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正行之際,正要拐過一個山樑子,突然拐角處閃出一彪人馬攔住去路,爲首大將金盔銀甲,座下一匹雪白的戰馬,腰懸金剛寶劍,手執勾魂亮銀槍,相貌堂堂,威風凌凌,不是當年呂溫侯,亞賽常山趙子龍。
阮氏梅看得呆了,驚面前之將爲天人下凡,好一表人才!南越小國何處去尋?阮氏梅恍恍惚惚,猛醒悟到此君前日力殺天樂皇帝麾下五員大將者,其真實原來身份是個鬮人。阮氏梅大怒,揮槍出陣,鈴聲叫道:
“來將何人,報上名來,本公主殿下向來不死無名之鬼!”
小太監哈哈一笑,見一俏麗女子,口氣卻是不小。心知是眼前遇上誰了,爲了禮貌起見,先報個名兒也無妨,就說:
“某乃皇命欽差,奉旨討反賊的行軍大帥潘又安的便是。敢問足下,小姐姓誰名誰,來自何方?”
阮氏梅一聽不對呀!她家南越雖是小國,但也有幾個太監的,那些鬮人個個扭扭揑揑,說話嗲聲奶氣,那似眼前這位中氣厚重,相貌奇偉,脣上雖無鬍鬚,但也毛茸茸的,尤其是頦下聲帶骨碩大,不似他們朝中那些假男人。去了勢的驢馬好乾活,去了勢的男人也能上戰殺伐?阮氏梅不解,言道:
“我乃大越國公主阮氏梅的便是,我再問你一句,你究竟是男是女?”
小太監壞壞地一笑,反詰道:“姑娘這話問得差了,有這麼問人的嗎?自古以來,男女有別,穿着打扮不同,聲音粗細分明,是男是女,一目瞭然,難道這些姑娘就看不出來?”
“看是看出來了,就怕你是贗品!”阮氏梅取笑說。
“我要不是贗品呢!”小太監戲笑道。
“如你真是個男人,這場仗就不須打了,不如隨我去到我大越國做個駙馬爺,你看如何?”阮氏梅紅着臉說。
“好便是好,”小太監心中暗喜:看來是一個俏媳婦又到手了,口裡卻說,“你南越小國不過一彈丸之地,地少人稀,去沒地方去,玩沒地方玩,況且多是化外蠻夷,言語不通。我一向是散遊慣了的,喜愛四處漂流。倘若哪天出門閒逛,打馬飛奔,一不小心出了國界,沒準還會引起兩國紛爭,我如何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