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雞場待小雞們瘋搶完靈水,劉一流就和母親和二叔二嬸兒告辭出來。
“一流,這小雞們看着都很健康有勁兒啊,看它們搶水喝歡騰的,呵呵,老天保佑只要不得病,我們三家今年就可以賺不少。”李蘭在路上欣喜地跟跟兒子訴說自己掩飾不住的喜悅。
劉一流暗笑,有自己的玉佛這個逆天作弊器的存在,這小雞們只要不是被外面竄進來的黃皮子和老鼠給偷吃了,就一定會變成大把的鈔票。嘴上卻迴應母親道:“媽,放心吧,咱這棚子老爹二叔三叔他們建的寬敞,這裡空氣又好,不會得病的,只要別讓黃皮子給叼走了就成。”
“那能呢,你看你爸他們把這網子圍得,花了好幾千恐怕都不只了。個糟老頭子也不給我報個實價。”李蘭沒好氣地在背後告丈夫的黑狀。
劉一流裂開嘴笑了,他估計這一大片林子下來,這網子恐怕都要七八千,老爹他們三個男人肯定是怕女人們心疼,報的價格恐怕頂上天只有一半兒。這和男人們出去打牌差不多,歸來時,妻子們往往會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上一句:戰果如何?而男人們往往會說:平手,輸贏不大,這時候絕對就是代表輸了,而且慘不忍睹。要是贏了的話,大部分男人都會豪爽的丟出自己的大部分勝利果實:給你買衣服去,反正都是他們的錢。
當然,這也是父母表達自己感情的一種重要途徑,年齡大了,就算年輕時怎麼如膠似漆,這時也不會再和當初一樣了,跟子女訴說老伴的不是反而成了最常見的方式。所以,當子女聽到父母互相背後說對方的不是時,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笑着陪着、聽着,不需要你去參與,因爲這是屬於他們老兩口的幸福。
這些東西也只是當他到了30來歲才明白,現在,他只是提前做出來罷了。
母親一路絮叨,劉一流便一路聽着,偶爾,纔會插句嘴。李蘭一臉的幸福,丈夫勤勞顧家,兒子聰明孝順,如果再來個漂亮賢惠兒媳婦生個白胖大孫子那就圓滿了。
“媽,那啥,您先去地裡去吧,我去山上弄點兒樹苗兒種院子裡。”劉一流看看太陽,再過會兒就要到中午了,還想着給樑小滿採點兒野花好哄她開心,跟母親扯了個謊道。
這個善意的謊言是必須要扯的,那家的母親看着兒子去弄讓媳婦兒高興的東西而把自己甩開啊,就是對媳婦兒再滿意,心裡也會超級不爽。那可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不陪媽媽要去討好另一個女人。而且,這個不爽絕對不會怪到自己兒子身上,這是天下所有母親最大的一個共性。
所以,千古以來,婆媳關係處得好的,那是少之又少,這個關鍵其實就在身爲人子又身爲人夫的男人身上。如果你能把這些善意的謊言演繹的足以兩個女人都信以爲真,恭喜你,你的家庭絕對達到和諧社會的標準了。什麼,聽不明白,好吧,簡單點兒告訴您,就是要你會兩邊哄,兩邊騙,騙的當真了,您就成功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這兒還有鋤頭呢。別把你今兒才換的衣服弄髒了。”李蘭說道。
“別,別,媽,您還是忙你的去吧,我自個兒去就行。”劉一流嚇一跳,老媽要是去了,自己只能傻不拉及的抗幾顆小樹苗去送給樑小滿,那還討個屁的歡心,絕對要被打出來的,這是要她幫着幹活的節奏嗎?
“這傻孩子,不就去弄個小樹苗嗎?還神神秘秘的。”李蘭嘀咕道。
“悟空,幫我到地裡幹活去,等會兒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李蘭又想想,覺得沒孫子陪,有幾個小動物陪也不錯,尤其這小猴子最討人喜歡,時不時還喜歡給自己拿個桃子來討好自己。
悟空一聽李蘭召喚,轉身就跑,留在劉一流驚愕的眼神裡只剩下一個紅彤彤的猴子屁股,“這個馬屁精,還是你們好啊。”劉一流悻悻然的說道,啥時候這懶得抽筋的猴子還喜歡上幹活了
緊接着,白雲黑土它們看看準備上山的劉一流,屁股一轉全都跟着李蘭背後跑了,這邊兒有好吃的,跟着現在明顯變懶的劉一流只能喝稀飯,誰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好吧,我收回剛纔的話,就小老虎不錯。”劉一流拍拍緊跟自己身後的小老虎,無比悵然。小老虎不停轉頭望着身後跑走的夥伴們,顯得無比羨慕,只是,李蘭它還不熟悉,只能先跟着這個不咋靠譜的奶爸混了。
此時已是初秋,山上卻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這時候的野花也有不少,但最多的,就是那種在草叢中,石頭縫裡,山路邊上處處長滿了一簇簇淡黃色的山菊花。
生長得多的地方,一簇簇團在一起,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金黃的近乎有些亮眼,遠遠看去,就讓你滿心歡喜,它們,給秋天的大山增添了幾許亮色。
山菊,山裡人習慣叫“野菊花”。山菊的莖葉一年四季常綠,秋天來了纔開花。山菊是很多大山裡都有的花種,它具有很強的生命力。山脊上,懸崖邊,石縫裡,都是它生長的天地。朵朵小花成簇成簇地迎風開放。
野菊花自有野菊花不惑無悔的性格和氣質,她不禁錮自己。有花就盡情地開,有香就盡情地放。這一朵遲遲不肯謝去,那一朵掙出半個臉來就開了,從莖頂,從脅下,一下子冒出那麼多花骨朵,彷彿一夜之間被風雨喚醒。野菊花把她金子般的本色毫不掩飾地宣泄成河成瀑,又把琥珀色的藥香毫無保留地聚散如雲如霧。
劉一流找了一處生長的最爲茂盛的,採了一大捧,用一根野藤束了,跟城裡的諸多花店喜歡使用的綵帶束花相比,更顯原汁原味的瑰麗。略微思考一下,又採了些做成兩大一小三個野菊花花環。
兩個大的自然是給釦子和小溪了,至於那個小的,劉一流直接往旁邊還在草叢裡捕捉螞蚱玩兒的小老虎脖子裡一套,權且讓它當花童吧。
小老虎脖子裡突然多了些束縛,自然是極不樂意,往地上一躺張着嘴配合着兩隻前爪就開始撕扯起花環來。
“來,來,吃根肉條。”劉一流忙從口袋裡拿出浸泡過靈水又曬乾的肉條吸引小老虎的注意,這是他哄白雲黑土它們這些小傢伙們的必殺器,此物一出,這些傢伙們的注意力都會本分散。
小老虎果然也不例外,嗅到肉條的香味,也顧不得再撕扯脖子上的花環,一骨碌爬起來蹦跳着就朝劉一流手上的肉條咬去。
一看計謀得逞,劉一流得意地笑笑,嘿嘿,管你是誰,都能給忽悠好羅,帶着嚼着肉條的小老虎下了山。
來到學校,最後一節課已經下課有一會兒了。因爲有了免費的小食堂,家在村裡的學生也不回家了,這兒有同學們一起吃飯,多熱鬧啊。家裡有上學孩子的村民們也樂得清閒,要是沒孩子在,村裡很多家都是到下午2點多才會吃中飯的。這也是農村一個特點,遇到農閒季節,早上都是起得晚晚的,九、十點鐘才吃了早飯,那相應的也要到二、三點鐘纔會吃中飯,晚上八點纔會吃晚飯。
在更偏遠的山區裡,很多山民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十一點多吃一餐,到下午六點左右再吃一餐。
孩子們都端着學校每個人都發的不鏽鋼飯盒站在幾個大鋼桶前排隊,都有些激動,一些調皮的孩子就在隊伍裡你推我我推你的打鬧起來。幾個村裡的大嬸拿着大勺子給每個孩子碗裡打三個菜一份兒飯,還有一個雞蛋。
徐峰和王家大丫頭王柳在一旁維持秩序,不過顯然經驗不足,一會兒跑去說這個,一會兒跑去說那個,搞的一頭的汗。
劉一流哈哈一樂,山裡孩子可比城市裡調皮多了,平時大人都忙於生計,那會有時間教着要守規矩什麼的,這些小傢伙們平時都是漫山遍野的跑,野慣了的。
“排隊,誰不排隊,中午不吃飯。”從事教育十幾年的劉一流知道怎麼對付這幫熊孩子,只要抓住他們最怕什麼就行了,小樹苗想長直,也得用刀來修枝不是。
果然,鬧哄哄的場面爲之一靜,瘋鬧的場面都停止了,村裡的孩子們可是都從父母那兒天天聽這一流叔叔的大名,知道就是因爲有他,家裡才賺了點兒錢,村裡纔有了這學校。很快就老實起來,誰也不想回去吃父母的竹筍炒肉絲不是。
劉一流得意的朝徐峰擠擠眼,表示自己不是老師,卻強過你這老師。
徐峰朝劉一流豎起大拇指,緊接着往下一比劃,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顧,在美麗的自己心儀的女同事面前把自己比下去,這兄弟可真是兄弟啊,那個男人也得表示下自己的不滿那。
王柳“噗嗤”樂了,這兩個傢伙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一個顯擺,另一個就不服顯擺。尤其是劉一流還捧着一大捧金黃的野菊花,顯得他更黑了。
皮膚黑的人最好不要用黃色來存託,稍微有點美感的人都看得出來,至於劉一流,還是算了,那明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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