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我可是自己烤的。”郭鵬瞪着蔡關,他可是很聽辛鯤的話,覺得自己親手爲父母做的,纔是最好的。所以剛剛在外面,除了讓李嬸拿了一個烤豬手外,自己給母親也烤了一些食物,讓人快馬送回,表達自己的孝心,結果表哥竟然讓辛鯤烤,這個人太無恥了。
“我自己烤糊了,讓老人腸胃受損,是爲不孝。對吧,海太醫!”蔡關抹了一下嘴看向了一邊和老爺子聊天的老大夫。
大家一怔,辛鯤跟老大夫學了這麼久的醫術,卻連老大夫姓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是不問,不過老大夫總是找藉口混了過去。她自是知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所以她也不再問了,只叫‘師父’。意思很明白,你是我師父,我會永遠孝敬你的。
結果現在蔡關卻突然叫他‘海太醫’,這是啥意思?辛鯤突然想到,小安生孩子時,仁親王郭深那時是想跟師父說話的,不過師父跑了。而仁親王可能覺得自己是蠢貨,所以根本就懶得試探自己。而自己也真的是蠢貨,竟然過了這麼久,連一次都沒多想一下。但此時,對師父笑了一下。
“師父,您吃好了嗎?我讓李嬸還準備了米飯,我可喜歡用燒肉丁來炒飯吃了,您要不要試一下?”辛鯤其實自己已經吃不下什麼了,但是卻知道,這些老人還是要吃米飯的。
“我吃白飯。”海太醫笑了一下,搖頭。
“鯤弟,我要吃炒飯。”郭鵬忙說道。
“爺爺,李叔,蔡大人,你們呢?”辛鯤當自己啥也沒聽見,轉向蔡關。就好像剛剛蔡關啥也沒說,他們就在討論吃什麼的問題。
“我飽了,再來一碗甜湯。”蔡關笑了一下,也當自己沒說過好了。有些事,提醒了,就夠了。
辛鯤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馬上叫人準備,外頭那些侍衛和大匠小工們已經不吃飯了,所以裡面幾人的飯還是很好弄的。辛鯤給要吃炒飯的人換了一個鐵板,自己把剛剛豬手肉取了下來,切丁與米飯炒,分給衆人。還給老大夫留了一份,放在一邊,讓他過會帶回家給照顧他的那個老家人。
一晚上忙來忙去的,辛鯤都送完蔡關出去,都忘記自己吃過什麼沒?而蔡關上馬前,就瞅着她笑。
“有事?”辛鯤不懂蔡關想說什麼,不利己的問道。
“沒有,我覺得你有事。你啊,不太像個男孩子,明明長在這種環境裡,卻生就了小女兒般的性子,這不好。”蔡關輕輕嘆息了一聲。
“有嗎?”辛鯤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又釋然,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女孩,於是纔會有此一嘆。
“有,一心照顧所有人,這本身就是錯。你照顧不了所有人!”蔡關冷笑了一下。
“那您呢?你可以誰也不顧嗎?”辛鯤明白蔡關的意思,正是明白纔會疑惑,看着高高在上的蔡關,出身相門的貴三代,本人才華橫溢,甚至能與祖父分庭抗禮,他心裡,可有一份的柔軟對人?
“我顧天下蒼生即可。”蔡關瞟了辛鯤一眼,一夾馬腹,他慢慢的離開。
辛鯤看着蔡關的背影,不禁輕笑起來。
“鯤弟,我也走了。”郭鵬也戀戀不捨的過來,他倒是想住這兒,不過城裡的辛家沒地方給他住。
“今天回家吧,王妃應該很想你,還有就是他們應該有點醉,在城裡安全。”辛鯤看看郭鵬及那排紅着臉的侍衛們,忙點頭。
“知道知道,您放心,我們不會讓小王爺有事的。”侍衛頭忙說道。
“大家都不能有事!”辛鯤笑了,對着大家一禮,送他們離開。
郭鵬其實沒喝酒,辛鯤不許,他就腆着肚子,在衆人中間不時的回頭跟他揮手,一臉的油光。
辛鯤都有點想把他再抓回來洗個臉,不過最終還是忍了。
“鯤兒,送你師父回去。”辛鯤在門外發着呆,辛爺在裡頭叫了一聲,辛鯤忙跑回去,一手拿上李嬸給老爺子準備的食盒,一手扶住了老大夫。
“師父,您還好吧?”
“連一兩都沒喝完,哪要人送。”老大夫擺手。
“還是送送,也沒幾步,年輕人總要動一下的。”辛爺忙說道。
“是,又沒幾步路,我送您。”辛鯤也覺得該送一下。
老爺子這纔沒堅持,兩人一塊出了門口。四月的京城晚上還是有點涼意的,風起,老爺子打了一個寒顫,“起風了!”
“天天有風,您回去記得喝劑驅風散。”辛鯤笑了一下,扶住了老爺子,走得很堅定。
“不想問我?”老大夫攏着手,好一會兒才說道。
“早猜到您可能是宮裡出來的,好像跟您說過,那位太醫院正不給我號脈時,您說,宮裡的人,能不號脈儘量不號,都是怕麻煩的主。我那時,就猜您應該與宮裡有點關係的。”辛鯤笑了,雖說是纔想起來,但還是故意告訴老爺子,她是有所猜測的,但她一直沒改變過心意。
“爲什麼不問?”老爺子瞥了她一眼。
“您也沒問我啊!號了脈,就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然後一直幫我保守着,還收我爲徒。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您。”辛鯤說得理所當然。
“我想問的,可是又不知道從哪問。而你好像是根本不想問。你不怕嗎?”老爺子笑了,目光一閃。
“怕,我會去考狀元?師父,您要有個狀元弟子了。”辛鯤笑了,一手提着提籃,一手挽住了海太醫。
“我給你配了一丸藥,你第三關時,進考場之前吃了,第二天的中午,你就會發病。”海太醫給了辛鯤一個蠟丸。
“讓我能提前出來?”辛鯤看看那蠟丸,很小,吞嚥應該不會很困難,不過,老爺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提醒大家,你有病。”老爺子皺了一下眉頭。
辛鯤想了一下,“我記得貢院裡有大夫的。”
“讓他們號,你的蘚症可以掩飾一些東西。再說,我在你的藥裡也放了些別的,縱是太醫院正來了,也猜不到實情。”海大夫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