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映輝右掌一旋,一縷陰冷的寒氣便從掌心冒出,卻是他的絕技——寒冰掌。他聚攏真氣,右腳一邁就想衝過去將那男人斃於掌下。正要行動之時,自己的右手腕卻被徐雲龍抓住了,只聽徐雲龍淡淡的道:“這是大街。”
凌映輝聞言腦裡一清,便迅速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是公衆場合,如果以武林絕技隨意殺人便會造成難以想象的恐慌,也會給自己的師門帶來麻煩。但他心中依舊怒氣難解,就只有怨毒的盯着那滿面輕佻的男人。
“嘿!嘿!還說不是斷背,有見過兩個大男人手牽着手的嗎?”那男人更加放肆了,看向徐雲龍的眼神充滿了得意。心裡想道:“媽的老子玩死你們,害得老子剛纔在那妞面前丟臉。”原來剛纔他女伴見到徐雲龍的樣子以後留戀的多看了幾眼,他便大罵了女伴一頓。那女人氣不過就回罵了他一句“你長得有人家好看嗎?如果你有人家那模樣,我就任你玩”,還順手甩了他。而那女人也不是尋常百姓,他便不好太過於得罪,就只好把自己的狐朋狗友約出來想去網吧打遊戲發泄發泄,路上卻看見徐雲龍依舊在那裡,便趁機過去奚落他一頓以發泄自己的怨氣。
凌映輝想掙開徐雲龍的手,幾乎是咬着牙的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在大街上我也要殺了他。”卻沒有能將徐雲龍的手掙開,他回頭看了徐雲龍一眼,便見到徐雲龍的臉上還是掛着一縷淡淡的笑意,好像一點都不把那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卻在這時,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冷峻男人撥開人羣來到徐雲龍身前,恭敬無比的道:“主人,我們來了。”那聲“主人”卻是將周圍的人微微嚇了一跳——現今社會上還有“主人”這個稱謂?難道那英俊的男人是什麼大家族的繼承人?
徐雲龍輕輕點頭,凌映輝知道這兩人肯定是徐雲龍的手下,不等徐雲龍說話就指着前面那出言不遜的年輕男人道:“去把他抓起來,他冒犯了我們。”
那兩個血兵見徐雲龍沒有阻止凌映輝的意思,便同時轉過身去,幾步就走到那羣年輕人前面,陰冷的看着他們。
“你,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公衆場所啊,你們可別亂來啊!”一見到這兩個男人就知道他們絕不是善類,剛纔還輕佻囂張的他頓時就被嚇住了。
卻又聽到自己身後的一個夥伴顫着聲驚呼,“我的媽啊!他們……他們是黑龍會的幹部!”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單單聽他的語氣就能知道他有多害怕。
一聽見“黑龍會”這三個字,年輕男人的雙腿就軟了,卻也正好看到兩個血兵的衣領上都有一枚小巧的圓形徽章,上面所畫的正是一條猙獰的黑龍。而周圍想看熱鬧的小老百姓雖然不知道“黑龍會”是什麼,但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慈善機構,“嗚哇”一聲就全部散去了,就連剛纔那便利店的老闆也連忙把店前的卷門拉下來。
其中一個血兵一把揪住那年輕男人的衣領,幾乎將他整個提了起來,另一個血兵就瞪了後面那些小混混式的年輕人,嘴裡冷道:“你們還不走,是想留下來陪他麼?”
“大……大哥,我們可以走嗎?”其中一人慌道,不是他們不想逃,而是他們知道得罪了黑龍會的人不管逃到哪裡都會被揪出來,下場更是慘不堪言,還不如留下來聽候血兵的發落。此時見到血兵點頭肯定,他們便立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分頭而逃,哪裡還顧那個被抓住的夥伴。
“你們沒義氣!”那年輕男人嘶聲喊道,心裡卻知道在不可戰勝的勢力面前,所謂的義氣是多麼脆弱的東西。
那血兵揪着他來到徐雲龍和凌映輝跟前,問道:“主人,這人怎麼處置。”
此時看着依舊保持着溫文笑容的徐雲龍,年輕男人卻感到這是個名副其實的死神,也知道自己的一時之氣冒犯了不可冒犯的人,腸子都悔青了,連連求饒道:“大哥,大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們兩位,你們放過我好嗎?我……我還不想死。”說着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早早就在社會上廝混,見過的黑道中人也不少,自然知道黑龍會在中國南方所代表的勢力,而且他也知道能佩戴那枚徽章的人在黑龍會裡絕對是有實權的高級幹部,現在看這兩個高級幹部居然稱徐雲龍爲“主人”,他就不得不猜測徐雲龍極有可能是黑龍會兩大龍頭裡的其中一個。
徐雲龍沒有回答他,只是側頭看向凌映輝,表示交給他處理。而凌映輝如今見到那年輕男人求饒的可憐相,心中也認爲要欺負這樣的平常人也不是什麼值得光榮的事,便對血兵說道:“算了,揍他一頓就好了,嗯……就打斷他的手讓他躺幾個月的醫院吧。”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不殺那年輕男人就很不錯了。
聽了凌映輝的話,那年輕男人深深的鬆了口氣,心想不用死就好了,只是斷兩隻手而已,以前打籃球也試過這樣受傷了,想到這裡不由感激的看了凌映輝一眼。
徐雲龍有些好笑,被人打斷雙手還要感激人家,看來這人真是被嚇壞了。
“主人,車子在這邊。”另一名血兵對徐雲龍躬聲道,那年輕男人卻是被帶到了一條深巷裡,既然徐雲龍也沒有別的命令,那個負責打斷他雙手的血兵便也很利落的完成了任務,沒有讓那年輕男人受額外的痛苦。
坐在黑色的“賓利”轎車裡,凌映輝笑着對徐雲龍道:“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原來你是黑龍會的掌權者啊?那你是凌少齊還是羅學林?還用假名騙我呢。”他雖爲武林中人,卻也對中國的黑道略有了解,知道黑龍會是中國三大黑幫之一,佔據了整個中國南方的地下世界,而黑龍會的統治者便是合稱“雙龍”的凌少齊和羅學林。
徐雲龍笑着搖搖頭,“徐雲龍便是我的真名,而凌少齊是我心腹手下,羅學林則是我的小舅子,所以這個黑龍會,真正的統治者是我徐雲龍。”
凌映輝“哦”了一聲,得知了這個黑道的大秘密,他卻沒有半絲驚訝,因爲徐雲龍如果不是黑龍會“雙龍”裡的任何一個,那他就肯定是“雙龍”的主人,因爲他根本不會站在任何人的腳下。
徐雲龍轉頭深深的看着凌映輝,緩緩的道:“你剛纔還沒告訴我呢,你弄了個惡作劇把我引來了廣州到底是什麼事?”
凌映輝臉上悄悄一紅,連忙轉過頭撐着下巴看向車窗外的景色裝着聽不到徐雲龍的話,但過了一小會便又回過頭來,小聲的道:“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你,讓你陪我幾天,因爲這次以後,我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驟聽凌映輝此言,徐雲龍表情一頓,正要問他原因,卻見他已經轉頭看向車外沒有解釋的意思,迷離的目光中帶着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深邃,徐雲龍知道就算自己再問他也不會回答,鼻間長長呼出一口氣,把臨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他自己也把頭轉向車窗之外,漫無目的的看着外面的街景。車裡誰也沒有說話,連空氣都似乎沉澱了下來,有種讓人窒息的寂靜。
凌映輝的目光悄悄轉了過來,偷偷瞧向徐雲龍,只見燦爛的日光經過車窗的過濾柔和了許多,照在徐雲龍臉上,將他臉龐那刀削斧鑿一般的剛毅線條修出了一道溫柔,他的眼睛很深很黑,彷彿一灣深潭似的,讓人看不穿,猜不透。
這個側臉,就如篆刻一樣深深的鑿在了凌映輝的心壁上,永遠也消磨不去。
“這幾天我都會留在廣州,你能陪陪我嗎?我想盡情遊玩一下。”他臉上露出一片陽光的笑容對徐雲龍說道,好像把剛纔的惆悵和隱憂全部都埋在了心底不再讓陽光照射到。
徐雲龍回過頭來看着他的笑臉,目光有些複雜,看得凌映輝很不自在,良久以後徐雲龍才微微嘆出一聲,“好吧,這幾天我來陪你。”
“嗯!”聽到徐雲龍答應,凌映輝驚喜的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