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是不是麒師兄不同意您的意見?”許紫煙輕聲問道。
許浩然勉強地笑道:“怎麼會呢?許家很快就會成爲北地世俗界唯一的大家族,一個大家族的族長未必就比一箇中小宗門的弟子差。再說,我是他的父親,他的事情還不是要我做主?”
許紫煙默然,心中興起了一絲對許麒的悲哀,擡頭看着許浩然目光中隱現的怒意,只好輕聲說道:
“大伯說的是”
“放心啦”許浩然反過來安慰許紫煙道:“你麒師兄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只是暫時有些想不通罷了。將來他就會明白,作爲北地第一家族的族長,並不比那些中小宗門的弟子差”
目送許浩然離去的背影,許紫煙心中不禁黯然一嘆。畢竟自己曾經和許麒一起經歷過數個月的逃亡,許麒的胸懷和大氣,還是令許紫煙深爲佩服的。想起許麒的年齡也就比自己大上三歲,正是充滿朝氣的時候,卻要揹負上家族的重擔,用失去自己可以前往宗門修煉爲代價,心中不禁唏噓。
想那許麒在逃亡的路上,當他的修爲在不斷地進步的時候,也曾經對修仙界充滿了嚮往。如今卻要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斬斷自己的夢想,這是何等的悲哀?
從許浩然臉上隱含的怒氣上可以看出,顯然是許麒並沒有答應許浩然的要求。看來自己這個表面上溫和的大哥,在內心深處也有他倔強的一面。許麒現在會是怎樣的心情?自己要不要去看看他?許紫煙微皺眉思索着,邁出的腳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心中浮起一個念頭:
“不管從哪方面說,這都是大伯的家事,我憑什麼去參與呢?就是見到了麒師兄,我又能夠說什麼?”
正尋思間,便聽到空中傳來破空之聲。擡頭望去,見到族長許浩然再一次返了回來。在他的身後還緊隨着兩個人。凝目望去,其中的一個許紫煙還認識,赫然是那個當初送給自己鐵牌的太玄宗弟子,那個築基期第十二層的修士。
許紫煙見到族長帶着那個築基期的修士奔着自己居住的地方而來,心中便知道那太玄宗修士一定是來尋找自己的。而且似乎還很急,否則大可以派人來招自己前去,完全沒有必要親自趕來。自己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一個世俗界家族中的煉氣期弟子。對方是什麼身份?那可是蒼茫大陸北地大宗門的弟子。當下不敢怠慢,在許浩然和那個太玄宗修士剛剛降落下來之時,便急忙上前,深施一禮道:
“弟子見過大伯,見過前輩。”
“呵呵,紫煙不用多禮,快請起來。”那個太玄宗修士親切地笑着說道,完全不像上次來到許家的冷淡模樣。
許紫煙聽得就是一愣,擡頭看了一眼那個太玄宗修士,又順便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修士。那個修士竟然是一個女修士,而且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模樣,但是修士的真實年齡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身材有些偏瘦,jīng神卻是十分地旺盛。身上也穿着太玄宗的服飾。許紫煙在微低着頭,還沒有完全擡起頭的時候,運用鯤鵬眼查看了一下,對方竟然是築基期第八層的修爲。
待完全擡起頭來,看到那個太玄宗修士臉上那親切的笑容的時候,許紫煙的心裡便“咯噔”一下,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如此神情,心中暗道:
“莫非是我這次進入太玄宗的事情又出了什麼差頭不成?這也不對啊如果出了差頭,他爲什麼還對我如此親熱啊?”
那個築基期第十二層的修士,見到許紫煙站直了身子,便轉過頭,神情立刻變得冷淡,對着許浩然說道:
“許族長,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和紫煙有些事情要談。”
許浩然的臉sè便有些訕訕,在自己的家裡,卻被別人呼來喚去,但是卻偏偏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只好恭敬地對着太玄宗的修士深施了一禮,又緊張地向着許紫煙囑咐道:
“煙兒,好好招待上仙,要聽上仙的話。”
看到許紫煙點頭,才轉身輕輕地離開了山峰。見到許浩然已經遠去,那太玄宗修士才輕聲說道:
“紫煙,不請我進去坐會兒?”
許紫煙急忙請對方兩個人向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那個顯得年輕的修士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口,似乎要爲他們兩個守門一般。許紫煙剛想再一次請她進來,卻被那個先前來過許家的太玄宗修士攔住了,然後伸手相請許紫煙進去。許紫煙迷迷糊糊地跟着對方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進入到屋子之後,許紫煙的心還一直惴惴不安。剛想要以晚輩之禮再拜見一次對方,卻不料被對方伸手攔住,反而對自己拱手作禮道:
“紫煙,不要客氣。我們坐下來慢談。”
許紫煙被對方的舉動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怎麼做,滿臉雲山霧罩地望着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
“前輩,您在說什麼?我……我……”
對方仍然是一臉如沐chūn風般地笑容,伸手請許紫煙坐下。看到許紫煙不肯坐,便只好自己先坐下,然後再一次伸手相請。許紫煙只好依着對方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對方。
對方先是再一次拱手說道:“紫煙,我叫張傑。是太玄宗千符峰的內門弟子。通過太玄宗重開山門之後的這些rì子以來,收到的世俗界的消息,得知你具有制符的天賦。我們千符峰的峰主對你非常欣賞,已經準備親自收你爲千符峰中的內堂弟子。從今往後,你我就是同門的師兄妹了,所以特讓我前來通知師妹你。”
說到這裡,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銀牌遞給了許紫煙,臉上有些尷尬地說道:
“還請師妹將上次給你的那塊鐵牌還給師兄。”
按理說,張傑也是太玄宗千符峰內的一個內堂弟子,雖然不是真傳弟子,但是也沒有必要對許紫煙一個新人如此地客氣。但是,許紫煙卻是千符峰峰主樑之洞親自發話要收的內堂弟子,雖然沒有直接將許紫煙收爲真傳弟子。但是,畢竟是峰主親點的人啊。
上次因爲自己瞧不上許紫煙的資質,並沒有重視許紫煙。回去稟報了上去之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老之。誰知道前幾天被峰主的真傳大弟子火舞叫了過去,給大罵了一頓。說什麼許紫煙身具制符的天賦,這樣的人才正是千符峰最需要的。要他立刻前往中都城許家,將峰主親自收許紫煙爲內堂弟子的事情通知她。
要知道,張傑眼前的這個許紫煙還只有十六歲啊。被峰主親自收爲內門弟子,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成爲峰主的真傳弟子?前途可謂一片錦繡,張傑如何不努力巴結?
“啊?”
許紫煙聽了張傑的話,就更加地茫然,整個人被這個消息弄得懵懂了。內門弟子是什麼概念,許紫煙不是很清楚。但是手裡的銀牌一定是比先前的那塊鐵牌要貴重,這個許紫煙可是知道的。如此推理,那麼擁有銀牌身份的弟子就一定要比擁有鐵牌的弟子高,而且貌似高出不少。這樣的消息,如何不讓許紫煙發矇?在那裡楞了半響,許紫煙才吃吃地說道:
“張前輩……”
“叫我師兄”張傑故意板着臉說道。
許紫煙機械地點着頭說道:“張師兄,這個……怎麼會突然又變成了什麼內門弟子?”
張傑一聽,眼睛就紅了,眼淚差點兒就掉了下來。心中暗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想自己八歲進入太玄宗,在外門整整熬了八十年,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成爲了外門jīng英弟子。又熬了一百多年,才突破到築基期,成爲了內門普通弟子。而且太玄宗並不是只有一處山門,像千符峰所在之處,那是太玄宗所在的正宗山門。但是,在蒼茫大陸的北地,太玄宗還有多出分支。
其實,就是一些好的資源被太玄宗發現了之後,就霸佔了下來,建立了一個個分支。這些分支平時也要修士去管理和工作的。像張傑這種在太玄宗沒有根基和背景的人,而且天賦又不是很強,自然是被派了出去,在一個礦場上主政一方。
要說這主政一方,倒也是能夠弄到一些實惠,但是再怎麼實惠,那也比不上太玄宗內門的條件啊,也沒有太玄宗內門的靈氣濃郁啊,也沒有太玄宗內門的修煉條件啊,更沒有人能夠隨時指點啊。
所以,張傑又是整整耗費了近四百年的時間,眼看着就要耗盡壽命的時候,修爲才達到了築基期第十二層後期。眼看着自己如果不能夠突破到結丹期,就要隕落,可謂一生坎坷。如今見到許紫煙小小的年紀,就被峰主親自收爲內門弟子,也就意味着可以留在太玄宗內門修煉,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再聽到許紫煙如此相問,簡直有一頭撞死的衝動。心中暗道:
“誰知道你丫的哪座祖墳冒了青煙兒,我還覺得冤得慌呢?”
這病不僅沒強,反倒重了,一個勁地咳嗽。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