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且戰且退,分段輪守,間或向蟻羣中潑灑獸油點燃以平衡火線受衝擊的威脅,或給獸人回撤贏得一些時間。當獸人們撤在河北岸的時候,獸人們繼續在河北岸建立柴堆火線,此時不必考慮什麼破壞自然環境、亂砍亂伐,此時保命纔是最重要的,就算他們不砍下來燒光,那些血食蟻爬過也是不會剩下一片樹葉。
麒月命令那六位冰系獸人儘量將接觸到冰牆的血食蟻也凍在冰面上,目前正值初春,氣溫還不是很高,只要這冰夠瓷實(瓷實:方言,結實、紮實、牢固的意思。)夠滑不信不能多阻蟻羣一些時間。
終於獸人退無可退了,雖然已經能看到蟻羣的隊尾了,可他們也只剩下護城河這道防線了。
麒月讓族人們的把最後剩下的獸油、果油全部倒入守城河裡點燃,然後所有的族人包括在北山後山防守的獸人全部各回各家,保護自己的家人。
回撤的時候所有的獸人從廣場還拎了一些肉回去,他們已經戰了七天了,也不知道家裡的家人的食物還夠不夠,不過少了獸人的食量,應該還能再堅持一下。
天瑞部落的所有族人在家裡悶了三天,才由膽大的鳳喻率先出來察探,他與鸞鵬又叫上了虎躍與麒爵,在部落裡搜尋了一遍才把所有的獸人叫出來,雌性、幼崽與老獸人還是不允許出來的。
分組探察三座大山與谷底,同時又派了五個飛行獸人向北追蹤一下蟻羣的跡象。看着蟲潮後的慘烈景象,族人們心悸不已,自己有一瞬間都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看看自家的銅門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與磨損,幸好只有隊尾的一小部分蟻羣衝擊,不然這麼結實的銅門也是堅持不住的。
木柴火線、獸油、果油、菖蒲葉與冰牆在此役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雖然知道這股蟻羣一直向北,但它們到底是要去哪裡?爲什麼這麼大規模的遷涉?麒月一時怎麼也想不明白,而且這股蟲潮肯定不會是去年的暖冬造成的。
不過看看這蟻潮留下的幾千裡寬的先進路線,這寸草不生的,就算真有蟲災,在多的蟲子也把血食蟻啃食光了。其實還真是這樣,去年暖冬引發的蟲災在這邊一部分被吃了,還有很大一部分被嚇跑了。
獸人們在收拾完蟲潮的殘跡去補種春播,希望今年不會再發生乾旱,不會影響今年的收成。因着這股蟲潮的影響春季回遷的獵物可能不會再遇到了,而附近千里寸草不生,連根毛都沒剩,打獵也要去遠一點兒的地方了。
麒陽與鸞冥讓獸人們組隊帶上火系獸人去打獵,怎麼也得把冰庫消耗下去的補上吧。只是這打獵就要到幾千裡以外的地方纔能獵到了。獸人匆匆趕了兩個月纔在雨季到來之前才把冰庫又充滿了。
大家剛喘了口氣,就進入了雨季。大雨連續下了三天,還沒有停。天陰沉沉的,好象要砸下來一樣,麒月感覺胸悶氣短,頭一陣一陣的發緊,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就讓鳳喻馱自己去找阿姑。
出了山洞,她看到山邊上有許多小動物不斷的在往高處跑,這讓她的不安更加深了。如果說只是螞蟻或是穴居的小動物還好說,可她竟然看到了貂獸一類的樹上小動物浣熊、松鼠和猴子,生活在樹上的動物竟然一起在雨天往石山上跑。這讓她想到在天災來臨前動物是最敏感的,難道這是天災的預兆嗎?
麒華見麒月冒雨過來找自己,而且臉色很不好,以爲她病了,“月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說着把手放到麒月的腦門上試了一下體溫。
“阿姑,我沒生病,只是有些心緒不寧,你能不能卜一封看看?”麒月將阿姑的手拿下來,解釋自己的來意。
“這樣啊,你等等,我去拿卦器。”麒華反身向牀角走去,這幾年她對侄女的話從不懷疑。
麒忠、麒月、鳳喻三人一起來到石桌前坐定,等麒華占卜。
麒華先念了一段祭禱詞,就拿着七隻卦器占卜起來。
五分鐘過後,三人看到麒華大驚失色、久久不語,莫明不已。
“麒華,到底怎麼了?”麒忠最先擔心地問出口。
“麒忠,去將族長和所有長老都喊來,有重大事情要商議。”麒華聽到伴侶的聲音回神吩咐道。
麒忠聽到這話,二話沒說就轉身往外走。
“鳳喻,你也去幫姑獸通知吧。”麒月轉頭向鳳喻說道。
麒月看着阿姑仔細研究着卦象,默默地相陪。
二十分鐘後,族長、族母與其餘六位長老都來了,“麒華,出什麼事了,你突然把大家全找來?”
“剛纔是麒月來找我,說自己感覺心緒不寧,讓我卜一卦看看。誰知竟卜出這樣的結果。”麒華一指桌面上的七隻卦器。
“是什麼?”所有人都好奇地等待着麒華給出答案。
“大災!”一個聲音炸得衆人耳朵轟鳴不已,之前經歷的那些已經算是大災了,這直接聲明的“大災”又該有多大?
“什麼?!”四長老麒陽大吼一聲,把大家震醒。
“麒陽,你小點兒聲。”麒華忍着耳鳴責備道。
“你卜出這個,還讓我小點兒聲?”麒陽不滿地指責道。
“是我想卜出這個嗎?不會說話就不要說。”麒華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同時看着族長麒鬆。
“麒華,再卜一卦!”麒松下令道。
五分鐘後,“茫茫一片,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意思?”鸞予最先問道。
“大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麒月喃喃地念着,“難道是說…”
“麒月,你想到了什麼?快說啊!”最沉不住氣的麒陽着急地問道。
“你們覺不覺得,這天有點兒陰得太沉了?”衆人看看外面的天色,聽着麒月繼續說道,“這說明這個雨季會非常長,雨量也會非常大,那就有可能引發洪水。而在我來的路上見到,有許多小動物在往山上跑,其中有居住在樹上的浣熊、松鼠與猴子,這些動物平時是不會離開樹林的,這也就說明以後的水勢不會小,至少居住在樹上的高度是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