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深深的害怕,現在她就已經對徐雲龍產生了一種似模糊似深刻的感情,如果徐雲龍對她的喜歡不是真心的而她又泥足深陷的話,對她來說就無疑是一場滅頂之災。
已經脆弱如斯的她再承受不了另一次打擊,如若徐雲龍對她真的是一種玩弄的態度,那她這輩子就算完全毀掉了。
凝視着如同受傷的雛鳥一般瑟縮發抖的諸葛霏霏,徐雲龍憐惜的吻掉她臉上帶着淡淡鹹味的淚珠,無比溫柔的道:“交給我吧,都交給我吧,這輩子,我幫你擋住所有的風雨。”
“如果你欺騙我的話。”諸葛霏霏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倔強,“我就死給你看,真的。”
徐雲龍淡淡一笑,坐到牀邊擁着諸葛霏霏的身體,道:“我從來不欺騙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諸葛霏霏軟軟的伏在徐雲龍身上,怯怯的看着他,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長跑的後遺症啊?”
徐雲龍一愣,以爲諸葛霏霏是在開玩笑,但看到她眼中的純真,便莞爾一笑,在她略顯蒼白瘦削的臉珠上親了一下,道:“那現在是不是跳得更快了?”
“嗯。好像要蹦出來的樣子。”被徐雲龍親了一下,諸葛霏霏雙頰通紅。
“這就是戀愛啊,傻瓜。”徐雲龍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的心跳得越快,就代表你越喜歡我。”
諸葛霏霏臉上又是一片漲紅,道:“那我以前跟甄志平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那是因爲你不是真正喜歡他啊。”徐雲龍笑着道。
諸葛霏霏把頭埋在徐雲龍懷裡,“我也沒有真正喜歡你,只是剛跑完步,心跳沒有回覆下來而已。”突然,她又擡起頭,深深的看向徐雲龍,問道:“你爲什麼喜歡我?”
徐雲龍往後靠在牀頭上,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第一次看見你實在範老頭的辦公室裡,那時候你在幫他磨墨,呵呵,那時候你就已經對我不屑一顧了,所以我對你的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停了一會,他見諸葛霏霏專注的聽着自己的話,便繼續道“第二次,你在講臺上畫畫,嗯,就是那幅仕女圖,說真的,那時候我就覺得,你跟畫裡的那個仕女很像,一樣的脫俗,一樣的柔弱。”
諸葛霏霏嘟起了嘴,嗔道:“敢情你是喜歡我的畫而不是喜歡我啊。”
“呵呵。”徐雲龍對她道:“你不是沒人喜歡的,至少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天使。”
“天使?你就會哄我開心。”諸葛霏霏心裡甜蜜不已,嘴上卻嗔道,“哪有這麼醜的天使的。”
徐雲龍搖搖頭,道:“我沒有哄你開心,我確實覺得,你是一個天使,不過在我發現你之前,你是一個被上帝所遺忘的天使。現在我來了,你就是我最可愛的天使了。”
聽着徐雲龍的話,諸葛霏霏感覺自己的心要被幸福溢滿了,便主動把螓首湊進徐雲龍,微微閉上雙眼。
徐雲龍心中也是一蕩,便低下頭,再一次吻在她的雙脣上。
醫務室裡寂靜非常,只有這一對愛侶的心跳聲如同悅耳的音樂飄蕩在空氣裡。
在北京市區通向香山的公路上,一輛比普通轎車長了許多的“紅旗”轎車奔馳在其中,前後還兩輛軍用的迷彩越野車爲其保駕護航。
“紅旗”轎車內,秦烈坐在那裡,看着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眉間的皺紋如同一道道深壑一樣橫在那裡。
作爲北京軍部的部長,身居如此高位,秦烈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艱難的爬上來的。他十五歲就加入部隊,經歷過無數血火的洗禮,也爲國家立下無數的功勞,艱苦的軍旅使他具備了頑強堅韌的性格,殘酷的戰鬥使他具備了軍人該有的兇狠。
到如今,他已經站在指揮的位置上,而不必再身往前線正面面對戰爭,但他的性格依然保持着當初的樣子,如同他的名字一樣——秦烈,就像烈火一般,把所有與國家對立的敵人通通燃燒殆盡。
很快,車隊就進入到香山的範圍,只見一個哨站的守衛士兵對着車隊遙遙做了一個端正的軍禮,便把香山入口的鐵閘打開。
這是一個位於香山的陸軍訓練基地,軍用設施也非常完善,但極少人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陸軍訓練基地其實就是“龍牙”的秘密基地。
車隊來到一棟只有兩層卻佔地極廣的建築之前,十數名軍官便整齊的站在車門前面,秦烈一走下車,他們就劃一的作出軍禮,同時大聲喊道:“首長好!”
秦烈也對他們還了一個軍禮,便淡淡的道:“他們是在裡面嗎?”
“報告首長,是的!”其中一名軍官答道。
“那好,帶我進去吧。”秦烈說完就朝着那建築徑直走去,那十數名軍官也緊隨而上。
建築裡的面積足有一個廣場那麼大,卻沒有什麼設施,廣闊的空地上,上百名精壯男人在以兩人一組爲單位對打着,但跟軍隊裡普通的搏擊訓練不同,他們的對打顯得非常血腥殘酷,許多人的臉龐和上身都已經被鮮血所染溼了,而且,他們之間完全沒有點到即止的跡象,動輒就骨折肉裂,只要不傷及性命,所有的兇狠招數都可以使出來。
但即使是慘叫連連,他們眼中的那種彪悍和兇性也完全沒有減退,還有一根手指可以動,他們就絕不認輸。
一路旁觀的秦烈不斷點着頭,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情,因爲他知道,在這裡流的血越多,他們以後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能保住自己性命的機會就越大,更何況,他們不是一般的軍人,而是中央的高層苦心組建的“龍牙”,所肩負的重任比軍隊猶有過之。
“北冥先生呢?”秦烈對身後的一名軍官問道。
“北冥先生在上面那層。”軍官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我們上去看看吧。”
建築的第二層裡,秦烈和一衆軍官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窗的另一邊是一個密封的巨大空間,裡面站着一個男人。
只見那男人背對着秦烈衆人,穿着白色的緞質長褲,上身露出白皙的皮膚,但在那白皙的皮膚上面卻橫着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有一道甚至斜跨整個背部,從右肩膀直落到左腰。雖然背對着秦烈,但秦烈仍然看到他臉上那副反射着白光的銀色鋼製面具,此人赫然便是“龍牙”的現任統領——北冥寂。
北冥寂雙手各拿着一把銀色的手槍,但與普通的槍支不同,那兩支手槍的槍身長了許多,槍口呈尖刃狀,槍身的下沿也反射出鋒利的光芒,顯然,這兩支手槍除了能發射子彈以外,還能當作利刀來用。
“要開始了。”秦烈身旁的那個軍官說道。
秦烈更加仔細的朝對面的空間看去,便見北冥寂右邊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方形空洞,一臺重型機槍突出在空洞之外,沒有任何預兆便對着北冥寂噴出刺眼的火花。
北冥寂往後一躍,子彈便全部射在他原來所在的地上,威力強大的鋼芯子彈把厚重岩石做成的地面打出一個個深洞。
感應器捕捉到北冥寂的動作,機槍的槍口也隨着目標移動,子彈便朝着北冥寂的方向橫掃過去。北冥寂的身體還停留在空中,只見他調整好自己的動作,擡起手中的手槍,那尖刃狀的槍口便發出陣陣低沉的氣體噴出聲。
北冥寂和機槍之間的空中迸濺出點點火星,如同小型煙花一樣,雖然看不到具體的情形,但秦烈知道,北冥寂的子彈跟機槍發射出來的子彈在空中相撞了。
從北冥寂沒有受到機槍任何一顆子彈的傷害,秦烈就可以知道,那些從機槍發射出來的鋼芯子彈全被北冥寂擋下了。
居然憑着肉眼就能捕捉到子彈的位置並準確的擊中它,這份功力在見慣風雨的秦烈看來也感到不可思議。
落地之後,北冥寂雙腳在地上一點,便躍到牆壁上的機槍前面,手中銀槍一揮,那機槍的槍身便被斬成兩段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