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字幕一顯示出來,大廳現場的聲浪只有比先前更大。
觀衆們震驚乃至不敢相信,才第二場比賽,陳華遙就親自出場,蟹委會真的淪落了嗎?他手下戰績彪炳的五虎戰將一個未曾露面,全都是吹水貨不成?還有威名赫赫的蒙思飛、秦寂然、姜世瑞通通當起縮頭烏龜,反倒要老大親自下場,成何體統?威風何在?
最可笑的是,賭場官方設定的賠率居然是1:1.4,不是說陳華遙實力不如阮慶禮麼?
陳華遙退居幕後已經兩年多了,但道上對他的評價還是非常高的。一手創建了螃蟹委員會,培養了四大天王,收羅了五虎戰將。這麼多人才全都聽憑他吩咐,就連象京無敵的杜隱橋都直接說過把命買給了他。
沒一點能耐,這夥桀驁不馴的狂徒能聽他的話?
也有親眼目睹過陳華遙打架的人估測,他的戰鬥水平應該無極限接近四級。
阮慶禮同樣也是三級巔峰,爲什麼賠率相差這麼大?是正德賭場故意要折辱陳華遙嗎?那幫只向錢看的傢伙怎麼可能跟錢袋子過不去?
天下沒有能包住火焰的紙片,蟹委會內部出現隱患的事情終於暴露出來。
剛纔他們人堆裡鬧哄哄的擡出了雷神之鞭的團長狄維楨,姜世瑞、蒙思飛兩人心急火燎的離開,然後是第一場比賽蟹委會宣佈棄權,陳華遙臉色慘白,這都說明了一個問題:蟹委會出大事了!
陳華遙的戰鬥能力大打折扣,這一點不用懷疑!
“華哥,你真的沒問題?”魏沉思焦急得很,觀衆席上的反應,他通通看在眼裡。大家對蟹委會的質疑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黑道始終是要靠拳頭說話的!你沒本事就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反之,你強大,你的話自然而然就是真理。
和國家政治一個道理,拿破崙說過:“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放之四海皆準。
陳華遙狠狠地揉搓下巴,說道:“我要是連小小一場比賽的結果都主宰不了,還談什麼奉獻社會,幫助偉大祖國復興的理想?”提起兩瓶冰鎮啤酒,向休息室走去。
魏沉思愣了愣,慌忙跟在後面。朱芒、蘇成渙兩個夯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留在原處和人喝酒聊天打屁,傻乎乎的,倒是快活得緊。
肥羅正在休息室裡檢查安全情況,說道:“這裡沒問題。”
陳華遙點點頭,肥羅便反手帶上門口離開。
打開啤酒,猛灌一大口,出過大汗的虛脫感暫時得到緩解,他很快喝光了兩瓶啤酒。
“喂!還喝!都中了毒了!你這神經病!”魏沉思頓足道:“到底有沒有生物常識,酒精加快血液循環,毒素會更快的滲入你的內臟。沒看過《荒野求生》嗎?被毒蛇咬的不動還好,一劇烈運動就加快血液循環,死得更早。”
陳華遙脫掉衣服和外褲,換上一條比賽用的大短褲,點起香菸坐在椅子上,燈光下,只見周身的傷疤閃閃發亮。
“沉少,記住,我有時候也會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感到驚訝。”緩緩吐出一個菸圈,說道:“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變態的體質,區區一點點蝰蛇毒液,算得了什麼?”
“蝰蛇?你中的毒是蛇毒?”魏沉思一時合不攏嘴。
“給我下毒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身體上的痛楚越是劇烈,給我帶來的快感也就越大,
我也就越早領悟到‘魔軀道心佛相’的實際意義。”
“魔軀道心佛相?”魏沉思追問道。
“這是靈懼的師父對我說的,那個老傢伙可不是街頭神棍,我感覺他有點門道。”
“哦!原來是這樣!”魏公子不懂裝懂的頷首,發現他身體仍在冒汗,身軀呈現出一片怪異的粉紅色。急忙湊頭細看,不禁驚叫起來:“怎麼回事?你的毛孔大面積出血了!”
鮮紅的血液不停從細細的毛孔中滲出,混合透明的汗液,變成粉紅色,顯得鬼魅異常。
魏公子只見陳華遙緊緊握住椅子扶手鋼管,那鋼管在他手掌內慢慢變形扭曲,不知正在承受着多大的劇痛。
“好傢伙,你簡直不是人!”驕傲的魏公子也要爲這個人變態的神經感到極度震驚。
門外廣播傳來了結束投注的通知,距離開賽只剩五分鐘。
正德賭場會議室裡人人赤紅雙眼,心思被亢奮的情緒所填滿。所有人屏息靜氣盯着前方的投影屏,一個數字在急速飆升。就連昂然然的趙楚楚也都沒有說話,緊緊攥住拳頭。
在衆人兔子般的紅眼中,那個數字終於停止躍動,正下方寫着:本場比賽投注金額。上方是個足以令所有人停止呼吸的數字:2856150000元。
二十八億元!超過第一場比賽十倍!
換算成美元也有四點七億,單單是一場比賽的投注總額就比世界排名最低的幾個國家年度經濟生產總值還多了,真是無法想象。例如湯加,不過四點七六億美元;聖多美和普林西比,二億六千萬美元;馬紹爾羣島,一億八千萬美元。由此可見客人們的瘋狂程度。
貴賓席裡的洪武集團總裁助理朱崇微下注金額高達一億八千八百八十八萬華元,如此吉利的數字,就好像婚慶上給人封紅包一般。
由不得他們不瘋狂,這可是螃蟹委員長第一次正經在公衆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堂堂老大親自出手,組織內再無可堪一戰的打手,也從側面說明了蟹委會當下的窘境。
現在就是他們見證蟹委會衰落的時刻。
趙楚楚看到統計數據,說:“有將近六成的人押了阮慶禮,看來大家對陳華遙很不看好啊。”
“一個快要死了的人,誰會對他抱有希望?”趙雨澤冷笑。
主持人已經在宣佈雙方比賽選手出場了,魏沉思心臟越發的沉重,問道:“華哥,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
陳華遙答非所問,道:“我意圖統一黑道,是想帶來一個和平的象京,並在這片偉大的土地上完成祖國的對外開放橋頭堡建設事業。可惜這條道路有太多的絆腳石,他們必須被踢開。”
“這……”
陳華遙緩緩起身,擦掉身上的血汗,推開門口向外走去:“先來品嚐第一個跳樑小醜的鮮血。”
阮慶禮已經站在了臺上,周圍是震耳欲聾的喊聲。
陳華遙一出場,那些叫喊頓時變爲鋪天蓋地的噓聲。只有西側蟹委會一席仍舊保持驚人的靜默。
主持人剛好匆匆忙忙從臺子上跳下來,與陳華遙擦身而過。
陳華遙一把奪過麥克風跳到臺上,說道:“很高興大家今晚觀看我的演出。”
觀衆席突然有個人喊道:“演你媽的演,快開始打啊!”
陳華遙深深看了那人一眼,
將他相貌記住,道:“很好,那就開始吧。”
臺上兩人都是相同的打扮,赤裸上身,光着腳,阮慶禮穿藍色短褲,陳華遙穿紅色短褲。都是精瘦的外表,周身傷痕斑駁。
阮慶禮微微揚起下巴,滿臉都是驕傲,乜斜着眼睛打量對方。他確實有驕傲的本錢,連續二十九場不敗連剛纔一場,已經三十場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爲什麼不能驕傲?
眼前的男人瘦骨嶙峋,臉色慘白如紙,都還沒開打就一直往外冒汗,雙腿雙手微微顫抖個不停,也不知緊張還是害怕,顯而易見是個雛兒。對付這樣的蝦兵蟹將,太簡單了。
阮慶禮伸出一個指頭:“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分鐘!”
話音剛落,阮慶禮絕不打話,直接一記旋風腿直掠過來。
主持人剛剛返回觀衆席前端的主席臺,見狀對着麥克風高叫起來:“阮慶禮發出了……”
他想說的是:“阮慶禮發出了死亡的威脅!”可是越南人速度實在太快,句子剛在腦子裡浮現,還沒完全說出口,阮慶禮便已經形成攻擊。
那是越南人賴以成名的絕殺腿法“魅影攻擊”,以速度爲主力量爲輔,高高躍起,籠罩敵人上身所有部位。只要稍有應對失誤,便是一次致死的打擊。
不少的觀衆視網膜一時產生了重影,因爲越南人的速度過快,肉眼難以真切捕捉圖像,只看到一團灰撲撲的影子。
陳華遙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仍舊站在當場呆愣愣的,彷彿瘟頭雞似的。
阮慶禮的鞭腿掠起一陣狂風,就像強力打樁機一樣,狠狠抽打中了陳華遙的左邊臉龐。
“啪嗒”一聲巨大沉悶的響音,蓋過觀衆席喧囂的動靜,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膽子小的不禁縮了縮腦袋,驚呼失聲。
陳華遙生生承受對方必殺的一腿,險些打了個趔趄,脖子歪過一邊,臉上留下一道青青的印子。
要是換做一名普通人,那一腿只怕已然要了他的小命。
阮慶禮的攻擊如影隨形而至,甫一落地便即凌空躍起,足足有一米五高,雙手伸展宛若翩鴻,煞是美觀。
一記膝蓋上衝,直取陳華遙的面門。若給撞在實處,剩下只是麪皮開花的結局。
招式狠辣,攻擊一浪接着一浪毫不停歇,絕不給敵人留任何反應的餘地。這纔是真正的地下拳賽生死戰,動作遠遠不如電影電視裡的片段那麼瀟灑漂亮,卻都是要命的。
主持人一個好字衝口而出,純粹是下意識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陳華遙身軀極快的後仰,對方膝蓋剛好擦臉而過,以極其狼狽的姿態避過了這次攻擊。腳步蹬蹬蹬連連後退,後背撞上了塑膠護欄才堪堪停止。
阮慶禮竟也止住身形,雙手握住指頭關節輕輕釦壓,咔咔的聲音清脆悅耳,好笑而輕蔑的看着他。
陳華遙捂住肚子呼哧呼哧喘氣,汗水一刻也止不住,表情扭曲。
主持人終於抓住了說話的機會,大聲道:“阮慶禮一出腿攻擊立即湊效,正好打在陳華遙的臉上,看樣子非常嚴重。很好!阮慶禮的第二波又來了,這次被陳華遙勉強躲避過去,我們看到他在喘氣,僅僅一個回合,他的體力已經開始透支,這真是個不好的消息。我們開始懷疑,陳華遙是否真的能撐得住阮慶禮的殺手鐗,他或許很快就要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