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看着安天親切的向燕七作揖,一副兩人相‘交’甚好的模樣,驚得哮喘病都要犯了。
“天哪,一個是卑微的家丁,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通判,居然成了好朋友,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而且,貌似,安天竟然更主動一些,似乎主動和燕七相‘交’,這個燕七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
想到這裡,狄大人背後冷颼颼的。
“我剛纔似乎侮辱燕七了,這個燕七萬一告我的黑狀,我該怎麼辦?我會不會丟官啊?”
狄大人患得患失,臉‘色’蒼白。
他可是個見風使舵的人,‘舔’着臉湊上去,向燕七豎起大拇指:“哎呀,燕公子果然是青年才俊,我看一眼,就知道燕公子出身不凡,不是凡夫俗子。”
燕七呵呵一笑:“我就是個小家丁,狄大人剛纔可沒說我是個青年才俊呦,狄大人一眼就認出了我是個小家丁,還是‘挺’卑微的那種。”
“這……”
狄大人尷尬了好久,才輕咳了一聲:“燕公子,我歲數大了,老眼昏‘花’,眼神不太好,燕公子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燕七道:“我還要和小天喝酒,哪有時間和你計較?”
狄大人鬆了一口氣。
但又覺得很失落。
原來這個家丁真的沒將自己放在眼中。
想我漕運司的官員,竟然被家丁鄙視了。
好鬱悶的說。
燕七指了指衆官員,對安天說道:“你今天要發橫財了,必須請我喝點好酒。”
“燕兄,你開玩笑了,我從來不收禮的。豈不是拿人手短?今後,我還如何做人?”
安天搖搖頭,對衆人說:“各位,大家都回府衙工作去吧,大家的心意我領了,我是不收禮的。”
衆人一聽,頓時急了。
“安大人,我們恭候您好久了,就是一點心意,可不是送禮。”
“就是啊,安大人,您初來乍到,我們聊表心意,咱們彼此也好認識一下,可不是送禮。”
……
衆官員不依不饒,賴在這裡不肯走。
安天急了眼,臉‘色’漲紅,就要發火。
燕七微微一笑,對衆人說:“大家把禮物放在這裡吧,然後登記造冊,小天也好心中有數。”
衆人特別高興,這就意味着安天收了禮物。
他們見安天不收禮,本來很急,但沒想到燕七卻替他們說話,心中對燕七很是感‘激’。
安天急了:“哎,燕兄,你怎麼這麼說,你這是誤我,我有家訓,行端坐正,絕對不能收禮。”
燕七呵呵一笑:“小天,你還真是死腦筋。”
安天撓撓頭:“燕兄這是何意?”
燕七道:“你在京城不收禮,那是因爲你老子厲害,無論你做什麼,誰敢對你說半個不字?可是,在這金陵,你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禮都不收,無形中和大家隔了一堵牆,你難道想做孤家寡人嗎?以後,誰還願意跟你‘混’?”
安天搖搖頭:“那可不行,還是要打成一片的。”
燕七打了個響指:“所以,窮則思變,變得通,通則久!這禮物你是必須收的。”
安天道:“可是,收了禮物,我不就有和他們同流合污的嫌疑嗎?”
“笨吶!”
燕七擠眉‘弄’眼:“你今天收了他們的禮,算是給他們面子,以後的日子,你可以登‘門’拜訪,把禮物給他們送回去。”
“如此一來一回,你不就和這些官員有些‘交’情了嗎?很快就打成一片了。而且,禮物也還了回去,也算兩清了。”
安天點點頭,興奮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還可以把禮物送回去,既免除了收受賄賂的嫌疑,還能加深一下彼此的印象。燕兄,多謝你的提醒,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衆官員放下禮物,在安天面前‘混’了個眼熟,一個個杵在那裡,等着安天說話。
至少,請他們吃飯喝酒是必要的吧?
安天卻道:“大家的心意我領了,今天我要和燕兄喝酒敘舊,就不請各位進去稍坐了,大家先忙。改日,我將登‘門’拜訪。”
啊?
衆人都懵了。
按照來而不往非禮也的規矩,安天應該請大家進去坐一坐的,至少要喝杯茶吧?
可是,人家安天要請燕七喝酒,沒空理他們。
這太奇葩了。
他們終於意識到,燕七這人真不簡單,竟然讓安天不按套路出牌。
狄大人會來事,臨走時,還向燕七拱手:“燕公子,今日咱們算是認識了,我對燕公子很是仰慕,有機會,定要和燕公子敘敘舊。”
燕七見慣了這種前倨後恭的官員,面對狄大人的溜鬚拍馬,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狄大人,你是管漕運的吧?”
狄大人道:“是,是啊。”
燕七哈哈大笑:“狄大人,放心,咱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咱們可要熱聊一番。”
“好,我恭候燕公子。”
狄大人一聽,眼前一亮,頓覺臉上有光。
衆官員打過招呼,陸陸續續散去。
安天讓屬下將禮物登記在冊,拉着燕七進去喝酒。
安天雖然是通判,但卻年輕,和燕七一邊喝酒,一邊猜謎,行酒令。
他本以爲自己學富五車,反應機敏,能贏過燕七。
可是,十有**,都是燕七贏,安天輸。
輸了,只好喝酒。
一罈子酒,都被安天給喝光了,喝的醉意醺醺,看什麼都重影。
燕七看着眼饞,‘舔’着乾涸的嘴‘脣’:“小天,酒都讓你喝了,我可一口都沒喝呢。不然,我認輸好了,剩下的酒都留給我吧。”
安天這個氣啊。
技不如人,奈何,奈何!
“不猜謎了,傷我自尊。”
安天就不明白了,燕七怎麼能這麼厲害?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相對於自己來說,完全是無情的碾壓啊。
和這麼聰明的人做朋友,很有壓力的說。
酒至半酣,安天嘆了一口氣。
燕七道:“你有心事?”
安天哈哈一笑:“我能有什麼心事?我就是來鍍金的,隨便走個過場罷了。”
燕七搖搖頭:“小天,你沒有說實話,你瞞不過我的眼睛。”
安天愣了一下,幽幽道:“燕兄真是神人呢。”
燕七道:“能否把你的苦楚說出來?”
安天搖搖頭:“不能!”
燕七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