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臉上帶着幸福:“都說多子多福,其實老天待我也不薄,這麼多年雖然我只生了仲秋一個孩子,雖然你爹納了幾個小妾,但你爹下面就只有仲秋一個男孩,雖然我沒有女兒,但老天爺卻讓我有了你這麼乖巧的一個女兒,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待我不薄。?”
趙燦娘靜靜的聽着,陳老爺對陳夫人真心的不錯,以前不知道陳老爺對陳夫人怎樣。
但是現在,趙燦娘看見的便是陳老爺對陳夫人的事事遷就,對陳夫人每日噓寒問暖。
“爹對娘真的很好,要是我爹當年知道對我娘好一點我娘也不會這樣辛苦,我娘也不會那麼累。”
趙燦娘心裡有些感嘆,想到以前趙全發對秦氏做的那些事情,趙燦娘心裡就難受。
女子一輩子要是遇到那樣的男子,就真的毀了。
陳夫人知道以前的趙全發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嘆息一聲問道:“你娘跟張掌櫃的事情怎麼樣了?”
陳夫人也知道秦氏和張掌櫃的事情,趙燦娘偶爾會提一兩句。
“我娘還是自己打不開心結,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趙燦娘有些擔憂的說道。
陳夫人無奈的搖頭:“你孃的脾氣還是有些倔,上次我就給她說過這個事情,我倒是覺得張掌櫃人不錯,而且也體貼人,你娘現在也不缺銀子。兩人在一起也不會有太多的利益關係,我倒是覺得兩人可以試一試。”
陳夫人擔心秦氏是因爲家裡的鋪子。
趙燦娘解釋道:“張掌櫃手頭上也有銀子,城外還有一百多畝地。城中和城外都有宅子,我哥哥一年給張掌櫃的紅利也不少。銀子倒不是最擔憂的事情,我娘是想着害怕到時候外人說東道西。”
秦氏的確最擔心這一點。
陳夫人“哎”了一聲。接着說道:“其實燦娘你可以把你娘送到外地去,青峰現在也在外面開了那麼多的鋪子,尋個由頭讓你娘離開白雲縣,興許這樣你娘才能放下心跟張掌櫃在一起,畢竟在白雲縣你娘總是有太多的顧忌,這樣就算是張掌櫃再努力,也不可能追到你娘。”
陳夫人很認真,趙燦娘聽完覺得很有道理。
要是一直留在這裡,的確會像陳夫人說的那樣。秦氏總是擔心這裡擔心那裡,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在一起。
趙燦娘無奈:“我過兩日回家一趟,跟我哥哥好好商量商量,反正我嫂子也快滿月了,哥哥的生意現在大多都在譽城和王城,要是可以這邊的生意可以暫時交給舅舅打理,叫我娘隨着哥哥一起去譽城,到時候再叫張掌櫃去譽城幫我哥哥,這樣興許可行。”
陳夫人笑着點頭:“這個法子好。你娘是好人,我也希望她以後能夠幸福,人越來越老,心裡就越來越孤獨。”
說到這裡的時候陳夫人就沒有再說下去。趙燦娘明白陳夫人想要說什麼。
“娘還有一個事情我要給你說說。”
這邊趙燦娘給陳夫人在一起相談甚歡。
而另外一邊,陳仲秋卻很緊張的在倉庫裡面忙着檢查糧食。
一袋袋的打開,陳仲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一旁的夥計這個時候很嚴肅的說道:“公子這一袋也有問題。”
而就在陳仲秋的後面。擺着十幾口袋打開的糧食。
“不用檢查了,去把所有給我們提供糧食的老闆都叫過來。記得還有叫上官府的人。”
陳仲秋一臉嚴肅,看來大部分的合作商都有問題。
夥計忙退了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夥計一個個的回來。
而官差已經在倉庫裡面等着。
一旁還站着幾個給陳仲秋提供糧食的商人。
“公子招遠米鋪才商老闆已經帶着細軟逃跑了,而城外的李老闆跑的時候被我們攔了下來,現在就在外面。”
夥計說到這裡,那些被不知道事情情況的老闆一個個都臉色蒼白了起來。
只有兩三個的表情這個時候是正常的。
“官差大哥之所以叫你們來,便是因爲這些商人一個個的魚目混珠,這些大米和雜糧都是給邊關將士送去的糧食,因爲事情緊急,加上這麼多年的合作,我便相信他們,送來的糧食也都沒有查看過,今日要不是夥計誤開了一袋大米,發現裡面的大米不僅是陳年舊米,而且還是已經發黴的大米,我還不知道這些人良心居然這樣壞。”
陳仲秋說得義憤填膺,官差一袋袋的仔細檢查起來。
臉色也不好看,敢對糧草下手這些人的膽子不得不說很大。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逃跑被抓回來的李老闆被押了進來。
陳仲秋的臉色很難看。
李老闆見倉庫裡面居然有好幾個認識的老闆,不由淡定了來。
“陳老闆你爲何要抓我到這裡來?”李老闆到了這裡反而不害怕了,怒聲問道。
陳仲秋冷聲一笑:“爲何要抓你,等一會就知道了。”
陳仲秋環視了一眼,除了已經逃跑掉的潘老闆,跟他做生意的幾個老闆都在這裡。
“今日把你們叫到這裡來,其原因我剛纔也說了,你們每一家提供的糧食所用的麻袋都不一樣,李老闆你家用的麻袋尾部喜歡用黑得的麻線縫合,而袋子的右下角有一個用毛筆寫的李字是不是。”
陳仲秋記得每一家人送來貨物的特徵。
李老闆有點驚訝,沒有想到陳仲秋居然知道這點細節。
“是又怎樣。”李老闆聲音很大的說道。
陳仲秋看了一眼李老闆,眼睛裡面透着一股子的失望。
“是又怎樣?這話你居然能夠說得這樣理直氣壯,李老闆我們在一起做生意也都有七八年了。以前是我爹在跟你做生意,現在是我。你不能欺負我年輕就以次充好想要矇混過關啊!”
說完,陳仲秋走到了一堆糧食麪前。眼前的糧食堆都是用一個個大大的麻袋堆積而成。
“李老闆這堆你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們李家的。”
陳仲秋指了指糧食堆。
李老闆隔得也不是很遠,看了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糧食堆就是他們家的。
“是我們家的。”李老闆依舊大聲的承認。
陳仲秋對着一旁的夥計說道:“立刻搬一袋下來打開。”
陳仲秋說完,夥計就立刻搬了一袋下來,當着大家的面打開,白色的大米里面摻雜着很多黃色的大米,而隔得近一點還能聞到袋子裡面散發出來的黴味。
“李老闆看見這些大米你是不是覺得有些熟悉?”陳仲秋的聲音很冷,幾乎不帶感情。
李老闆看了一眼袋子裡面的大米,是他叫手下的人這樣做的,但現在這樣。就算是也不能承認啊!
李老闆這個時候理直氣壯的說道:“袋子是我們家的,但是裡面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李老闆說話聲音很大,那樣子一點也不心虛。
陳仲秋既然準備查這件事情,自然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既然你承認這個袋子是你們家的就好,至於你說袋子裡面的東西不是你的,我也不辯解,官差大哥。”
陳仲秋轉身就對着身後的官差恭敬的喊道。
身後站着的都是白雲縣的官差,因爲陳仲秋派出去請官差的夥計說的便是這邊出了大事情。所以衙門裡面只要沒有執勤的官差都來了。
“有什麼事情還請陳公子直說。”官差對陳家還是很敬重。
陳仲秋接着便說道:“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他們都有機會辯解,再者東西已經到我倉庫有好幾天的時間,的確有些說不清楚是非黑白。”
陳仲秋說得很正義。也很在理。
官差點點頭,贊同陳仲秋說的話:“那麼陳公子打算怎麼做?”
陳仲秋繼續說道:“我想說的便是,既然我倉庫裡面的大米說不清楚。那麼對方倉庫裡面的大米呢?我相信他們這些人的倉庫裡面還有跟我倉庫裡面相同的貨。官差大哥這個關係到邊關將士們的身體,我不能大意馬虎。我懇請官差大哥能夠走一趟,去看看這几几位老闆的倉庫。就當是還我一個清白,也當時還大家一個清白。清者自清我相信大家都不會介意你們查看倉庫的。”
陳仲秋說這些話不可不說很正義,官差點頭覺得很有道理:“陳公子說得很好,這個事情的確不能馬虎,邊關的將士都是我們的恩人,是我們的親人,他們在邊關流血流淚,我們不能讓他們連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我們今日來的人也多,留下一個人其餘的人就隨着你們的人去倉庫。”
陳仲秋感激的對官差拱拱手,那一臉感激的樣子並不是陳仲秋裝的,實際上,陳仲秋真的對這件事情很氣憤。
黑豹教頭他們在邊關那麼辛苦,那麼累,拿着生命在保衛古周國後方幾十萬幾百萬的百姓,現在這些商人卻爲了自己的利益作出這樣的事情,心裡不氣憤那是假的。
官差帶着人直接離開。
那些老闆當然會被帶着一起走,因爲必須要人指路。
陳仲秋也隨着官差一起跟着李掌櫃到了李掌櫃的倉庫。
因爲李掌櫃是給陳仲秋提供糧食最多的人,倉庫陳仲秋也最瞭解。
李掌櫃的倉庫在城外一個宅子裡面。
因爲城裡面的房子貴,作爲精打細算的李掌櫃捨不得出那麼多的銀子。
李掌櫃的臉色在路上就已經變了,跟李掌櫃一樣的還有其他幾個對糧食動了手腳的掌櫃。
陳仲秋看到李掌櫃的表情也不多說什麼話,只是靜靜的跟在後面進了院子。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些夥計正把上好的大米和已經泛黃的大米裝在一起。
接着便是裝袋。
那一股一股的黴味直接衝向幾人的鼻子。
那刺鼻的味道,就算是在場幹活的夥計。都不由用白布蒙着鼻子,不敢深深的呼吸。
官差看到這樣的情況那裡還有不明白的。
那些夥計看見有官差來。一個個都停止了手裡的動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個個衝進來的官差。
“李老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陳仲秋怒聲吼道。
官差這個時候也不手軟。直接把李老闆的手反綁在了後面。
“給我押回官府,剩下的人留下來檢查這裡究竟有多少摻假的大米和粗糧。”官差對着身後的兩個官差說道。
兩個時辰之後,陳仲秋疲憊的回到倉庫。
夥計看着一臉疲憊的陳仲秋,忙問道:“少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陳仲秋貪吃一聲,遂說道:“摻假的幾個老闆都送去了官府,剩下兩三個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的老闆也回到了家中,這些糧食每一袋都要檢查,你們多費寫心思,只要摻假過的大米都得單獨放好。我們堅決不能讓邊關將士吃到那些有問題的糧食。”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趙燦娘把早就準備好的參茶端到了陳仲秋的面前。
等陳仲秋喝完茶,趙燦娘走到陳仲秋的面前,接着把陳仲秋的手拿起來輕輕的按在肚子上,接着輕聲說道:“寶寶今天動了,娘跟我都感覺到了。”
趙燦娘說這些的時候臉幸福,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種特別的感覺,趙燦娘以前看見陳氏壞孩子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現在輪到她的時候,她心裡的感觸卻那麼深。
陳仲秋臉上帶着笑意,似乎覺得今天一天的疲憊在這一刻都消散不見。
“他真的動了嗎?”
陳仲秋有點開心,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趙燦娘點頭:“動了,我今天下午曬太陽了,他似乎感覺到了。在我肚子裡面開心呢。”
趙燦娘說完陳仲秋把臉也貼在了趙燦孃的肚子上面。
“我現在覺得好幸福,你能在我身邊。還有孩子也有了,我真的覺得一切都夠了。對了燦娘今日的事情多虧你的提醒,差一點點就出了大事情。”
陳仲秋習慣性的每天回來把外面發生的事情告訴趙燦娘。
趙燦娘見陳仲秋這樣說,便疑惑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
外面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封信。
“公子這個是外面門房送來的信件,說是一個小廝塞進來的,說是急事叫交給公子。”
藍蝶把信接了過來,遞給了陳仲秋。
以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陳仲秋當着趙燦孃的面把信件打開。
當陳仲秋看完信後,咬着牙氣憤的說道:“柯家實在是太過分,還真的一計接着一計,這樣子倒像是不把我們陳家整垮,絕對不善罷甘休。
陳仲秋說完,趙燦娘就把陳仲秋手裡的信搶了過來,站在一旁看起來。
信上說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是因爲柯家派人來說服他們以次充好的,而且中間還給了他們好處,只是柯家唯一的條件便是不能讓趙燦娘她們知道。
至於最後秘密是怎麼泄露出來的,就不的爲人而知。
趙燦娘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說道:“柯家是太過分了,這一次居然想到這樣的招數,沒有想到他們這樣做了之後,居然還讓夏姑姑來這裡上演了這場陰謀。”
趙燦娘越說下去,眼睛越是危險的眯起,實在是很厭惡處處耍心機的人。
陳仲秋冷哼一聲:“可惜的就是這一次那麼多的老闆折了進去,今天我去查倉庫的時候,居然有一半的糧食都有問題,幸好當初你提醒了我,我去看了,要不然我們家這次就真的栽了。”
趙燦娘嘟嘴看着陳仲秋,隨後便說道:“當初我就叫你好好的檢查糧草,你就是不相信,你看現在就出事情了。”
趙燦娘說完,就站了起來:“我給你準備好了洗澡水,你洗完之後我們再說,洗完澡會覺得輕鬆一些。”
等洗完澡,趙燦娘又給陳仲秋削了一個水果放好。
藍蝶已經出去,屋子裡面只有趙燦娘和陳仲秋兩人。
“仲秋你說這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趙燦娘剛纔又把信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但是想到背後送信的人,一來是好心,二來便是不想讓陳仲秋知道這是誰寫的。
陳仲秋走到桌子邊上,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果吃起來,另外一隻手就拿起桌子上面的信件仔細看起來,隨後嘴角勾起。
“我知道這信是誰寫的,不過還真要謝謝他,他怕也是冒着很大的危險寫的吧!”
陳仲秋心裡想到的便是其中一個沒有摻假的掌櫃康掌櫃。
“怎麼你知道是誰寫的這信?”趙燦娘疑惑的問道,但聲音裡面卻全是好奇。
陳仲秋點點頭,接着說道:“知道是誰寫的,不過還真真謝謝他,今天檢查所有的大米,他們家便是其中之一沒有摻假的,人品絕對好,平日裡我們兩家關係也不錯,只是因爲都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意,所以沒有更多的接觸。”
陳仲秋仔細解釋。
趙燦娘嘆息了一聲:“仲秋我總覺得柯家一天不除,我們就一天不能安心。”
趙燦娘是覺得他們不應該再心慈手軟了。
陳仲秋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柯家你也看見了,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這一次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柯家應該損失了很多銀子,但是你看,柯家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