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盯着這邊進展的許醫生,看着病人被切開的傷腿,讓他忍不住一陣陣噁心!
他做醫生這麼多年,噁心的場面見多了,這麼噁心的場景,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但真正讓他感到噁心的,並非是病人潰爛的傷口,而是在這樣的傷口面前,林天還能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
這令他感到無比的不爽!
於是,完全是下意識的,他的目光中透出厭惡的神色,語氣頗爲冷漠的說道:
“得了這種病真是噁心,看多了讓人反胃,真是自討苦吃,居然還用手……”
他的話還沒說完,自己就立馬意識到了不妥。
可是已經晚了!
因爲他明顯感覺到,周圍原本緊張的氣氛,因爲他的這幾句話,變得不一樣了!
他立馬掃視周圍一眼,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眼神中,全都帶着憤怒!
能在這裡圍觀的,基本上都是病人,或者是來看望病人的親屬。
他們對於同樣身患疾病的人,都具有更高的同情,更有同理心,更能感同身受到痛苦。
儘管擔架牀上的男人,傷口上的惡臭,連他自己都忍受不了,衆人也都覺得難以忍受。
但是那並不代表,他們覺得這真的很噁心。
因爲噁心的是疾病,而不是病人!
如果可以,誰又想要得了這種病呢?
更何況,林天不嫌髒,不嫌臭,動手去減輕患者的痛苦。
明明是救死扶傷,樂於助人的精神,到了許醫生嘴裡面,卻變成了閒着沒事兒找事兒,自討苦吃!
許醫生的一句話裡面,不僅包含了對病人的藐視和排斥,更帶着對林天的排斥!
這怎能不讓他們感到憤怒?
尤其是中年夫婦,更是對其怒目而視。
不過許醫生的威望還是擺在那裡,任誰也不會想要得罪他這樣的名醫,所以衆人也只是用眼神表達憤怒,倒是沒人說什麼。
許醫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爲了打破現場的尷尬,他只能轉移話題,對林天說道:
“我說小兄弟,都這麼久了,好像沒看到任何效果啊,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表演了。”
“依我看,如果你不行,就算了吧,還是趕緊把病人推到手術室截肢吧,反正只是斷一條腿的事情。”
從他的話裡面,可以明確感受到,無論是一開始還是現在,他都深信,林天不可能治好病人,言辭中充滿了對林天的輕視。
他說這些話,也只是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大家把焦點再次放在林天身上。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這番話,在人羣中比之前掀起了更大的波浪。
本來衆人聽了這話,只是覺得哪裡不妥,但也沒意識到什麼,可是林天的反應卻很大,猛得轉身,直視着許醫生的雙眼,大聲地冷喝道:
“如果治病救人,在你看來是表演的話,那你一定是最高超的演員,我不如你!”
“因爲你這樣冷血自私的人,都能成爲名醫,真的是演技超凡!”
“還有,不要把病人的傷痛看得那麼無足輕重,截肢對你來說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對病人和他的家人又算是什麼!”
林天的話滿是寒意,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令在場衆人耳朵都是一陣嗡鳴!
他們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從許醫生的態度和話裡面,他能感受到的,是對病人的不尊重,和漠不關心!
在他看來,截肢不過是讓病人少了一條腿,就和少了一根頭髮一樣,無足輕重,卻根本沒有體會到病人的處境!
這麼一來,本來就對許醫生,甚至是某些醫生代表的醫療界頗爲不滿的人羣,頓時羣情激奮起來!
“這個醫生怎麼這樣啊,還是名醫呢,我呸!”
“真的是!這麼沒教養的話,就算是我那五歲的兒子,都不會說出口,這個醫生真沒素質!”
“什麼名醫啊,我看也不過如此,之前傳的神乎其神的事情,多半都是編的吧!”
“就是說啊,真正以治病救人爲己任的醫生,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真是人面獸心啊,看着挺正派的,想不到居然這麼卑鄙,之前就一直在這說些風涼話,也沒看他幫什麼忙!”
“我一直以爲醫生讀那麼多年書,都很有素養,想不到一開口說話,居然這麼噁心!”
“就是說啊,難怪空氣中到處都是臭味,我看不光是那個病人腿上的,還是某些人嘴裡的!”
衆人的指責聲,絲毫不加掩飾,各種明懟暗喻,指桑罵槐!
許醫生再次變成衆人的焦點,那些刺耳的聲音,如同龍捲風般朝他席捲,令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知是自己失言,被林天抓到了機會,煽動衆人的情緒,借他們的嘴羞辱自己,卻也無法反駁!
只能自己捏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咬緊牙關,不敢再說任何話。
就連一旁的醫生和護士,也能不知不覺的離他遠遠的,生怕被他波及,被衆人指責。
面對衆人的叫罵,他真的很想拂袖而去,一走了之。
但是沒有看到最終的結果,他怎麼可以離開,他還等着看林天最終慘敗收場,被衆人圍追堵截的場面呢!
所以只好耐着性子,面容陰冷的站在那裡。
心裡面,因爲這件事,對林天的恨意更深了。
林天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衝許醫生冷笑一聲,轉身繼續忙活起來。
剛纔用手術刀劃開傷口,放出裡面的淤血,只是第一步。
那些瘀血,只是非常表面的,放走那些對痊癒沒有特別大的幫助。
只要根不除,那些瘀血,還會很快再次滋生出來。
接下來,該是用銀針逼出更深處的壞血了。
林天掏出一根銀針,凝神聚氣,猛得朝病人腿上某處紮了進去!
見他再次開始治療,衆人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再次看林天是怎麼治病救人的。
扎出一針後,林天並沒有停止。
他雙手抓着一根根銀針,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飛快的朝病人傷腿的不同位置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