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莫非你想殺人滅口不成?”陳帆的話讓古清河徹底惱怒,心中的怨氣也徹底爆發,只見他踏前兩步,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能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
猛地看到古清河的舉動,不等陳帆做出舉動,秦安的臉色不由大變!
在他看來,古清河這簡直就是在玩火!
同時,他也知道,他必須阻止,否則陳帆一怒之下,在辦公室裡殺死古清河的話,那事情就徹底鬧大了。
心中明白這一點,秦安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陳帆身前。
讓秦安略微放心的是,陳帆似乎並不打算出手,面對古清河的挑釁,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古清河,我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見陳帆沒打算出手,秦安心中大定,語氣中的怒意卻是愈加明顯:“這件事情已經被我找人暫時壓下去了,你這樣做,只能將這件事情炒大,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至於……你想利用炒作這件事情來找我和陳帆的麻煩,恐怕沒那麼簡單。”
“陳帆之前說得很清楚,那天是***人違反規定在先,陳帆動手在後,並沒做錯什麼,這放到哪都能說得過去!”秦安說着,又補充道。
古清河似乎明白這一點,不爲所動,冷笑道:“暫且不提這件事情,那他在軍營的事情呢?他在軍營打傷幾名東海大學的學生和東海武警總隊的士兵,只因家中有關係,擺平這件事情不說,那幾名學生如今還未返校。”
說着,古清河氣勢更盛:“秦安,我告訴你,你身爲東海大學校長,竟然助紂爲虐,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古清河,我秦安身正不怕影子斜。這麼多年了,我秦安辦事只講一個理字。你說的沒錯,陳帆他是在軍訓期間打傷了幾名學生和武警,但是都是那些人挑釁在先,陳帆出手在後,牢牢地站住了理字,否則,你以爲我會讓他繼續留在學校?”秦安面色鐵青地喝道:“古清河,你也太小看我秦某人了!”
顯然,到了這一刻,秦安已經看出來了,古清河拿東海大學和東京大學的事情不放,並不是想通過這件事情做文章,只是想利用這件事情造勢,然後爆出陳帆在軍訓大打出手的事情。
不光是秦安明白這一點,陳帆也看出了這一點。
“老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紅那個怨婦應該沒有跟你講真話吧?”明白這一點的同時,陳帆心中對這次麻煩的來龍去脈有了大致的瞭解,突然出聲對古清河道:“她是不是跟你說,我只是和她兒子發生了一些口角或者小毛病就大打出手?”
“難道不是麼?”面對陳帆的質問,古清河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還是一副嘴硬的樣子。
聽兩人這麼一說,秦安恍然大悟,連忙道:“古清河,你果然是老糊塗了,你連這種糊塗話都相信!嘿!既然你執意認爲李紅說的沒錯,那麼,我現在就去將李紅叫過來,我們當面說個清楚!”
秦安說罷,不等古清河回話,甩袖離開。
與此同時,辦公樓樓下,一輛掛着東海市委車牌的寶馬7系轎車緩緩停下。
開車的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人。
和很多職業一樣,司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在市委大院開車,和在運輸公司開出租車,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作爲東海市委大院的一名老司機,中年人在某些事情上能夠起到的作用完全不亞於一般的處級幹部。
“黃市長,到了。”汽車挺穩,中年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黃志文,赫然發現黃志文依然在閉目養神,猶豫了一下,輕輕喚道,表情恭敬到了極點,就如同古代的奴才見到主子時一樣。
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年司機確實算得上黃志文的奴才。
自從黃曉東踏入東還市委大院那一刻起,中年男人便開始擔任黃志文的司機,一干就是五年。這五年期間,他見證了黃志文的仕途之路,看着黃志文從一個主管教育工作的副市長,升爲東海市委常委,再到如今的常務副市長、市委常委。
對於第一次升遷,他看得出來,一切都歸功於黃志文的爲人處世。
而第二次,他看不懂。
一點都不看不懂!
黃志文第二次升官是在十一過後,那時候,黃志文的兒子被人打斷了雙腿,要在輪椅上度過一輩子,黃志文整日爲了兒子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幾乎沒有將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
但就是在那種情況下,黃志文一下變成了常務副市長,成爲東海市委大院名副其實的三號人物,這其中的貓膩,絕對不是中年司機可以看懂的。
他只是覺得,黃志文有點“因禍得福”的味道。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黃志文的升遷和他兒子黃曉東被陳帆打斷雙腿密不可分!
準確地說,是黃志文自己挽救了自己的仕途之路——他在兒子被打斷雙腿的情況下,沒有愚蠢地選擇報復,而是選擇忍氣吞聲。
從某種意義上說,黃志文的選擇對於東海市委大院一些人以及他們上頭的靠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畢竟,如果黃志文選擇報復,從而惹怒北方陳家的話,那麼受牽連的絕對不止是黃志文一個人!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某些在京城有着話語權的人,暗中***作,提升了黃志文的官職,算是對黃志文選擇隱忍的獎賞。
耳畔響起司機的呼喚,黃志文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子裡的陰霾一閃而過,表情陰沉到了極點:“你在下面等我。”
“是,黃市長。”中年司機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沒敢多問一句廢話,儘管,他心中對於黃志文突然造訪東海大學充滿了好奇!
點頭答應後,中年司機麻利地下車,走到汽車後門前,拉開車門,恭敬地鞠躬。
黃志文暗中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看了一眼巍峨的辦公大樓,邁動腳步,朝樓梯走去。
恍惚中,中年司機看到,黃志文在邁第一步的時候,步伐有些猶豫。
還有一絲顫抖。
似乎,那一步對他而言,有着千斤重一般,極難邁出!
頂樓,副校長辦公室裡,一身紅色服飾的李紅望着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的秦安,面色不善地問道:“秦校長,有事嗎?”
“李紅,你這是在玩火!”秦安沒好氣地教訓道,在他看來,古清河會一清早跑到這裡大鬧,完全是因爲李紅在一旁煽風點火,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面對秦安的教訓,李紅冷哼一聲:“秦校長,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紅,不要以爲你的那點小聰明,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嘿!你把其他人當傻子,其他人又何嘗不是把你當傻子?”秦安冷笑一聲:“識相的話,你現在立刻去將古清河那個老糊塗拉走,否則,事情的結果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秦校長,你這話什麼意思?”李紅皺起眉頭,肥大的手掌拍了一下桌子,沒好氣道:“我校領導班子和東海教育系統有關負責人,一起商討這次事情的處理方案,這是上面的指示。而我只是去將古局長接到了這裡,至於你們具體談得如何,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紅,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傻,有意義麼?”秦安沉聲道:“如果不是你在古清河面前扭曲事實真相,古清河他就算老糊塗了,也不可能這般鬧騰吧?”
“扭曲事實真相?”李紅冷笑:“秦校長,說話要講證據的,我扭曲什麼真相了?”
“嘿!難道你沒有跟古清河說你兒子被陳帆打傷的事情?你敢說,你對古清河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麼?”秦安踏前幾步,居高臨下地望着李紅,質問道。
猛然聽到秦安這番話,李紅臉色一變,眼角肌肉劇烈跳動了幾下,隨後冷冷道:“秦安,不要跟我提我兒子的事情!”
“好,我不提。”秦安眯起眼睛,道:“既然你不承認,那麼好,你現在跟我過去,把話說清楚!”
“沒問題。”李紅冷笑着起身,心中卻是已暗暗做出決定,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索性徹底隱瞞下去,反正在她看來,此時的古清河是絕對會相信她所說的。如此一來,憑藉古清河在教育界的影響力和人脈,足以將這件事情炒大,到時候,陳帆和秦安兩人倒黴最好,不倒黴的話,也怪罪不到她和黃志文的頭上。
畢竟,所有事情都是古清河鬧騰的?
她和黃志文什麼都沒做……
甚至,黃志文在九月份見自己兒子被打傷的時候,可是沒有采取任何報復行動的。
“李紅啊李紅,你想搶我校長之位,我不怪你,畢竟,每個人都有野心。”眼看李紅起身,秦安似乎明白了李紅的心意,嘆氣道:“但是,你今天這般做,是徹底將你和黃志文往火坑裡推!”
說罷,秦安不再廢話,率先離開,李紅緊跟其後。
很快的,兩人來到了秦安的辦公室。
前腳踏入辦公室,李紅根本不作停留,徑直走到古清河身旁,一臉正色道:“古叔,我之前對你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秦安他表面看起來浩然正氣,實際上,他也是屈服於某些他不敢招惹的勢力,選擇助紂爲虐!”
原本,古清河因爲秦安那番話,心中多少有些動搖——他很清楚,如果軍訓的事情,不是陳帆有錯,仗勢欺人的話,光憑藉東海大學和東京大學衝突之事,想針對秦安和陳帆很難。
如今,聽到李紅肯定的話語,古清河總算放下了心,正要說什麼,卻聽門外響起了一個陰沉的聲音:“蠢女人,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還是你這大半輩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黃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