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的語氣隨意得很,於黃九春心中,卻如驚濤駭浪,難以平息。
若在之前,黃九春或者以爲秦浪在胡扯,甚至認爲秦浪在咒他父親,會衝上去和秦浪拼命!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秦浪竟然把他的病治好了!
撲通一聲,黃九春就這麼跪在地上,然後拼命磕起頭來,地面都被撞得咚咚響。沒磕幾下,黃九春的額頭便一片烏青,隱隱有些破皮。
李念兒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阻止黃九春,黃九春卻毫不領情,依舊拼命磕着頭,哪怕額頭已經在流血。
“你快起來啊!再磕就把腦袋磕壞了!秦浪,你怎麼不阻止他?他不能再磕了!”李念兒着急大喊,秦浪卻置若罔聞,不但不阻止,還一臉喜色,這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這可不能怪秦浪,當黃九春跪下的一剎那,他清楚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功德之力直接從眉心鑽入他腦中,只是一瞬間,他的識海便被開闢了!
識海開闢,秦浪怎能不狂喜?如此一來,醫道仙經第一重便能修煉。
破妄之眼啊!竟然這麼快便能得到了!
一時太激動,秦浪完全沒注意黃九春的狀況,待李念兒提醒,秦浪才清醒過來,連忙阻止黃九春,伸手將他扶起來。
“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說唄,磕頭幹嘛啊?瞧你這樣,磕得一頭都是血,別人不知道,還以爲我打你的呢!幽幽,快給我拿幾張紙巾……”秦浪的語氣溫柔無比,心中已然將黃九春看做福星,對他不知有多好。
洛幽幽一臉不願地掏出一包紙巾,正要扔給秦浪,李念兒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有我有,用我的吧。”
李念兒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粉色手絹,遞給秦浪。
秦浪接過去,輕輕嗅了嗅,淡淡的馨香縈繞在他鼻間,那是李念兒的體香。
李念兒的俏臉一下子紅了,秦浪的動作實在太曖昧太直接,她的臉皮一向很薄,怎能承受得了?
然而,更讓她臉紅的事發生了。
秦浪竟堂而皇之地把那條手絹塞進口袋,然後衝洛幽幽喊道:“幽幽,我要的紙呢?”
洛幽幽看到秦浪這一舉動,氣得臉都綠了,她冷哼一聲,狠狠把紙巾砸向秦浪,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噘臉鼓,就差七竅生煙。
太可惡了!這分明是故意刺激她啊!
李瀟沫將掏出的紙巾塞回包裡,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秦浪最起碼還向洛幽幽要了東西,她連遞紙巾的機會都沒。
秦浪十分瀟灑地接住,抽出一張,擦掉黃九春臉上的鮮血,然後微笑道:“你現在終於知道中醫的奇妙了?還說不說中醫是騙子?”
“不說了不說了,打死我都不說了!剛纔是我太愚蠢,口不擇言,我向您道歉。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爸爸吧,他還在市一院的重病監護室,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我爸爸的情況和我爺爺當年一模一樣,我好怕……好怕……”黃九春說着說着,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整個教室忽然安靜下來,這樣的氛圍,讓人都有些喘不上氣。
就在這時,黃九
春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掏出他的老款諾基亞,看了一眼號碼,臉色頓時一沉。
等他接了電話後,才過三秒,他的臉色忽然大變,驚呼道:“怎麼會這樣!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掛完電話後,他正準備再次下跪,卻比秦浪出手阻止。
秦浪瞥了他一眼,道:“與其做那些無用之事,不如早點帶我過去,救人要緊!”
洛幽幽連忙起身,準備開車送秦浪過去,話沒出口,李念兒竟搶先一步開口:“我有車,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秦浪點頭,三人很快從教室中跑出,洛幽幽整個人僵在那兒,一張俏臉寫滿委屈,都快要哭了。
李瀟沫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傻幽幽,你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扭捏。你應該能看出,秦浪絕非池中之物,不抓緊,可就被別人搶了。”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還要倒追他不成?不就是會點功夫會點醫術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大色狼大色鬼一個,哼!”洛幽幽說話毫不客氣,李瀟沫卻搖頭苦笑。
“明明在乎得不得了,還在這兒死撐,我都替你感到無語了。還站在這兒幹嘛?我們也過去吧,那朵金花雖然厲害,我們家的銀花也不差啊!”李瀟沫說着說着,已經走向門口。
洛幽幽輕哼一聲,臉上寫着不願,但身體還算老實,跟在李瀟沫身後,出了教室。
教室中的其他學生都有些蒙圈了,怎麼課還沒上,老師都跑走了,這到底在搞什麼鬼?
只有郝帥口中一個勁地嘀咕:“果然是偶像,泡妞功力太強大!我決定了,以後就和他混,打死也不撒手!”
李念兒的車和她的人一樣可愛,一輛萌萌的甲殼蟲,一路奔馳趕到市一院。
下了車,他們仨便一路小跑進了醫院,有黃九春帶路,他們很快來到手術室外。
手術室外,一位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正在來回走動着,看到黃九春到來,她渾濁的眼神閃爍幾點光亮,立刻撲了過去,哭喊道:“九春,醫生說你爸爸病情忽然惡化,正在裡面搶救,還說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們該怎麼辦……”
中年女人哭成了淚人,身體一個勁地抽搐着,長期身體和精神上的煎熬已經讓她生不如死。如今,她的丈夫被宣告病危,多臟器衰竭,就算她沒讀過什麼書,也知道這種情況凶多吉少!
“媽,您別擔心,我把神醫帶來了!只要神醫出手,爸爸一定能被治好!你看我,被神醫治了一下,不就好了嘛!”黃九春連忙向中年女人介紹秦浪,但中年女人卻彷彿沒聽到似的,只是一個勁地哭泣。
秦浪快速出手,在中年女子脖頸處一點,後者便立刻昏睡過去。
黃九春正要驚問,只聽秦浪嘆了一口氣,道:“心力消耗過度,加上過度憂傷驚懼,再這樣下去,必定心神衰竭,魂魄渙散,到那時,恐怕神仙都難救,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黃九春嗯了一聲,一臉着急道:“神醫,我明白您的意思,還請您快點出手,救救我爸爸吧!”
秦浪也不多說,走到手術室前,卻發現
大門緊閉,他壓根就進不去。
就在他準備一拳打碎大門時,李念兒忽然帶着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醫生走了過來。
“王爺爺,這位就是秦醫生,希望您幫幫忙,讓他進手術室。人命關天,拜託您了!”李念兒的神色十分認真,低聲懇求道。
王懷忠看了一眼秦浪,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本以爲李念兒請來的人是個德高望重的名醫,卻沒想到,只是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看那樣子,說是李念兒的學生還差不多,這不是胡鬧嗎?
“念兒丫頭,別胡鬧了好不好?就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他也能治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看在你爺爺李天針的份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從哪來回哪去吧。”王懷忠的語氣十分不善,說話毫不客氣。
李念兒一下子慌了,她本來以爲她搬出她爺爺的名號,請王懷忠開個後門應該不算難。卻沒想到,王懷忠竟然不買賬,還把話說得這麼死。
也不能怪王懷忠,黃九春的父親黃傳勝,他的病已經作爲市一院的典型病例,甚至成了重要的研究對象。多臟器衰竭,卻找不到任何原因,市一院爲了治好他,可謂煞費苦心。
在某些方面,市一院做得已經算不錯,不但免除了黃九春家所有醫藥費,還補貼日常生活費,正因爲如此,黃九春纔對西醫如此感激,立志成爲一代名醫。
可是,黃傳勝的病情忽然加速惡化,難以遏制,這讓王懷忠焦頭爛額,頭疼無比。
正在這時,李念兒忽然說帶來一位神醫,可以治好黃傳勝的病。李念兒作爲名醫李天針的親孫女,她的話王懷忠自然不會懷疑。
卻沒想到,看了來人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空歡喜了一場,這丫頭,竟然敢耍他!
正當他滿心失望準備離開時,一聲冷笑忽然響起:“一羣庸醫,治不好病還不讓別人治,難道,非要病人死在手術檯上,你們才甘心?”
說話者正是秦浪,王懷忠的身子頓時一僵,猛一轉身,準備呵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沒想到,剛轉一半兒,秦浪便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生生拎了起來,像抓小雞仔似的。
這一幕驚呆了手術室外等待的病人家屬們,他們難以置信地盯着秦浪,震驚無比。
這年輕人也太囂張了,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院長下手,這特麼也太彪悍了!
“你……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是犯法的?快放我下來!”王懷忠大喊大叫,嚇得夠嗆。
秦浪將他拎到手術室大門邊,一臉微笑地看着他,道:“犯法?犯法比得上你們殺人嗎?給你一次機會,打開這扇門,否則我也不知道,我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麼事。”
李念兒嚇了一大跳,連忙喊道:“秦浪,你不要亂來啊!你這麼做,後果很嚴重的!”
“後果很嚴重?”秦浪淡然一笑,目光看向黃九春,道:“你想不想救你父親?你信不信我?”
黃九春微微一愣,很快,他的神色便堅定下來,嗯了一聲,對王懷忠道:“王院長,麻煩您開開門,我想救我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