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繼續留在煉魂場裡等消息,心情卻跟之前大不一樣了。比較輕鬆。甚至閒來無事還會到煉魂場的各處走走,它現在被陸良奉爲貴賓,任何地方都能暢行無阻,所有道場中的惡鬼沒誰敢去給它臉色。
張燁身爲鬼王,也算是很不錯的修爲了,而且還不是隸屬於深淵,所擁有的法術和手段自然也跟深淵的體系不一樣。這也讓很多癡迷於修行的惡鬼非常的好奇。而其中一些膽子大的更是找上張燁,一番結交過後,誠懇的希望張燁能指點一二。
張燁起初是拒絕的,生怕這麼弄會給陸良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它現在只是個客人,來此也是求上門的,不是來教習的。可後來也不知怎麼的,這個事兒就到了陸良的耳朵裡,這貨大手一揮,表示巴不得張燁能指點自己道場裡的惡鬼,還說感激不盡。
這就好玩兒了。張燁心裡新生一計,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說不定它發展的第一個惡鬼就得從這些想自己尋求指點的惡鬼裡出現。
於是,就在張燁等消息的第二天,一共五個鬼將初期修爲的惡鬼向它請教了一些手段。
沒跟這些道場中的惡鬼接觸過之前,張燁還沒有意識到它們的不同,現在纔有。它發現煉魂場裡面正式的弟子即便修爲等級不高,但是拼殺的經驗和意識確實是遠遠高出外界的惡鬼。
甚至張燁的拼殺經驗都不及這些鬼將初期的煉魂場弟子。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可一轉念,張燁也就釋然了。跟這些殺才們比殺戮經驗,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雖然是指點,但是張燁的收穫也是不少,讓它也接觸到了很多深淵道場的一些修行的理念。雖然只是一些皮毛,但張燁對這些深淵的理念還是有了自己的總結,兩個字:兇狠。
這不由的讓張燁想到了自己曾經在陰陽街兌換的一些亡魂拼殺經驗和技法,居然跟深淵的理念很接近!
講究效率,講究一擊必中,講究連綿打擊,講究不出手則已,出手便要制敵於死地。同樣兇狠。但是陰陽街裡面兌換出來的東西更講究多元化和策略。而深淵便是唯一兇狠,或者說兇狠到瘋狂。
張燁的想法裡面,拼殺還是更需要講究策略,兇狠可以,但不能一味的兇狠。所以更傾向於陰陽街的所得。
而有此認識之後,張燁也在儘量的指點一些策略上的東西給這些前來請教的惡鬼。其中有兩個惡鬼讓它覺得極有悟性和潛力。
一個是一隻豬妖化形之後被斬殺,留着亡魂變成惡鬼,名爲黑牙。
另一個是人類亡魂,名爲肖嶽。
這兩鬼,黑牙性格活潑,沒臉沒皮,能說會道,悟性驚人。對張燁所說的殺戮中的策略非常感興趣,並且善於總結,很快就能融進自己本來的手段中去,進步很大。
肖嶽的性格跟黑牙相反,非常的冷淡,很少說話。只是看和聽,然後自己琢磨。達到的效果和成績比起黑牙來卻是一點也不差。
“你們潛力很大,只要在這裡不隕落,日後一定會在深淵中大放異彩的!”張燁這話是在誇獎,有些誇大的意思,但是卻有幾分真心實意。畢竟眼前這兩位的確是他僅見的鬼修天才。
黑胖的黑牙嘿嘿笑道:“張前輩過獎了。深淵裡面哪個不是跟我們一樣一路殺上去的?多少天才都死在了路上。況且我們這一路殺戮太重,地火劫也要比外面的猛烈許多。想要踏入深淵,難啊難啊!”
“是的。”邊上的肖嶽表情嚴肅,點頭就兩個字。
“不要灰心,世事無常,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盯着腳下,一步一步走穩,以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黑牙和肖嶽紛紛點頭。張燁這話的確是沒有說錯。走好腳下的路,以後纔會有可能。
“張前輩,您可以給我們說說外面鬼修是什麼樣子的嗎?”
入了深淵道場,那就別想着能到處跑了。修煉和殺戮就是唯一的主題。外面的花花綠綠的世界跟它們絕緣。除非可以度過地火劫,到時候纔會被允許去人間遊逛。所以,憋得久了,自然會對外面的世界比較好奇。特別是像黑牙這種心性跳脫的惡鬼更是如此。
而肖嶽則是一言不發,也沒有走開的意思。冷冷的,但卻表明了態度,它也想要聽。
張燁笑了笑,撿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講,並且有意無意的提到了它手下的藏鬼山以及陰食。甚至還送了這兩鬼各兩粒陰食當成禮物。
交淺言深這種事情不能幹。特別是對於眼下的這種處境更加需要小心。所以,這一次的閒聊就成了一個很好的開端。相互說說過往,增進了解,以後才能“言深”。
第四日一大早,陸良就找到了張燁,表示深淵已經同意了張燁的請求。而且名額不設上限,來多少道場就收多少。但是,每一個名額的價格爲兩千顆陰食,爲期十年。
又是一個大大的便宜。兩千顆陰食一個名額看起來似乎不便宜,可是爲期卻是十年啊,而且名額不設上限!
這裡面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以目前藏鬼山的財力,送一百個惡鬼前來進修都是可以的。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藏鬼山的惡鬼們實力必定越來越強大,再加上陰陽街的助力,以後掌管的陰泉只會越來越多,得到的陰食也就越來越多。甚至張燁覺得要不了幾年,自己送上萬惡鬼前來進修都付得起代價。
之前的保護費就已經很便宜了,這次又來一個便宜。這就讓張燁心裡有了別樣的感覺。因爲它始終相信一個道理:世上絕對沒有經常撿便宜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藏着蹊蹺。
心裡所思,但卻不敢絲毫表現出來。朝着陸良連連道謝,並且表示自己準備動身回山,儘快挑選山中惡鬼前來進修。到時候也會將一應花銷一併帶來。
陸良沒有挽留,將張燁送到了道場外面,然後道別。
而一路返回的張燁越想心裡越是覺得有蹊蹺。很不踏實,轉道就朝着錢塘縣外亂葬崗急速掠去。它覺得自己心中顧慮應該儘快告知逍遙前輩知曉。
而就在張燁離開了原本回山的路線之後,一雙眼睛也瞬間失去了目標。一層虛幻且又無法撥開的迷霧將這雙眼睛遮擋了起來。
“有意思。居然連行蹤的測算都能覆蓋掉。這麼說來,張燁此去應該就是要尋那位“逍遙”了?倒是當真好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