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瘋狂的吹着,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此時一架軍用武裝旋翼機上坐着幾人,其中一個青年躺在一名女子的腿上,眉頭緊皺,眼睛緊緊的閉着。而那女子則是一臉的笑意不停的和他說着話,只是在笑容中顆顆豆大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滴落着。女子生怕男人一睡不起,儘管不知道爲什麼,但是這女子的心中確實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一個人的無比巨大的恐懼。
錢詩詩,就算是她父親突然離去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她的父親是錢家上任的掌門人,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是錢詩詩與這個父親之間的感情卻一直很不好,只因爲在她小的時候,她的父親無情的把她的母親趕了出去,而她的母親則爲此走上了不歸路。
但是此時的錢詩詩真的害怕了,她害怕從此失去了成諾。而成諾身體上的傷也比她想的要嚴重的多,不但腿部中了兩槍,腹部同樣中了一槍,那顆子彈更是直接穿透了成諾身上的防彈衣,留在了成諾的身體之中。與腿部的兩槍比起來,這一槍要致命的多。
旋翼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向都城津州城飛去,如今的與那城中醫院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了,雖然城防軍的軍隊中有醫院,但是那裡的醫生卻不敢爲成諾動手術,因爲成諾的傷太重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津州城,那裡的醫院纔有把握將成諾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以最快的速度飛行,最終這架旋翼飛機直接落在了皇宮之中,此時已經有一大隊醫生正在等候,看到飛機的第一刻便衝了過去,以最快的時間將成諾推進了皇宮中的手術室。
這個手術室是皇室成員專用的,醫療設備自然非常先進,醫生的水平也是整個巴爾塔帝國中最好的。此時這手術室門外一羣人坐立不安來回的走動着。此時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在爲成諾默默祈禱着。
段正蕭輕嘆口氣,來到了錢詩詩的身旁,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後走到了段蓉的身旁,輕輕的拍了拍段蓉不停顫抖的肩頭,“蓉兒,你放心吧,成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段正蕭也知道,他的話段蓉根本是聽不進去的,能讓段蓉恢復以前的歡聲笑語的人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正在手術室中和死亡戰鬥的成諾。
這一場手術一直進行了五個小時,直到現在,成諾都還沒有出來。
而這五個小時中發生的事情也非常多,與那城與外界相連的幾座大橋都已經被徹底的炸斷了,而與那城的守衛軍也已經全部退到了與那城中,按照之前的安排,以小隊爲單位和那些涌入與那城中的侵略軍進行着激烈的巷戰。
在與那城中,杜魯起的聯軍的重武器排不上用場,雖然空中有飛機掩護,但是推進的速度一點也提不起來。一座兩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此時正有將近六十萬的兵力在街頭巷尾展開着激烈的你死我生的戰鬥。
杜魯齊帝國的聯軍總共也不多才二十多萬人,而這守軍的兵力達到了三十萬左右,再加上那些願意留下來戰鬥的與那城中的平民,這守衛軍的兵力猛然增加到了四十萬之多。這巨大的人數差距在很大的程度上彌補了裝備的不足。而且這守軍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打法,所以一時間那聯軍根本找不到那守軍的主力部隊在哪裡。如果不是天空的幾百架飛機的掩護,這杜魯齊帝國的聯軍根本就支持不住。
此時,雙方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這也是成諾之前所想象的,只要能堅持七日的時間,等到自己的車隊趕到這裡,那這戰爭走向在很大程度就會向巴爾塔帝國所偏離了。
不過此時的成諾根本看不到這些。
而這個五個小時裡面,在人們看不到的天空之上,五萬米的高空之中,一架架巨大的黑色飛機緩緩的打開了飛機的艙門,一架架滿載燃油和彈藥的飛機從機腹中滑落而下。空投裝甲車的事情自然平常,但是空投戰鬥機恐怕除了正在幹這事兒的人之外都無法想象。如果此時成諾在五萬米的高空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定會大呼:這他媽的都可以!
與成諾在劉萬米高空引爆轟炸機不同,此時的上官婉並沒有飛到六萬米的高空,而就是停留在五萬米這個分界點上。而且上官婉也根本不在乎那柯美日帝國是不是探測到這飛機正在空投東西,成諾想的很多,不過上官婉想的只有一個,就是要用最短的時間將這些飛機投到巴爾塔帝國之中。
一架架飛機翻滾着向下衝去,如此高的高度這些戰機根本沒有辦法啓動,所以他們必須要等到戰機下降到一定的高度時纔可以啓動,而在這一過程中必然是危險重重。每一架飛機之中都坐着一名飛行員,但是細心的朋友可以發現,又一架的飛機中卻坐了兩個,前面的是一個女子,而後面的也是一名女子。坐在後面的一直後悔自己沒有去學習開飛機的正是武媚兒,而在她前面的卻是幾乎和武器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泉靈兒。
飛機快速的下降着,四萬米……三萬五千米……三萬米……兩萬五千米……兩萬米……
當飛機下降到兩萬米的高度時,所有的飛機第一時間的開啓了發動機,瞬間飛機噴射着淡藍色的火焰呼嘯的劃過長空,向巴爾塔帝國的都城津城飛去。
飛機中,坐在後座的上官婉此時也已經逐漸的適應了這麼巨大的衝擊力,呼吸聲也漸漸變的平靜了。按照正常情況下,對於武媚兒來說,她跟本不應該一起來,沒有接受過系統飛行訓練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適應這種飛行環境的。可是誰也沒有出言阻攔,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武媚兒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因爲成諾正在受着生命的威脅。
十幾架戰略轟炸機同時空投,雖然比起那巨型運輸機要少上一些,但是一次至少也可以空投兩個中隊的飛機,兩個中隊加起來正好是四十八架飛機。如果大規模的機隊在空中翱翔,讓所有見到的人都爲之動容。
飛機中,武媚兒輕咳一聲,“靈兒,我怎麼又種不好的預感啊!”
聽到武媚兒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愣,這武媚兒可以說是對成諾用情最深的人之一了,此時聽到武媚兒說這話,當然會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
“媚兒姐姐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泉靈兒淡淡說道,然而話音剛落,泉靈兒所駕駛的這架飛機就如同離玄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將機隊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巴爾塔帝國皇宮中,手術室外所有人悄無聲息的等待着,七個小時過去了,可是這裡面依然是毫無動靜,這樣的等待讓所有人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尤其是錢詩詩與段蓉。
錢詩詩看的出來那段蓉對成諾有着特殊的情感,而此時成諾之所以遭受到這一切都是和錢詩詩有這莫大的關係的,雖然與段蓉只是見過兩面而已,但是此時二人已經坐在了一起,此時沒有身份上的差別,有的只是一顆期盼成諾安然無恙的心。
而錢詩詩的心中更是無比的愧疚,如果不是爲了逃避成諾,她也不會滿世界的亂跑,自然也就不會來到這巴爾塔帝國,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成諾也就不會拼死來救她,如果成諾沒有來救他,那成諾也就不會受傷了。錢詩詩的淚水再一次的落了下來。
兒女手牽着手,感受到了錢詩詩身體的微微顫抖,段蓉緩緩轉頭,給了錢詩詩一個甜甜的微笑。
錢詩詩搖年長段蓉兩歲,但是相比起來,錢詩詩的性格並沒有段蓉那麼的堅強。錢詩詩外表堅強冷漠,但是心卻是無比脆弱的,而段蓉卻恰恰相反,段蓉面容嬌柔,可是卻擁有着一顆無比強大的心,如果不是這樣,那她早已經被這些年帝國和她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壓垮了。
“詩詩姐,你放心,公子不會有事的!”段蓉輕輕的說道。
聽到段蓉的話,錢詩詩壓抑的心情猛然爆發了,緊緊的與段蓉抱在了一起,哭聲頓時響徹了整個手術室的門外。
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走廊的盡頭突然間跑進來了幾個人,四女一男。來到這裡,一行人急促的腳步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手術問口的一羣人。
一聲輕嘆,段正蕭輕聲說道,“現在成大人還在手術室中呢!”
四個女人並沒有理會這個巴爾塔帝國的皇帝在說些什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切和這段正蕭有着莫大的關係,如果不是他的巴爾塔帝國有事,成諾也不會來到這裡。作爲成諾的老婆以及準老婆爲了成諾可以和任何人對抗,包括這個巴爾塔帝國。
看到了幾個女人,錢詩詩猛然的站了起來,快速的跑了過去撲進了武媚兒的懷中,“媚兒姐姐,都是我的錯,他要不是爲了救我,根本就不會受傷的!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錢詩詩聲嘶力竭的哭聲迴盪在這本就不長的走廊中,此時四個女子聽到錢詩詩的哭聲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好像是有幾十百千把利刃肆無忌憚的插進胸膛一般,呼吸急促着,腦中空白着,身體顫抖着。
噗通一聲,只見走在最後的泉靈兒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對於泉靈兒來說,成諾幾乎已經成爲了她生命的全部,如果真的失去了成諾,那泉靈兒真的不知道生活到底是爲了什麼。
看到泉靈兒昏倒了,幾個女子第一時間將她扶了起來,同時也跑過來兩個醫生給泉靈兒進行着緊急的治療。足足十分鐘後,泉靈兒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此時的泉靈兒雙眼無光,淚水更是涌了出來,喉嚨處更是發出了哽咽的聲音。“他,他不會有事的!”
看到泉靈兒的眼淚,聽到了泉靈兒的哭聲,所有的心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的顫抖了起來。所有認識泉靈兒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泉靈兒掉眼淚,即使和她認識時間最長的上官婉都沒有見過泉靈兒哭。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外表柔美內心無比剛強的女子此時終於徹底的失去了那原有的堅強,眼淚更是肆無忌憚的流着。
“我的好靈兒,我的好妹妹!”武媚兒帶着哽咽說道,“你放心,那混蛋可不能就這樣死掉的,他可是欠着我們許多呢。我們可都還沒有舉行過婚禮,就這樣放過他我可饒不了他!再說,我們還沒有當媽媽呢,等到那混蛋出來,我第一個讓他和你在一起,讓你生第一個成家的孩子!”
聽着武媚兒的話,泉靈兒撲哧的笑了出來。
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無比悲傷的氣氛中時,手術室的門嘭的一聲打開了,一個全身白衣的醫生走了出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所有人立刻圍了上去,無比期待着看向了醫生。
醫生淡淡一笑,“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了,休息兩日就會沒事。他真是命大,如果那彈頭在偏轉一點點,恐怕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聽到醫生的話,說有人頓時喜笑顏開,哽咽聲更是不絕於耳。
不過這時醫生卻拿出了一張紙,紙上則是寫着一連串的字。“這時病人在彌留時說的話,我以爲是他的遺言,所以就讓人記了下來,不過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現在我就這個交給你們吧!”
作爲年紀最大的武媚兒緩緩的接過了那張寫着字的紙,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向那紙中看去,都想知道成諾的“遺言”是什麼,定睛看去,只見這紙上記着一個個的名字,分別是:藍雨凌、微雅、慕容花雪、武媚兒、泉靈兒、泉彩兒、岑熙、蕭溪旋、蕭旋溪、上官婉、上官淑、杜渺渺、陸雪儀、錢詩詩、福美恩、段蓉、南姬、茹菲、蕭夫人。
看到這密密麻麻的文字,所有人都傻眼了。
“混蛋!我要殺了你!”衆女一詞,聲音恆古悠長……
呱……呱……呱……一隻無頭青蛙帶着清脆的叫聲緩緩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