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鐸目前居住的地方距離市中心只有一公里的路程,可謂是真正的黃金路段。也因爲地處鬧市,又要鬧中取靜,所以是高層與別墅的混合型,看上去稍顯凌亂些。
在一個三層獨棟別墅前停下,不得不說,這裡的綠化還是很到位的,十分清幽,且這個位置採光極佳,不會受到高層的影響。
有保姆來開門,樑守一問道:“我離開這段時間怎樣了?”
“還是那樣,嘴裡嘀嘀咕咕的,而且也不肯吃飯。”保姆戰戰兢兢道。
樑守一臉色一沉,很不高興,不吃飯體能更差,對身體康復沒有好處。有客人在場,也沒有訓斥,而是請大家進去。
室內裝潢十分豪華,但因爲沒有女主人,總讓人感覺有些冷清。
先請大家坐下,樑守一讓保姆去請樑鐸,他也跟着坐下,嘆息道:“昨晚真如道長所說,我爸瘋癲顛鬧得格外兇,還大小便失禁,這可是他得病以來都沒有遇到的事情。”
“那兩道符籙都用到了?”麻衣道長問道。
“是的,立竿見影。”樑守一露出開心表情,轉頭看看樓梯,並沒有父親的身影,又催問一遍。
過了好大一會兒,保姆慌張張從樓上跑下來,帶着哭腔道:“樑董,不好了,老爺子去三樓陽臺了!”
樑守一猛地站起身,怒道:“連人都看不住,怎麼讓他去那裡!”
“我,我去樓下接着,砸死我也不能讓老爺子出事兒。”保姆慌了,更是語無倫次,小跑着出去,果然伸開雙臂仰頭在下方等着。
樑守一氣得直跺腳,本來老爺子去陽臺沒別的念頭,她這樣反而會被刺激到。
“趕緊去吧,快跳了。”左慈說道。
樑守一身體一顫,慌忙上樓,麥小吉也招呼大家一起上去。
這處陽臺,需得通過三樓的健身室,這裡雖然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但健身器材都被閒置,成了擺設。
趕到那裡,樑守一正一臉無奈看着縮在角落裡的樑鐸。
樑鐸身穿絲質睡衣,腳下還穿着雪白的襪子,驚恐地瞪大眼睛,“秀琴哪,有鬼啊,我怕!”
“爸,這大白天的,哪有鬼啊,快起來。”樑守一心疼地過去攙扶,樑鐸卻嚇了一跳,此時連兒子也都不認識了,慌張張推開他,食指偷偷點指着,小聲道:“你就是鬼,要來取秀琴的命,還有我……”
說着,樑鐸眼神看向一處,表情由於恐怖變得猙獰,那神情,分明是看到了東西一般,麥小吉也不由打了個寒顫,轉頭問麻衣道長,“真的有鬼嗎?”
“境由心造。”麻衣道長淡淡道。
啊!好像是有人靠近一般,樑鐸雙手亂舞,驚恐至極,有兩位男性家政靠近想要扶起他來,沒想到樑鐸力氣極大,將二人推開,踩着實木花架便爬到邊緣上。
樑守一臉色驟變,這麼多人居然都沒看住,如果老父從眼前掉下去,即使是摔傷,都無法原諒自己。
定!
麥小吉啓動黃金圈手機,隨後一個健步上去,將樑鐸拉住。樑鐸清醒過來,也不認識麥小吉,雙腿亂蹬,一腳還踢在肚子上,疼得他直咧嘴。
樑守一過去幫忙,但兩人也都無法制服樑鐸,不得已,班超單手架住樑鐸臂膀,將他從上面拖了下來。
睡衣被劃爛了,樑鐸委屈的像個孩子,直說胳膊疼。能不疼嗎,班超多大力氣,誰讓你不聽話,麥小吉心裡嘀咕。
樑守一心裡也不好受,但還是對班超說了聲謝謝。
樑鐸不會再有危險,但卻像瘋了一般,樑守一很是崩潰,回頭道:“道長,給想個辦法吧,我快熬不住了!”
麻衣道長淡淡一笑,卻看向關羽:“需得是純陽之體吼上幾聲。”
“上哪裡找?”樑守一完全混亂了。
麥小吉衝關羽點點頭,他雙腿分立,青松屹立,眯着的眼睛猛然睜開,怒吼,“本尊在此,何方妖孽,速速離開!”
聲音在心底迴盪,連樑守一也覺心神一顫,唯恐老父受到驚嚇,卻詫異發現,樑鐸安靜了下來,神志也清醒了許多,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在關羽身上,露出笑容,嘴裡吐出四個字,天神下凡。
將樑鐸送回臥室,南宮月對其催眠,片刻之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樑守一擦了擦流進眼睛裡的汗水,嘆息道:“以後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師父,樑董是我的好朋友,你可得多幫忙啊。”麥小吉說情道。
“無妨,有望痊癒。”麻衣道長篤定道。
樑守一還是半信半疑,父親都這樣了,能不瘋就是萬幸,痊癒似乎是奢望。麻衣道長卻讓南宮月繼續催眠,並且要觸碰他的傷心事,將心結暴露出來。
“道長,是不是家裡風水有問題?”樑守一問道。
“不,此處藏風聚水,上佳風水。只是這小區,不再適合老人家居住。”麻衣道長說道。
“沒問題,我正想把父親接走,以前也說過,但他眷戀故土,偶爾想起母親,不肯跟着。”樑守一說道,又問:“道長,既然這裡風水沒問題,但爲什麼不能再住了呢?”
“宇宙萬物,當圓融唯一,執着於名譽,也是負擔。住在這裡,唯一不妥,便是令尊對三樓充滿了抵制。”麻衣道長說道。
“不可能,那裡是我父母經常讀書聊天的地方。”樑守一微微皺眉。
“美好回憶不假,但潛意識裡,令尊總覺得不遠處有很多人在監視他。”麻衣道長點撥道。
樑守一猛地愣住了,隨後走到窗邊,看着幾十米之外林立的高層,都在三十層以上,高層業主自然是居高臨下,下方景色一覽無餘。
“但是,這裡居住的大都也是精英,不會如此無聊吧?難道都要搬嗎?”樑守一疑惑道。
“白日見鬼,爲內心封閉,令尊愛護名節,對此定然是耿耿於懷。久憂則心虛,心虛則意亂,又有重病喪妻之痛,非鋼鐵之軀,怎能承受。”麻衣道長說道。
樑守一連連點頭,房子是不缺的,大不了不住在這裡,“搬走後,就能好了?”
“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