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賈儒也猜了個**不離十,八大掌門對於夜鶯來說也只不過是手下而已,但是對於軍師夜鶯卻是相當的恭敬,因爲這個軍師確實有過人之處,他之所以有軍師這個名號是在這麼多年來都料事如神,爲忠孝堂贏得了許多機遇和挑戰,他似乎能洞見未來,頭腦的睿智和果決讓夜鶯等人歎爲觀止。
僅僅是半分鐘過後,剛纔的小弟便領着一個男人走進了堂屋,定睛一看,那個男人不過是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身材瘦削,身上卻是披着一件寬大的軍大衣,看上去頗爲滑稽。但是他的腳步卻是異常沉穩,和明星走紅毯的樣子有得一拼。
賈儒皺了皺眉頭,雖然說睿智之人不必過於在乎自己的外表,但是這人的外表也實在是太寒磣了。因爲這個緣故,賈儒甚至不能一眼卡出男人究竟是多少歲。他的臉龐尖嘴猴腮,皮膚黝黑粗糙,就像是從來沒有保養過一樣,鼻樑也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塌了一截,讓他看上去更像是街邊落魄的怪老頭。頭髮稀疏,就像是稻草一樣。
讓賈儒奇怪的還是軍師的眼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一個人有大智慧的話,勢必是能從眼睛中看出來的。但是軍師的眼神卻是暗淡無光,和普通人相比並沒有什麼出衆之處。
和疑惑的賈儒相比,夜鶯卻顯得很是興奮,像是軍師完全就是個貴客一樣,他向軍師介紹道:“軍師,這就是賈儒。”
一瞬間,軍師的眼神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暗淡無光甚至有些發黃的眼睛頓時變得銳利起來,賈儒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覺。然而軍師只不過是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眼,眼神便又重新黯淡了下去。
“所以說,你就是新任的堂主?”
賈儒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軍師的這個說法:“是的,你就是軍師吧。”
原本按照輩分和資歷,賈儒理應對軍師表示恭敬,但賈儒現在已經是忠孝堂的堂主了,按照地位,他完全可以不卑不亢,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並非賈儒有意對軍事不敬,而是直覺告訴他,這人似乎不像是外表上那麼簡單。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外貌和智慧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就像是鳳雛先生,一樣是外貌和智慧成反比的代表。
在還沒有弄清楚軍師的底細之前,賈儒打算先按兵不動,他剛想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不想軍師卻是先聲奪人:“事情我已經瞭解過了,你想要怎樣做?”
這完全就是一道反客爲主的問題,軍師的態度讓賈儒頗爲不爽。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其中卻是有一抹對賈儒的嘲諷,像是在考驗着賈儒能否通過這道難關。
賈儒並沒有生氣,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李老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八大掌門已經派出了一半的力量尋找李老的下落,現在就等着資金到位了。”
賈儒的回答很巧妙,不僅僅回答了軍師的問題,還逼迫軍師對離岸賬戶做出交代。如果資金不能跟上的話,倘若這次行動失敗那就完全是軍師的責任。這一記太極拳打得軍師輕輕皺了皺眉頭,他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頗有深意的將目光投向了賈儒。
見到軍師不回答,賈儒步步緊逼:“我想你今天也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的吧。”
“當然,”軍師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的神色,屋子裡面開始瀰漫濃濃的火藥味:“如果不是聽到李老出事了,我才懶得過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賈儒和軍師之間一定是存在着一定的矛盾,這剛見面就槓上了。軍師的話頗有深意,作爲忠孝堂中的一員,他本該在賈儒上任的時候就及時趕過來,但他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還說如果不是李老出事,他纔不願意過來。對賈儒的輕蔑可見一斑。
夾在中間的夜鶯不由得左右爲難,他想要告訴賈儒這就是軍師的行事風格,然而又生怕賈儒會生氣,於是最後只好作罷。
賈儒倒是不介意,他靜靜的立在原地,同樣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比自己要矮上差不多一個頭的軍師。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有什麼樣的能耐纔敢在八位掌門面前對自己這樣說話。
片刻之後賈儒看了軍師一眼,然後一臉自然的朝着堂屋外面走去。軍師怔了怔,不過很快就跟了上去。堂屋裡面的衆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夜鶯想要跟上去,但僅僅是走了兩步之後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們來討論具體的方案。”關上堂屋的門,夜鶯對堂屋內的八位掌門說道。
走到院子裡面賈儒並沒有停下腳步,微風拂過他的面龐,倒是顯現出一股別樣的平靜,跟在賈儒身後的軍師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淡淡的問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賈儒如實回答,他知道附近有一片竹林,卻是不清楚應該怎麼走。
“不知道?”軍師嗤笑了一聲:“那麼倘若李老再也不來了,你是不是一樣不知道如何管理忠孝堂。”
“我不知道。”賈儒如實回答道,心中卻不由得一陣寒慄。軍師的話步步緊逼,無疑是在懷疑他的能力,然而更糟糕的是賈儒確實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他一開始只不過是打算暫時頂替這個位置的,等到夜鶯傷愈之後就把這個位置交還給他。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他們走出了斑駁的硃紅色院門,賈儒在前,軍師在後。拐過幾個彎之後,不知不覺中卻變成軍師在前,賈儒在後了。他們腳步很快,就像是跑起來了一樣,不一會的功夫便到達了山腳下的一片竹林中。
“到了。”軍師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來這裡?”賈儒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
軍師微微一笑:“竹是君子的代表。”
“有話就直說吧。”賈儒的神色變得冰冷起來。
軍師卻是不着急,他原地繞了兩個圈子,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毛竹面前停了下來,看似是在仔細賞玩,不想在下一秒便飛速的打出一記手刀,只聽到咔嚓一聲,那顆碗口粗的毛竹竟然被攔腰折斷。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毛竹轟然倒地的餘音還在山野中迴響,軍師已經發話了,他的話相當的直接:“我不覺得你能勝任這個位置。”
“李老已經把這個位置交給我了,”賈儒的回答不鹹不淡:“既然如此我就有把握讓忠孝堂走上陽關大道。”
“無知,”軍師斥責道:“忠孝堂從來就沒有走過什麼陽關道,你對我們還是知之甚少。”
賈儒直截了當的指出了兩人的矛盾所在:“你不服我。”
軍師冷笑了一聲:“沒錯,我脾氣很臭,相信你剛纔也已經瞭解到了。如果要我服你,你就必須要拿出足夠的理由。”
說完軍師肩膀一抖,那件厚重的軍大衣便飛落到了身後的一棵毛竹上面,緊接着他的身上透露出濃重的殺意,即便是賈儒都不由得微微一驚,此人絕非是等閒之輩,但也遠不到不能與之一戰的境地。
賈儒知道軍師這已經是在宣戰了。
軍師對賈儒的態度可以理解,他向來就是李老的左膀右臂,在忠孝堂的地位也僅僅是在李老之下。這麼多年以來軍師爲忠孝堂出謀劃策,不知道做出了多少的貢獻,然而賈儒說來就來,說做堂主就坐上堂主的位置,這讓軍師震驚之餘感到相當的不服。
“來吧。”賈儒依然是風輕雲淡的說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現在不來以後一定會留下後患。他倒想要看看軍師究竟有什麼能耐。
軍師臉上冷冷的笑意也不見了,還沒有等賈儒反應過來,他就像是一隻靈敏的猴子一樣蹬上了一根竹子。賈儒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雙眼緊盯軍師,看着他相當麻利的飛速上升,到了竹子的頂端之後,這棵大毛竹終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軍師也隨着毛竹的彎曲蓄勢待發。
此時他就像是搭在弦上的箭一樣,只聽到咔嚓一聲,軍師藉着毛竹回彈的力道飛速朝着賈儒襲來,與此同時還在身邊颳起了一陣不小的旋風,整個人就像是一顆旋轉的子彈一樣。強大的氣勢讓已經穩紮馬步的賈儒都不由得向後急退了幾步,差點就沒有站穩。
這還沒完,在襲來的路上軍師化掌爲刀,從一旁奪來了半根毛竹,斷口處的尖銳足以要了賈儒的性命。賈儒才堪堪站穩,眼角的餘光便看到頭頂又一束閃電一般的東西直直的朝着自己襲來,如果反應慢上半秒,恐怕賈儒便會被要了命。
正當竹子的尖銳就要碰到賈儒後背的時候,只見他輕輕一躲閃,相當麻利的錯開了那根致命的竹子。
“好身手!”軍事不由得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