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秦啊，賈儒現在可是在部隊中建功的，無憑無據，這不好下手啊。”修仁明爲難的說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修仁明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這個賈儒我動不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沒辦法，秦林只好再次掛上了電話。
秦林越想越不明白，究竟有誰會向秦楓下手。要知道秦家從來獨善其身，就連京城酒吧也是正經生意。
即便是和黑洞組織有交集，這也不會觸犯京城各勢力的利益。由此看來，能對秦楓下手的人不是來自於黑洞組織便是賈儒了。
畢竟能夠單槍匹馬硬闖警局，在秦林的認識中，也只有黑洞組織和賈儒可以辦到。
秦林越想越氣，索性嘩啦一聲掀起衣帽架上面的外套，拿起車鑰匙便要出門。
“你去哪裡？”美婦見到秦林整裝待發的樣子，顧不得哭泣，急忙問道。
“去給咱們兒子報仇！”秦林已經鐵了心。他甚至摸出了自己的配槍，假若賈儒要起衝突，他這條老命也不要了，直接一槍崩掉賈儒。兒子沒了，老子在這苦悶的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活頭。
另外一邊，賈儒已經在尹若晴的帶領下，來到了片區警局。
一下車，焦灼等在一旁的沈冰和局長馬上迎了上來，帶領賈儒巡視現場。
“監控有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留存的證據，但賈儒還是問了。
果然，兩人消沉的搖了搖頭：“監控室的硬盤都被抽走了，兇手顯然是個行家。”
“確實是個行家。”賈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以一雙醫生的眼睛，賈儒可以清楚的看到犧牲的警員身上的致命傷只有一處，而且地上也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可以看出對方的動作絲毫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這些從警校畢業的優秀尖子生，在對方的手下居然不是一合之敵。
高手，來人是真正的高手。
“有點意思，”賈儒喃喃道：“帶我進去看看秦楓。”
見到阿兵和秦楓的死狀，賈儒更加堅定了自己一開始的想法。這人對殺生有着深入的見解，殺人手法雖然簡單粗暴，但確實又行之有效。而且招招斃命，倒是有點血腥的藝術感了。
很有可能這人在部隊裡面待過，或者常年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例如僱傭兵。
而且相似的手法，賈儒覺得印象中好像見過。
不管怎樣，能派出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賈儒已經大概知道會是誰了。
“怎麼，有頭緒嗎？”局長問道，額頭因爲緊張已經沁出了一層汗珠。
賈儒搖了搖頭：“有點複雜，這案子要收集齊證據再偵破，恐怕耗時就有點久了。”
賈儒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知道嫌疑人是誰了，只不過如果要按照程序來的話，基本上無解。
抱着一絲希望，局長又問道：“那賈先生有線索？”
還沒有等賈儒回答，外面便傳來一陣騷動。
“先生，這裡是警戒區，您不能進去！”
“我是公職人員！”
“先生，您不能……先生，請您把槍收起來！”
“砰砰！”
聽到槍聲，三人都是爲之一愣。賈儒毫不遲疑的說道：“出去看看！”
三人剛走到門口，便見到一個體型還保養得很好的中年男子闖了進來。中年男子的手中居然還握着一把部隊的制式手槍。
局長和沈冰眼神一凜，刷的一下拔出了自己的配槍。男子的反應也不慢，舉槍速度絲毫不比兩人的差。
“好身手。”賈儒暗暗讚歎道。
“放下槍！”局長喝令道，但目光和男子的面部齊平之後，局長的神色居然變了一變：“秦先生，你這是在幹什麼？”
賈儒狐疑的看了男子一眼：“他就是秦林？”
中年男子也迅速的掃了一眼賈儒，槍口不動聲色的轉了個方向，對準了賈儒的額頭：“他就是賈儒？”
“對，我就是賈儒。有何貴幹？”賈儒波瀾不驚的問道，彷彿被槍指着的不是自己。
秦林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有那麼好的定力。被槍口指着，任何一個人都有本能的恐懼。畢竟子彈不長眼，從扣動扳機到倒下也就是釐秒之間的事情。
難道說，這賈儒的實力已經足以躲避子彈了？
秦林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
這句話雖然是問句，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其中的憤怒和仇恨，讓一旁的局長和沈冰都爲之一抖。
然而賈儒卻差點啞然失笑：“秦先生，你現在的做法很不理智。再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殺害了秦楓？”
局長也趕緊爲賈儒申辯：“秦先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賈儒當初還特意吩咐要加強秦楓身邊的警力。只不過來人實在是太強大，我們普通警員根本無能爲力。”
“你們不要被他騙了，秦楓和賈儒之前早有過節。和秦楓爲敵，又有這般能力的，除了賈儒就沒有別人！”秦林口口聲聲就認定賈儒是兇手。
局長現在有點無奈。秦林怎麼說在京城也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雖然秦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一個弄不好，還是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沒有辦法，局長只能耐着性子解釋道：“賈儒有不在場的證據。”
秦林冷冷一笑：“賈儒的實力，你們應該瞭解的不少吧。這人既然能逼供黑洞組織，自有更高明的辦法來爲自己脫罪。”
“秦先生，我並非與秦楓爲敵。只不過秦楓與人民爲敵，之前在京城酒吧又傷了我的朋友，我並不喜歡這個人罷了。”賈儒冷冷的說道。
聽了賈儒的一席話，局長和沈冰真是頭都大了。這人說話真是口無遮攔，剛纔還竭力要爲你辯護，現在可好，你都表明了自己和秦楓的敵對關係，不是加重自己的嫌疑還是什麼？
他們兩人對賈儒瞭解不深，不清楚賈儒愛憎分明，直來直往的性格。就連秦林也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秦先生，我不怕你扣下扳機，因爲我是清白的。但你扣下扳機，事情的性質就變了。你早就已經淪爲一顆棋子，只不過自己還渾然不知。”賈儒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秦林的右手已經開始顫抖。賈儒的一番話道出了他的恐懼。確實，秦林很想爲自己兒子復仇，但他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人。要不由分說的扣下扳機，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此話怎講？”秦林陰沉的問道，卻依然沒有放下槍。
“扣下扳機，你就真的中了敵人的計謀。實話說，我完全有能力躲開你這一槍，到時候葬送的是你自己。”賈儒平靜的說道。
秦林的內心非常複雜。他搜腸刮肚，都找不到和自己有過節的人，更不要說是敵人了。同時他也深知要是自己扣下了扳機，事情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像是猜出了秦林的心思，賈儒繼續同情的說道：“我不同情你的兒子，但我十分同情你的遭遇。因爲你是無辜的。你的敵人因我而起。你相信與否也好，我是第一家族的人。”
“不可能！”
秦林像是被閃電一般擊中了。第一家族是怎樣的存在？那可是京城傳說中的四大家族，站在權勢的最頂峰，也是支撐着華夏的脊樑骨。即便是秦家，連第一家族的腳趾頭都摸不到。
賈儒雖然表現出了和年齡不符的老練和強大，但他怎麼可能是第一家族的人？！
“第一家族早就已經不在了。”秦林喃喃道。
賈儒認同的點了點頭：“沒錯。第一家族早已不在。但陰錯陽差，三大家族並沒有把第一家族斬殺乾淨。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第一家族最後的傳人。也正是因爲我的歸來，三大家族纔會做出借刀殺人的舉動。”
賈儒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三人都目瞪口呆。不僅是因爲賈儒的身份，更多的是因爲他話中意有所指。
三大家族借刀殺人，不就是借秦家的刀，要來殺賈儒嗎？看着秦林手中的槍，大家彷彿一下子就明白了。
秦林的右臂顫抖得不能自已：“你的意思是說，秦楓是三大家族的人殺的。”
賈儒雙手一攤：“沒有證據，你愛信不信。要是不信，你大可以現在就開槍。要是信，我能保證把兇手捉拿歸案，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顯然，賈儒現在是要求秦家選邊站了。
看着面前這個略顯瘦削的身影，秦林卻感覺賈儒空前的強大。這種強大不應出現在二十出頭的年齡階段。秦林甚至覺得，自己即便是在體制內再摸爬滾打二十年，也未必能反制住賈儒。
“我還能選嗎？”秦林頹然的垂下拿着手槍的手。
一失去氣力，局長和沈冰當即衝了上去，解除了秦林的武裝。就在沈冰想要拿出手銬的時候，賈儒輕輕的搖了搖頭，制止了沈冰。
“喪子之痛，痛入骨髓。秦先生，我不會讓貴子白白殞命的。即便他是民族的罪人。每條生命都有應有的價值，豈能任人宰割？等我的消息。在此期間，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