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回到理療中心,趙靈兒也不知道急於研究什麼,直接就回了配藥室,周小牙剛在辦公室坐下,妖月櫻子也蹭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微一躊躇才道:“最近你……可能需要小心一點兒。”
“啊?什麼情況?”一聽這話,周小牙直接傻了眼。
不對啊,這話聽起來像是威脅警告,但看妖月櫻子臉上的表情,明顯又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娘們兒,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我昨天聯繫了一下家族,和我相識的幾個姐妹說……家族要派人來找你的麻煩!”
臉上一黯,妖月櫻子的語氣攸爾轉冷:“並且,他們要把我也一併押解回去。”
“押解?”
這下週小牙更不理解了。這娘們兒不就是妖月家族的人麼?聽說還是個公主什麼的,地位尊貴啊,那頭派人來找自己麻煩倒還說得過去,畢竟,上次來的那個上忍妖月山田,可是折損在自己手裡。
哦對了,眼下傀儡遊峰手中的那柄“村正妖刀”,原本也是妖月家族的傳世之寶,如此一把非凡的神兵,能被那名上忍妖月山田帶到江海來,說明對方的身份在妖月家族絕對是排得上號的。血仇再加上寶物被奪,對方這次派過來的人馬只怕簡單不了。
只是……押解妖月櫻子回去又是什麼意思?莫非……
“你放心吧,本小姐的承諾從來沒有不作數的!不把你打敗,我絕對不會離開!”
仿似看出了周小牙心頭的諸多疑惑,妖月櫻子的神色再次陰冷了幾分,視線落定在周小牙的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隱隱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不是吧?!你們妖月家族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要把你押解回去的吧?這麼說來,他們以爲你叛變了?”
聽到這番話語,周小牙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刻抓住了重點,兩眼一鼓,瞪着妖月櫻子便吼了起來。
這個腹黑的東瀛娘們兒,死賴在這裡不走,妖月家族只怕又把這筆爛帳算在老子頭上了。
妖月山田的血仇!
妖刀村正的失落!
光這兩件事兒就足夠對方怒火滔天了。
若是再加上一個“誘拐妖月家族小公主叛族”的罪名……這絕對是想讓對方鐵了心把自己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身爲妖月家族的小公主,妖月櫻子不僅代表着妖月家族的榮耀和臉面,估計家族內外對她傾心的青年才俊更是猶如過江之鯽。
若是讓那些傢伙都知道妖月櫻子爲了一個華夏男人拒絕迴歸,甚至背叛了整個妖月家族,鐵了心要留在這個男人身邊,只怕這些人一怒之下,個個都要化身爲怒火滔天的日本浪人,擰着刀片上門來找自己決鬥了!
這娘們兒,絕對是要把自己往死裡禍害的節奏啊!
一想到這些問題,周小牙整張臉頃刻就綠了,極其不爽地說:“既然都這樣了,你還賴在我這兒幹什麼?我這可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哪裡有那閒工夫天天應付你們妖月家族的浪人上門挑戰啊?趕緊地,哪兒來回哪兒去,別想再留在這裡禍害我。”
“不!我說過,不把你打敗,我是不會回去的!”無比鄭重地看着周小牙,妖月櫻子的神色很堅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樣子。
“我靠!少跟老子扯這些,你特麼硬留在這裡到底想幹什麼以爲我不知道?”
一聽對方這麼硬氣,死攆都不走的架勢,周小牙心頭的火氣也騰地一下升了出來,並指如戟,指着妖月櫻子便道:
“你根本就是個蕾絲邊,留在這裡是看上老子身邊的女人了吧?我可告訴你,除了孫妤婷那女流氓與你同流合污一丘之貉,其它的任誰你都別想動一根指頭,否則……哼哼!”
“什麼?你居然說我喜歡女人?”
一聽這種話,妖月櫻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周小牙半瞬之後,臉上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眨眼便陷入了暴走之中,指着周小牙咆哮如雷:“我喜歡女人?老孃會喜歡女人?哈哈,你你……居然說我喜歡女人?”
“切,別裝了!以爲我不知道?孫妤婷那女流氓的小饅頭都被你捏腫了!”
冷哧了一聲,周小牙也豁出去了,扭頭瞪了妖月櫻子一眼,滿臉的鄙夷。
說罷,起身便走。
反正早料到了這東瀛娘們兒不會承認,沒這閒工夫和她瞎扯淡,回頭再想辦法怎麼把她轟走!
“周小牙,你給老孃聽着,我我……我喜歡的是男人,是男人……”
面對周小牙走向辦公室門口的背影,妖月櫻子氣急敗壞,怒吼如雷,直到周小牙的身形已經從辦公室門口拐向走廊,依舊喃喃自語:“居然這麼看本小姐,我……老孃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叫你刻骨銘心!”
說着,妖月櫻子心下仿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嘴角漸漸地勾起了一抹頗令人玩味的陰損笑意。
“啊……”
一聲恐怖的尖叫,突然間從樓梯的方向傳了過來,聽動靜,似乎是下面樓層的動靜。剛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周小牙驟然聽到這叫聲,嚇了一大跳。
醫院重地,這一驚一乍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日子了?呀!?不是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心下嘀咕着,周小牙腳下被驚得微微一滯之後,趕緊往樓下一路小跑而去。
那位背景神秘的銀髮錢老已經出了院,眼下,整個理療中心也就住了兩個人,一個是被趙靈兒奇貨可居免費款待住在三樓的熊孩子陳潤土,另一個,就是暫時還沒找到安置地點,所以住在二層一間理療室的江玥蓉小丫頭。
後者因爲要上學,這個時候肯定不在理療中心。
事實上,發出恐怖尖叫的樓層確實是三樓,準確地說,乃是熊孩子陳潤土的那間特護理療室。
周小牙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一擡眼正好看到負責這個樓層四間特護理療室的劉玉嫣四名護士丫頭,也正一臉慌張地往陳潤土的那間病房裡趕。
幾個人幾乎是一起趕到病房門口,探頭一瞅裡面的情況,頓時無語了。
視線裡的病房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除了陳潤土之外,病房裡還有兩個人,分別是熊孩子的父親陳智林與母親徐曉鳳。
眼下,這兩人一前一後全都跌坐在病牀旁邊的地板上,一臉駭然地望着病牀上的陳潤土。
至於熊孩子,這會兒背靠着牀頭半坐在那裡,手裡捏着一個比拳頭略大的人頭,嘿嘿地衝着跌坐在地面的老兩口傻笑。
那人頭雖然比正常人的頭顱小得多,但是無論是眉眼還是輪廓,都絕對逼真到了極點,冷不丁地一眼瞅去,十個人裡倒有十一人會直接把它認定成一顆真正的人頭。
剛纔那一聲恐怖驚呼,明顯是從徐曉鳳嘴裡發出來的,看眼下的情形,來看望兒子的夫妻倆估計是被這顆人頭給嚇壞了,再看到兒子玩得不亦樂乎,於是發出這聳人聽聞的淒厲慘叫。
愣了好一會兒,即便是身爲醫護人員,對於這些恐怖的人體器官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的劉玉嫣等幾個丫頭,臉上隱隱都顯出了一抹震驚後的蒼白。
原因無它,實在是這顆人頭太過逼真驚悚了一點兒。
以幾個丫頭專業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這顆人頭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偏偏它的大小又是如此詭異,僅比成人的拳頭大上那麼一圈兒,栩栩如生的面孔上,那對眼睛甚至還微微開啓着,從啓開的那條小縫,隱隱間甚至能看到裡面空洞無神的眼珠。
如此詭異的一幕,就連四名上過屍體解剖課的護士丫頭都隱看得頭皮發麻,作爲普通人的陳智林和徐曉鳳,冷不丁被嚇得跌坐在地,實在是情理之中。
這一切映入視線,周小牙只覺得腦海中“轟”地一聲炸響,立刻就徹底地亂了。
握在陳潤土手裡的那顆人頭他自然認識。
可不就是此前在太平洋中部那個無名小島上,被妖月櫻子一刀削首的第一名血奴的腦袋嗎?當時這顆人頭被陳潤土要了過去,當成了好玩的大軲轆球,一直愛不釋手。周小牙只當這孩子口味重,連玩具都喜好這種驚悚級別的,一直都沒有往心裡去。
但眼下看來,事實完全就不是這麼回事!
好好的一顆人頭,這才幾天啊,怎麼就變成拳頭大小了呢?
莫非這小子居然掌握了那傳說中非常神秘的“縮制人頭”的技術了嗎?不過就是啃了一塊內蘊那位日本陰陽師培養的寒穢陰毒的屍腐肉塊罷了,這麼層出不窮地一會兒又出現一種神秘的能力,這小子未免也太走運了吧?
又一次地,周小牙開始後悔起來。
早知道有這麼好的事兒,那塊屍腐肉即便是再臭,當初都應該自己留着下嘴啃掉纔是,白白便宜了這沒心沒肺的小王八蛋!
心下暗歎着,周小牙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無論怎麼樣,還是先把嚇慘了的陳智林和徐曉鳳夫妻安撫好再說,不然的話,這老兩口一急之下若是硬把陳潤土給帶走了,只怕趙靈兒逮着自己直接就得玩兒命。
一想到這裡,周小牙渾身一哆嗦,臉上擠出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彎腰便往地面上跌坐的兩人扶了過去:
“誤會,大叔大嬸,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