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您願意幫助我嗎?”於可唯此時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
用盤子砸燕海山的時候,於可唯心底的壓抑徹底的爆發了,她不管不顧。沒有想到,最後燕海山還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於可唯是又驚又喜。
成爲明星,讓自己的美麗綻放在聚光燈下,享受華服、美食還有無數粉絲的歡呼,這是任何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都有的明星夢。眼下,這個夢就要實現了。
方明的臉透着冷峻,他鼻子裡發出輕微的“哼”聲,這讓於可唯的心又沉了下去。
“未來姐夫,你就幫幫她,這丫頭想出名都快想瘋了!”燕海山大口的啃着雞翅,看來他的食慾根本沒有受到突發事件的影響。
方明反問道:“你爲什麼不幫他?”
於可唯身子一震:是啊,燕海山爲什麼不幫我,以他的人脈和燕家的勢力,隨便給哪個影視公司老總打個招呼,都是很簡單的事情。他爲什麼不幫我?
燕海山放下雞翅,擦着嘴角道:“我不幫她是因爲我覺得她還沒有遇到命中的貴人。”
都說燕海山是紈絝,這頂高帽子送得是不顯山不露水,方明也不禁一笑:“這個貴人我可當不起。”
“別介!”燕海山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睛道:“未來姐夫,這個忙你幫最合適了。”
方明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海山,剛纔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於可唯?”
這個問題也是燕傾城想問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方明當面提了出來。於可唯下意識的咬着嘴脣,冷冷的望着燕海山,看來她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
燕海山大笑道:“我是想讓她清醒清醒,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得很壓抑,很低調。她一直用她自認爲可以的方式來討好我,活得不像自己。”
活得不像自己!當於可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爲了自己的明星夢,自己賠了多少小心,Lang費了多少青春年華?
方明釋然,他明白了燕海山的用意,他就是要激起於可唯的志氣。一個只靠他人的人是絕不能成大器的,燕海山的羞辱是要於可唯清醒。
方明嘆了口氣道:“於可唯,想進入茂盛影視公司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千個條件於可唯也會答應的。
“方總,你說!”於可唯眸子射出熾熱的光,燕傾城莫名的反感。在她看來,就算方明要於可唯當衆脫光裸奔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方明當然不會這樣做,他提的條件很簡單,於可唯必須進行兩年系統化的培訓和學習,在學習期間她要遠離娛樂圈,就像憑空消失了。
“兩年?方總兩年對於一個藝人來講是不是太長了,我完全可以在拍片中學習和提高啊!”於可唯不解的問。
方明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說:“這個條件是最起碼的條件,如果你答應,明天就可以籤合同。在你學習期間,公司也會安排一些不重要的角色給你演。叫你遠離娛樂圈的應酬和是非,而不是真正的遠離拍戲!”
“真的嗎?”於可唯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個夢,她朝着方明鞠躬,然後離開了飯廳。
燕海山沒心沒肺的大吃大喝,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對於於可唯的離去毫不在意。
年少英俊,家世顯赫的燕家三少爺不擔心自己的牀伴,只要燕大少爺願意,幾乎每天都有佳人自薦枕蓆。
看着燕海山狼吞虎嚥的樣子,燕傾城拿這個活寶弟弟沒轍:“海山,你年紀不小了,難道就不知道爲父親分憂?”
“分憂?”燕海山嘴裡正噙着粉條,他的頭搖得像撥Lang鼓,粉條跟着搖動,形成明晃晃的水幕。
“哧溜“一聲,燕海山長吸一口氣,將粉條吸進了肚子裡,他拍着肚皮道:“二姐,有你和大哥撐着,咱們燕家垮不了。我呢,這幾年就享享清福,等你和大哥勝負已分,我再來收拾殘局。”
燕海山繼續埋頭吃喝,方明的眼睛一亮。
從對待於可唯來看,燕海山絕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紈絝。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明。
燕東生遲早要交班,燕長勝和燕傾城之間的鬥爭已經白熱化了,沒心沒肺的燕海山誰都不會提防,他過着花花公子的快活日子。
示人以弱,燕海山也不簡單那,在豪門世家中長大的主兒,見慣了你死我活的爭鬥,沒有誰會單純的像白紙。
吃完這頓飯,方明對燕海山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看似沒心沒肺,人畜無害,發起狠來絕對是過關斬將的主。
回到賓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方明和燕海山相約去打高爾夫。
高爾夫是外國的玩意兒,自從這玩意兒來到華夏國是遍地開花,很多城市都以擁有高檔的高爾夫球場爲榮。
皇朝高爾夫球場在北海南明山麓背面,這裡風景秀麗,適合休閒娛樂。
當然,高爾夫球場外是一些散落的民居,球場剛剛建起來不久,一些拆遷的磚塊散落在山嶺的雜草裡。
方明打了幾局,最後一杆打出了漂亮的小鳥球,贏得個滿堂彩。
燕海山打累了,坐在躺椅上休息,他用毛巾擦汗:“天氣挺熱的,這裡風景不錯,非常的涼快。”
方明靜靜的捧着一杯橘子水,他的目光越過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落在了場外散落的民居上。
“海山,我們到外邊走走!”
“姐夫,外邊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破爛的民居,還有些賴着死活不肯搬遷的刁民。”
刁民兩個字令方明很不快,他看着被拆成廢墟的瓦礫堆,皺着眉頭道:“北海市修建這樣的高爾夫球場是不是太奢侈了?”
“奢侈?”燕海山叼着吸管道:“姐夫,這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產物。”
“是嗎?”方明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海山,我怎麼覺得這每一寸綠草下面都有着哀嘆和血淚呢。”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別看燕海山花花公子一個,其實這人肚子裡有貨。三年的時間讀清華大學,拿到一個哲學學士和經濟學學士,燕海山的智商不比姐姐燕傾城差:“高爾夫說白了就是權貴們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你說咱們華夏國地廣人稀像大豆這類農作物都靠進口,國內還拼命的修建豪華別墅、高爾夫球場。外國人都覺得咱們瘋了!”
燕海山滔滔不絕,最後提到了馬克思的資本論:“我對咱們黨的那套玩意兒不感興趣,不過我很欣賞資本論裡的一段話:資本從頭到腳都流着血和骯髒的東西。華夏國的資本家和國外的資本家不同,國外的資本家像微軟的比爾蓋茨,人家有了錢做慈善。而咱們呢?豪門世家稍微好點,那些二流三流的暴發戶更多的是利用自己的財富攫取更多的社會資源,凌駕於法律和道德之上——!”
這是一個沉重的社會話題,改革到了現在,已經停滯不前。
各種弊端逐漸的暴露,現在的華夏國更像是一個百病纏身的老人。下猛藥固然能治療頑疾,但只怕折騰的夠嗆,何況當政者決心難下。
不只是現在,華夏國數千年的改革很難有成功的。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歷史現象,很多當政者就像溫水中的青蛙,明知道最後的結局,還是喜歡賴在溫水裡。
燕海山說道最後,他的話裡竟然透着歷史的滄桑:“姐夫,你說這樣的國家還能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