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停,我們就來到了大名府外面的王家莊,這王家莊是一個頗爲富庶的村莊,而且也是我們梁山交好的一個村子。
因爲軍師這邊也說了,可以在王家莊現行安定。
王家莊的莊主王員外,倒是一個厚道人,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飯菜和美酒,我們幾個兄弟一招呼,就已經朝着莊內走去。
王員外穿着一身綾羅,帶着一臉的諂笑過來:“喲喲喲,原來是林天王,林天王來了,裡邊請裡邊請,我這邊早就準備好了好酒好肉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帶着幾個貌美丫鬟,丫鬟端着茶盤,裡面都是一杯杯暖茶。
我端起了一杯,啜飲了一口說道:“員外,我大哥可在這裡?”
“奧喲,你看這真不巧,您看,您一來,林教頭後腳剛走,不過林教頭捎話給你。”
“什麼話?”
“險事爲兄一人赴即可,你等打道回府,圖謀大事!”王員外說道。
我皺起了眉頭,心說這是大哥要趕我走啊,不過我也自然是不答應的,便說道:“謝謝員外了,還請員外引路吧,我大哥這是被仇恨衝昏了腦袋,此番我也是帶他從長計議的。”
“也好。”王員外做了一個請字。
在莊外搭好了帳篷,一衆人就去吃酒菜了,好酒好肉也都是熱乎的,一衆人吃的還算痛快。
我看到王家莊地方很大方圓十里,不是兩天就是豪宅,那些宅子可和一般的村莊不一樣,尋常的村莊那都是草棚糊上了泥漿而已,但這裡的房子可都被粉的刷白刷白的。
屋子排列整齊,百姓安居樂業,並且這門口的牛羊都是數不勝數,而且莊內的男丁很多。
也許是長久以來鍛煉出來的警覺心,讓我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點不對勁,具體是哪裡不對勁我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而我看向周圍的時候,也發現周圍的人正在看我。
於是我放下了筷子說道:“蟬兒,兄弟們,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解個手。”
“解手你通知我們幹什麼?去吧去吧……”典韋和許諸大口吃肉。
我嘿嘿一笑,但轉身之後,我立刻就收斂了笑容,詢問了一下茅廁所在的地方之後,就直接走了過去。
果然茅廁的這些個地方,並沒有什麼人看守,沿路我經過一幢白花花的房子是,我忽然感覺腳底一痛,似乎是靴子裡面進了石子,擱的我腳底發麻。
我一手扶着牆壁,一手將鞋子拿下來抖動,可就在我手伏在牆壁上的時候,忽然就發現手心一涼,結果就看到了這手心竟然有尚未乾透的石灰!
這石灰是新刷上去的?
我很驚訝,心說那王員外也太客氣了,知道我們要來,竟然提前將牆壁給粉刷了。
我也不在意,但是我走了兩步之後,忽然心頭一沉。
不對啊,如果是客氣,那應該在我大哥來的時候,就已經粉刷了,而我大哥至少應該是在一個星期前到達的,一個星期就算是每天下雨,這石灰豈會還不幹透?!
很明顯就是近兩天剛剛刷的!
我立刻走到了牆角邊上,用指甲摳挖了一下牆壁,卻發現在那薄薄的一層牆粉下面,卻是有一些已經乾透的牆壁,而牆壁上竟然還有紅色的染料!
但是我仔細一看就發現了,這他孃的哪裡是燃料,分明就是鮮血!
這地方發生過血戰!?難道我大哥他……
我掃視周圍,心說也不可能,林沖武功高強,就算這裡的莊客都是高手,也奈何不留了我大哥。
我忽然想起了剛纔一路過來的時候,有一個糧草,還有一個柴房,都是被集中在一起的,然後這些地方附近,都是巡邏的莊客。
莊客拿着鋤頭和鐵鍬,正在四處徘徊,而當我經過的時候,他們都紛紛看向我,顯得十分警惕,就好像……他們害怕我要拿走他們什麼東西似得!
我心中一沉,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事情,當即二話不說,就地將尿灑出來,轉過身就饒了一個大圈子,朝着那糧倉就走了過去。
糧倉的一邊是河流,這沿途也都有人巡邏,我藏身在一棵巨大榕樹的後邊,小心觀察四周圍,可就在這時候,我問道了血腥味。
我低頭一看,發現樹下的泥土竟然是被新翻過的,儘管填平了,但是農村出身的我,對泥土方面早已經是耳熟能詳,這地方一大片都沒有長草!
我尋了一塊木板,掘地幾寸,忽然就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
那女人的臉慘白無比,嘴脣乾裂,我咬着牙,將那女人的眼皮子給掰開,剎那間,我就看到了眼窩子裡面竟然蜷縮着一條螞蝗!
嚇得我是一身的冷汗,我忍着那刺鼻的血腥味,繼續挖掘,結果就看到了這個女人赤身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中,下身撕裂,一看就知道在生前遭受了慘絕人寰的對待!
再仔細一看,在肋下有一個口子,是人用長矛之類的東西,刺穿了她的心臟,將她放血而死!
好傢伙,女人身後的泥土都被血浸透了,引來了一大羣的螞蝗,一看就知道,這女人還沒有死絕,就被人給活埋了!
那指甲都撬開了,顯然是死前掙扎了好久!
這地方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當即將土重新給填上,朝着那糧倉就走了過去。
糧倉的外圍是草蓆和木棒製造的圍欄,對於我來說幾乎彈指可破,但我沒有破壞,而是縱身翻閱進了糧倉的圍牆之中,小心翼翼的藏身在了一處對方的貨物附近。
我伸出頭到處查探,可發現了兩個壯丁正在我眼前走過,其中一個人摸了摸肚子,我看到了他袖子裡面的千秋!
好傢伙,這廝竟然是官軍,也就是這些人在盔甲外面都套了布衣,看上去是百姓,其實都是官兵,難怪一個個看上去都那麼壯實,原來這會兒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他們都是官兵,那我們豈不是處境就危險了?!
等等,那我大哥?!
我心急如焚,奈何現在我得繼續查看,卻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說話。
“該死,我們的酒肉都給那些梁山的賊寇給吃了,真是好氣人!”
“怕什麼,這莊子裡面還那麼多牛羊,既然人都死了,這些牛羊留着不吃,最後也都會自己餓死,等收拾了這羣賊寇,我們好酒好肉!”
“哈哈,兄弟說的有理,但是我總感覺,咱們殺了那麼多人,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畢竟這些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命個屁,那都是賊寇,而這裡的刁民那都是私通賊寇,死有餘辜!”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立刻說的周圍人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藉着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聊天上,溜身就朝着糧倉過去,豈料還沒有來到了糧倉,就遠遠的聽到了女人的哭鬧聲音。
糧倉還算解釋,我攀上了一扇高高的窗戶,朝着裡面看去,頓時就發現了一幕恐怖的情況!
他孃的這一羣禽獸,竟然將整個糧倉都變成了一處禽獸的戰場,那下白花花的女人在被這些罪不可恕的官兵給踐踏,女人們慘叫不覺,官兵們哈哈大笑,那場面驚心動魄,叫人心頭顫動!
然而我沒有發現我大哥的身影,卻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正穿着軍官的衣服,前後挺進。
那幾個人正是當初東京高衙內的貼身惡奴之一!
這些個人,當初都狗仗人勢,正所謂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士別三日,這些個惡棍竟然都在軍隊裡面當上了大官了,此時作惡不斷,可憐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