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封藏了百年的好酒,老乞丐喝入一口,腹部就燒起一團濃烈的火焰。眼中帶着絲絲迷茫的他,手不斷的摩擦着墓碑,自顧自講着一些當年的事。
時不時大聲一笑,並且一會兒對着墳包澆上一口酒。
而就是這個時候……
“看來小姐猜的果然沒錯,你一定會來的。”突然間,就在老乞丐自顧自的與墓碑暢飲時,一句話聲響起。
不知何時,亂葬崗早已出現了三人。這三人虎目有神,渾身散發出濃濃的血氣,看來修爲不俗。三人仔細看着老乞丐,雖說臉色未曾露出什麼波動,但隱藏在眼瞳內的驚駭,還是未能掩飾。
“沒有想到,當年震懾敵軍十萬,擡手遮天,令無數人崇拜嚮往的天驕呂安,居然淪落到了這步田地。如果不是小姐讓我們在此埋伏等待,恐怕就算你站在我的面前,都不敢相信。”
“我也是。”
三人看來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老乞丐彷彿有些醉意的拎着酒水,朝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眯着自己黃豆大小的眼睛,喃喃自語道:“呂安?……唉,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於久遠了,多少年都沒有人喊我這個名字嘍。我算算,至少有十年了吧?時間過的真是快吶。”
“呂安,我們不想和你糾纏一些瑣事,我且問你,十年前,你護佑的那個嬰兒,如今在那!”
三人冷冷的逼視着老乞丐,渾身透露出的凌厲氣勢,讓人倍感壓迫。誰知老乞丐隨手間就將這股壓力粉碎,臉上帶着醉意,迷悵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道:“你們是誰?姜家那一系的爪牙?”
“我勸你還是早點說出口最好。我觀你氣血失去不少,恐怕當年的天驕早就隨風逝去了,如今你只不過一個靜等死亡的老頭罷了。”
三人冷冷的講道。誰知呂安突然朝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烈酒,放聲大笑甚是癲狂道:“哈哈,這句靜等死亡的老頭,形容的實在是太貼切了,哈哈!很對啊,我現在的確是等着邁入墳墓的一步……”
“但是。”呂安的眼神冰冷了下來,臉上浮上一抹詭異的笑容:“當年‘凰鳶’心願還沒有完成,所以”呂安眯着自己的眼睛,嘿嘿笑道:“我會好好的活着的,姜家第十一年的族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回去告訴自己的主子,到時候我會前去完成‘凰鳶’的心願的。”
“你找死!”三人中,其中一人頓時眼神冰冷了下來。
擡手間,亂葬崗內,烏風大作,風吼如雷,奔騰的風流,化作一道道能夠削斷精鐵的風絲,盡數的朝着呂安籠罩而去。看到熟悉的異能,饒是呂安都感嘆,時間過的太快了。看到對方小傢伙居然使用風屬性的異能,他的神色沒有半點異常,依舊是淡笑。
雖說形象老土邋遢,但透露出的氣質,彷彿雲中仙,頗爲的灑脫。看到對方施展的術法,呂安喃喃自語道:“風屬性……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在我面前動用風屬性和關公面前耍大刀沒區別麼?真是後生可畏啊。”
說完呂安詭異一笑,左手虛空一劃,空間隨意的攪動一番。原本削鐵如泥的風絲,竟然化作一道軟綿綿的絲線肉眼可見的摺疊全部都落入呂安的掌心中,像是一個乖巧的小孩子。
這手彰顯出的瞬間,三人瞳孔縮成針孔狀。
“姜峰,你退下。你的風屬性天生被對方剋制,你在旁邊用風力增添我術法的威勢!”
左側這人說完,身上的紫袍上的藍焰轟然爆發,濃郁炙熱的高溫,簡直都快將人烤熟了,溫度憑空上升了數十度。這人瞳孔內,兩朵藍焰“嗖”從自己的眼中躥出,攤在手心內,剎那間只有巴掌大小的藍色火焰,憑空暴漲數十倍,化作超大型火球,對着呂安滾滾襲去。
另一人居然是光明屬性。
當然,他只是普通的光明屬性,並未擁有本源。隨後臉上掛上一抹冷冷的微笑,雙手結出了一道奇特的術印。
天地間的光明力量瞬間凝聚在自己的術印上。
“嗡——!”
彷彿就連空氣都顫抖一瞬,一道炙熱的激光,快的不可思議的洞穿而出,空氣都被這股溫度焚煉到了扭曲,散發出絲絲的熱氣……而老乞丐一直都在欣賞,似乎想要看看,現在的小輩們到底能夠達到什麼地步。
風屬性那人,對着滾滾襲去的烈焰,又添了一股颶風,讓烈焰再次暴漲數米高。三人都料定了,呂安是絕對不會躲的,因爲他的背後是赤震的墓碑。
姜夢聽到赤震逝去,第一反應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嚴加偵查出赤震的真墓所在。隨後讓他們24小時三人一組,輪班替換的值守,一旦發現可疑人後,最好是擒住。若是打不過,記住對方的相貌特徵即可。
但三人明顯是自信心膨脹,想要試試華夏的天驕,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能耐。
“光明術法,利用光明力量凝聚高溫,將力量凝聚,隨後射出造成巨大傷害。”
“藍焰火球,威力巨大,蠻用異能,雖說沒有花俏,但是力量太過於分散,縱算有着風屬性的加持,也是不如。”
“唉,現在的小輩們真是弱了太多了,看來安逸的生活,讓他們一個個都太過於自滿了。”
老乞丐不急不緩的講道,言語中透露着一股的擔心。三人聽到這番話後,臉上露出不屑。
話誰都會說,但是他們絕對不相信,呂安能夠安然無恙的接下他們三人的聯手攻擊。要知道,這種攻擊,當年他們可是讓姜家的一位四階長老都吃了不小的虧。
突然呂安眼角看到掌心中浮現着一團的風絲,颯然一笑後。掌心將風流隨性一捏,風絲“砰”的破碎,就在化爲氣流準備消失的時候。呂安再次將其凝聚,化作只有巴掌大小的風刃。
風刃嗡嗡直響,透露出一股拔天銳芒。
“你們資格還很弱,縱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那也只是老虎不想和狗計較罷了。否則,縱算是病虎,想要食狗,輕而易舉!”
話聲剛落!
薄薄的風刃被呂安夾着,對着來臨的火球虛空一斬,隨後風刃嗖的飛出,正面迎上了那道光明極光,嗤嗤的摩擦聲不斷的出現。
“轟——!”
偌大威勢的火球居然被輕而易舉的一分爲二,隨後便消散天際,那道光明極光更是和風刃一起轟然對抗破碎。至始至終,呂安沒有動用自己一丁點的異能,縱算的風刃的凝聚,還是熔鍊對方的風絲而形成的。
將對方的術法破解後,呂安暢快一笑,提着女兒紅在墳包上澆了一大口後,自己狂飲,抽出一隻單手,隨後四周嗚咽的風流不斷的凝聚,空氣中三道肉眼可見的“風”掌,雖說是風流凝聚,但是指紋肉眼可見,只是有些虛黯。
三隻大手抓着對方的脖子,將三人生生提起,讓他們不敢寸動。
這時候的三人,才發現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他們眼前的是誰?
他們眼前的人是誰?
是當年憑着一己之力就可以震懾對方十萬敵軍的華夏天驕,是獨自一人,就敢闖入姜家,連殺三名大長老,讓姜家元氣大傷的呂安!縱算他深受重傷,已然遲暮。
縱算是老虎,也不是他們這羣幼崽可以抵抗的。回想起呂安當年的殺伐果斷,三人額頭泌出了一滴滴的汗水,對死亡也隨之恐懼了起來。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兩個月後,我呂安會帶着人上他呂家一遭。某些東西,該是誰的,誰也搶不走。我這條老命,縱算死,我想也能夠在臨死前,鬧個天翻地覆,滾!”
隨後大袖一揮,三人彷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被虛空的風掌抽飛,口中連噴數口鮮血,足足被扇飛數十米後,三人才身影勉強停頓,神色惶恐的趕忙起身,連自己的同伴都顧不上,趕忙的奔跑,生怕呂安反悔他們下死手。
看着三人落荒而逃的離開,呂安嘴角浮現一抹潤喉,隨後連連乾咳,嘴角一縷鮮血泌出,隨意的擦去後。痛飲一口好酒,將壇中剩餘的酒水,一一都倒在了凸起的墳包上,臉上掛着一抹餘笑講道:“二哥,三弟得走了。等到把十年前答應過的事完成之後,我會親自爲你守陵至死……”
說這句話後,呂安突然沉默,喃喃自語道:“如果未能完成,我便住在你的隔壁……”
就在呂安準備離去的時候,轉身時,突然望見。
一名穿着白色紗裙,手拿一把紙扇,黑暴長髮垂到腰間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後,明眸皓齒,傾國傾城,賽似月仙。待到呂安看到眼前的人是誰後,縱算是已他在紅塵磨平的心志,都忍不住的一顫,突然苦笑道:“好……好久不見。”說完勉強將自己駝起的腰背,硬生生的挺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