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打算用人海戰術去壓死秦毅的邵遠,直接被李良的一句話,給鎮的膛目結舌。
他知道,讓李良這麼害怕的趙市長,滬海就一位。
就是那位剛從常務副,升到正職的趙軍。
他甚至知道,趙軍除了市長這個身份之外的紅色背景。
畢竟他跟李良的爸爸李剛是親戚,聽點這些普通人不瞭解的隱秘,實在不算什麼難事。
可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只是來收拾秦毅這麼一個他眼中賣場的傢伙,竟然會跟趙軍碰到一起。
甚至自己帶的這些人,還差點衝擊到趙軍。
想到這裡,邵遠冷汗都下來了,心中又怕又慶幸。
怕的是這種剛纔自己差點讓人打了趙軍,慶幸的是總算沒打到趙軍。
最起碼,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於是也跟着大家一樣,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見趙軍要打電話給李剛,心裡則是希望待會姑父來了之後,能有面子扛下這個事情。
趙軍的秘書拿着手機,當着大家的面,給李剛打了電話,話只有一句,說趙市長現在被人圍攻了,還把地址告訴了對方。
邵遠一行人聽了這話,直覺得有苦難言。
心說講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的人,拿槍指着我們,讓我們老老實實蹲着好麼?
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我們哪裡來的勇氣去圍攻你們?!
市長遭遇了圍攻,這對於警察局長來說,絕對是天要塌下來的大事。
三分鐘的時間,離這最近的派出所,就全員抵達現場。
五分鐘之後,分局的大批警員,拉響警報烏拉烏拉的把這邊包圍。
見架勢弄的這麼大,趙軍便吩咐秘書,再給李剛打個電話,告訴他形勢已經控制住,讓他自己過來就行了,不用搞得勞師動衆。
十分鐘之後,有點虛胖的李剛,帶着兩個警察,一路小跑的過來。
此刻的李剛眼裡,只有趙軍一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姿態做的十足。
跑的氣喘吁吁不說,額頭上還不住的冒汗,經過門口的時候,連自己的兒子和侄子蹲在門口都沒注意到。
直接小跑到趙軍身邊,誠惶誠恐的說道:“市長,您怎麼樣,沒傷到哪裡吧?”
“託你的福,沒有傷到。”趙軍淡淡的說道。
雖然李剛也感覺到趙軍話裡的怨念,但只認爲是趙軍對自己管轄的治安有所不滿。
趕緊低頭認錯:“市長,對不起,是我沒把滬海的治安管理好。出了這種事,我這個警察局長難辭其咎。”
李剛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過一二十年的老油條,知道什麼時候該甩鍋,什麼時候該主動背鍋。
像眼前這種,趙軍親身遭遇到了不法分子的情況,顯然是不適合甩鍋的,把責任攬在肩頭,再好好表現出自己的重視,纔是端正的態度。
趙軍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着李剛,他倒是想看看,這老狐狸還能怎麼無恥的表演。
自責完了之後,李剛就憤怒的轉身朝着蹲在地上的那些“不法分子”看了過去。
開口呵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出現這種惡性事件,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市長您放心,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個事情,並且就着這次的情況,開展一系列的打黑掃非工作,還滬海一個太平。”
說完,又衝着手下厭惡的說道
:“把這些不法分子,通通給我帶回去,好好審,仔細審!”
李剛是真的怒了,瑪德,這得虧是趙軍沒出現什麼意外。
真要是有個萬一,那他就不是政治生命該完結,甚至是這輩子都毀了。
在滬海的官場,誰不知道趙軍是什麼人啊?他出現意外,這得有多少人跟着倒黴?
想到這裡,李剛有些憤慨的吼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讓他們在這胡作非爲,看他們背後的保護傘……小良?小遠?你們兩個怎麼在這?”
李剛的套話官話還沒說完,竟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和侄子,也蹲在人羣中。
趕忙跑到李良身邊,一把拉住李良,心疼的說道:“兒子,你們也被這些暴徒制住了?他們打你了?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李良是李家千傾地的一根獨苗,五代單傳的李剛,把這個兒子當成命根子來寵。
平時來責罵都捨不得,更別提動手打人了,現在看到李良滿嘴是血,牙都看不到一顆的慘樣,如何能不暴怒?
但是李良,卻不敢表露出委屈的情緒來,因爲他清楚自己這次闖了多大的禍,即使知道自己的父親很疼自己,也不認爲父親這次還會慣着自己,支支吾吾的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剛見狀,只以爲兒子是被打怕了,又或者是嘴巴受了傷說不出來話。
便憤怒的朝旁邊的邵遠問道:“小遠,你說,是誰把你弟弟打成這樣的?不要怕,有什麼說什麼,姑父在這裡,沒人能傷害的到你們。”
說着話,李剛又低頭朝地上穿着迷彩服的人一一用目光掃視過去。
似乎是想通過自己眼睛的觀察,尋找出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來,好好的報復一番。
邵遠被點名了,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姑父,這是個誤會。表弟的傷,不是這些穿迷彩服的人打的,他們是我家公司的保安。”
“什麼?你們公司的保安,爲什麼會圍攻趙市長?”刑警出身的李剛,很快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皺着眉頭沉聲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我說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邵遠害怕,與其讓別人把事情說出來,還不如把主動權抓到自己手上。
心一橫,咬牙說道:“表弟被那個人的保鏢給牙都打光了,我氣不過,就叫人來想給那個人和他的保鏢一點教訓。”
邵遠說話的時候,還指了一下秦毅,卻不敢跟趙軍的目光對視。
趙市長身居高位,身上那股子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氣勢,根本不是邵遠這種富二代能抗衡的存在。
剛纔情況太過混亂,他甚至都沒聽清楚秦毅管趙軍叫姑父,只見秦毅和趙軍交談過。
現在也只是在賭,秦毅和趙軍的關係一般,趙軍不會冒着得罪自己姑父這個實權局長的風險,去幫秦毅出頭。
不就是個唱歌的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華夏十三億人,能唱歌會唱歌的人多了!
護子心切的李剛,見邵遠指出了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當即就熱血涌上頭,失去理智的衝着秦毅吼道:“你怎麼能打人?都別愣着了,把這個行兇歹徒,給我抓起來。”
直接給秦毅扣上一個行兇歹徒的大帽子,把一旁的趙軍看的眼睛也是要噴火了。
瑪德,翻天了,在我面前還敢這麼囂張?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
剛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秦毅卻冷聲開口:“李局長是吧?你平時就是這麼辦案的?身爲一個局長,連回避原則都不知道,連認真取證、仔細調查的原則都可以不顧,聽信被告的一面之詞,就能抓人?真以爲滬海是你家,天老大、你老二?”
李剛被秦毅這麼一說,像是被一碰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火氣頓時散去,後背冷汗都滲了出來。
是啊,自己在趙市長面前行事這麼囂張,讓趙市長該怎麼看自己?
更重要的是,這人跟趙市長站在一起,該不會是跟趙市長有什麼關係吧?
不過腦海裡浮現出李良那張悽慘的模樣,心裡又有一股不平之氣。
市長又怎麼樣?我在滬海經營了那麼多年,想動我也沒那麼簡單,大不了老子徹底轉投其他大佬,滬海也不是市長一家獨大。
想到這裡,心一橫,衝秦毅說道:“我怎麼辦案,用不着你來教我,現在你已經涉嫌傷人。認證無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反駁的?不跟我去警局,就算你拘捕。”
“李局長,我覺得你差不多點得了,辦案,不是你這辦的。”趙軍冷聲說道:“你爲什麼不問問他,爲什麼要打你兒子呢?爲什麼不追究你兒子聚衆行兇的責任呢?”
趙軍還真就不知道秦毅爲什麼打李良,但正如他最開始說的那樣,相信秦毅不會胡作非爲。
趙軍都發話了,李剛也不敢硬頂,只是支吾的解釋道:“我們家小良剛十九歲,還是小孩子,聚衆行兇肯定是個誤會,說不定是想跟打了他的人理論呢。行,那就說說,爲什麼要打李良吧。”
反正從現場的架勢來看,李剛能斷定,李良他們叫來的這些人,並沒有構成犯罪事實,所以開口就幫他們推脫掉。
同時也是想着,把這事大事化小,畢竟涉及到了趙軍,最好是雙方都有錯,最後不了了之。
至於秦毅打傷李良這事,那就更好辦了,山不轉水轉,大家走着瞧唄,總有找回場子的時候。
秦毅也懶得廢話,直接淡淡的說道:“因爲他罵我奶奶!”
“什麼?”趙軍聽了這話,臉上再也看不到剛從的淡然,頓時浮上怒色。
竟然不顧市長之尊,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幾步就衝到李良跟前,擡腿就是一腳踹向李良的肚子。
喜歡健身的趙軍,力量也是十足,一腳足以把李良這個又矮又瘦的小傢伙給踹倒。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畢竟這裡可是華夏啊,有着五千年文明的泱泱大國,不是臺島那有着畸形政治風氣的小地方,開個大會都能上演全武行,兩句話不對頭就動手。
華夏的上位者,講究儒雅風範,講究以德服人。
什麼時候見過中委部長級別的市長,直接動手去踹人啊?連打個架都要上位者親自動手,那還要跟班護衛做什麼?
李剛見兒子被踹的蜷縮在地上,護子心切,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之別。
況且他也認爲,只要趙軍親自動手打人,就已經是落入了下乘,甚至會成爲笑話。
當即撲到自己兒子身邊,一把護住自己的兒子,擡頭衝着趙軍嚷道:“你憑什麼打我兒子?”
“我憑什麼打你兒子?嘿,子不教父之過,今天我不僅要打你兒子,還要打你!”
趙軍面色如霜,直接擡手一巴掌扇在李剛那張胖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