了,鐵哥,我有個不求知情,不知道你能否答應?”
“什麼事,你儘管說!”常鐵軍肯定的說道。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去祭拜一下你組長的父母,他們纔是真正的無名英雄,不知我······”
常鐵軍的眼神裡閃過一縷的喜色,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