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雙目劇瞪,臉上不斷抽搐着,聽了兒子的話,他什麼都明白了,也知道自己剛纔猜對了——駱恆基所收買的人正是他的兒子秦兆。
額上瞬間就被冷汗所沾溼了,秦烈只覺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樣,想不到自己爲了國家獻出一切,卻差點被自己的兒子毀掉了整個國家。
兩行濁淚從眼眶裡溢出,秦烈覺得這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了,自己一生立志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忠臣,卻生出一個禍國殃民的奸臣來。
看着秦兆仰在沙發上,臉上滿是酒醉的醜態,眼裡更冒出興奮的光芒,彷彿自己已經手握大權一樣。秦烈慢慢的從腰間抽出佩槍,一步一步的走近秦兆,只覺自己的腳步無比沉重。
“兆兒,跟爸去自首吧,爸答應你,就算拼了老命,爸也會求唐主席放你一命的。”秦烈流着淚對秦兆哽咽道。
聽着秦烈的話,秦兆的酒醉馬上清醒了不少,大聲道:“自首?自什麼首?我是未來的軍委委員長,我爲什麼要自首?就是羅恆基也是靠我幫忙才能控制領導層的,還有徐雲龍,哈哈哈,敢跟我秦兆搶雪晴?他算什麼身份,哈哈哈,駱恆基肯定已經把他碎屍萬段了,哈哈哈……”
看着秦兆狀似瘋狂的笑聲,秦烈頓覺胸中冒出一股怒火,大喝道:“你居然爲了一己私慾就罔顧國家的利益,比起徐雲龍,你算個屁!你知道嗎,唐主席他們今天爲了徐雲龍而擺設了國宴,你知道嗎!現在全國各界的精英都知道徐雲龍這號人了,現在就是唐主席他們也不敢輕易得罪徐雲龍了,你算個屁啊!”
聽了秦烈的話,秦兆整個愣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秦烈,喃喃道:“你說什麼?徐雲龍沒死?難道駱恆基失敗了?”接着又揮動着雙手大喊道:“我不相信!駱恆基怎麼會失敗?徐雲龍不能沒死的!我不相信!”
“駱恆基的勢力已經被唐主席和徐雲龍他們徹底剷除了,就是駱恆基現在也下落不明,你這個畜生還不乖乖跟我去自首!”秦烈對秦兆和聲道,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的神情。
“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們!徐雲龍、唐澤國,通通都要死,我是軍委委員長,我要殺死徐雲龍!”秦烈吼叫着就要拔出腰間的佩槍。
秦烈看着自己已經喪心病狂的兒子,痛苦的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槍口對準了秦兆的額頭。
“爸,你要幹什麼,我要去殺死徐雲龍,殺死唐澤國他們啊!”額頭那冰冷的感覺讓秦兆猛然一清,卻還是雙眼通紅的說着要殺死徐雲龍。
秦烈的聲音顯出一股絕望和痛苦,“兒子,你的罪孽,只有用鮮血才能清洗了。”說着就扣動了手槍。
槍聲響起,一朵血花綻放開來,秦兆軟軟的倒下了,帶着滿臉的難以置信和不甘。
“我秦烈也愧對國家,愧對唐主席他們,已是無顏再存世上了。”臉上沾滿自己兒子鮮血的秦烈雙眼空洞,慢慢擡起手槍,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右太陽穴。
正要扣動手槍,卻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按住了手槍的保險制。
秦烈一愣,擡頭看去,卻見唐澤國和穆振穹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阻止自己扣動手槍的正是穆振穹。
“唐主席,穆委員長?”
“老秦,你本身並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畜生而已。”穆振穹嘆了口氣,對秦烈說道。
秦烈低着頭,“子不教,父之過,他今天鑄成大錯,全都是因爲我沒有好好教導他,都是我的錯。”
“現在秦兆已經死了,他的罪孽也算是清洗了,你也沒有必要妄自斷送自己的生命。”唐澤國道:“而且,如果你想彌補秦兆的過錯的話,那就更應該留着有用之身,繼續爲國家爲人民做貢獻,而不是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聽了唐澤國的話,秦烈渾身一震,直如醍醐灌頂一樣,喃喃道:“有用之身,我還要留着有用之身……”
見秦烈死志已消,唐澤國和穆振穹相視一笑。
卻在這時,那身穿軍服的樑將軍突然走了進來,湊到穆振穹耳邊,急聲說了幾句話。
“什麼!”一向鎮定的穆振穹聽完後也忍不住驚呼出來。
唐澤國臉色一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穆振穹憤怒的道:“我們先前不是派北冥寂率領‘龍牙’趁着青幫覆滅的空檔迅速控制北方的黑道嗎?”
“沒錯,該不會是出事了吧?”唐澤國問道。
穆振穹沉重的點點頭,“北冥寂他們是迅速控制住北方的黑道了,可是,一將北方的黑道控制在手上之後,北冥寂就馬上切斷了跟我們的聯繫,而且還沿用青幫的名義一舉將其他蠢蠢欲動的小幫派全部消滅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對我們叛變了。”
這兩章是通宵寫的,爲了盡力保持每天兩章的速度。因爲我明天可能沒辦法上網,所以把明天的先上傳了。
一棟商業大廈的天台處,兩個身影正佇立在那裡,遙望着整個北京城的景色。
夜色下,街道中,雜亂與繁華並存,橫出的招牌,光怪的霓虹以及喧譁的人聲,共同構造成大城市獨有的夜晚。
天台上,空氣中震動着冷氣槽的噪聲,夜空裡瀰漫着一股油煙味。
北冥寂靜靜的站在那裡,冷眼看着下面那糜爛奢華的城中夜景,目光中帶着一種莫名的感情。
“統領。”
北冥寂已經站在那裡三個小時了,身後的小剛忍不住邁步上前,輕輕的喚了他一聲。
“怎麼了。”北冥寂沒有回頭,依然眼望前方。
小剛道:“兄弟們已經把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幫派全部消滅了,利用統領你獲得的情報,我們也已經將青幫的各個堂口控制了起來,只要統領你一聲令下,整個北方的黑道都會落入我們的手中。”猶豫了一下,小剛遲疑的道:“統領,我,我們現在已經算是黑道的人了。”
北冥寂淡淡的道:“小剛,你覺得這個城市,乾淨嗎?”
小剛愣了愣,目光忍不住掃了腳下的繁華都市一眼,便搖了搖頭,道:“不乾淨。”
“爲什麼會不乾淨?”北冥寂問道。
“以前我或許不知道,但統領你帶着我們執行的那些的任務,我們所聞所見的,哼哼,用藏污納垢也不足以形容它的骯髒。即使是那些在外面做盡好事的慈善企業家,在暗地裡也都盡是男盜女娼。所以,這個城市不可能幹淨。”小剛說道。
北冥寂的聲音透出一股無奈,“我很想將這個城市的污跡全部清掃乾淨,可是,我發現,在清掃這些骯髒的過程中,自己是很難保持潔淨的。有時候你會發現,要清除污水,就必須讓自己置身於污水之中,你看過有多少清潔工人身上是保持乾淨的?”
聽了他的話,小剛腦中出現了一絲清明,點頭道:“所以如果要對付惡人,我們就必須成爲更兇惡的人。”他雙眼放出一陣異彩,“統領,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我相信兄弟們也會明白的,不然他們也不會甘心跟隨統領你了。”
北冥寂眼中露出一絲欣慰,朝向眼前的夜景伸出雙手,微笑着道:“普度衆生的菩薩,也是一手持寶瓶,一手持鉞斧的,爲的就是在救助善人的同時斬除惡人。”
寂靜無人的街道上,一輛嶄新的黑色“凱迪拉克”正停在一條深巷的出口處。
漆黑陰森的深巷之中,一個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與黑暗融爲了一體,微弱的路燈偶爾照在他臉上,會反射出絲絲銀色的金屬光芒,因爲他的臉上戴着一副銀色的金屬面具,露在面具之外的那雙眼睛裡瀰漫着一種冷酷,卻也隱藏着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凱迪拉克”的後車窗緩緩下滑,露出一絲空隙,一種森寒的強大的壓力便從那絲空隙裡洶涌而出,直直打入深巷那人的心中。
那人擡起雙手伸到後腦處,將覆蓋在臉上的面具慢慢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