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趙老頭提出的條件,秦天也不想拒絕,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算是達成了一筆交易。但是他必須要了解更多的情況,瞭解情況越多,越佔有主動權,儘量把存在的風險降到最低位。
“那鑰匙形狀?或者說有什麼特殊之處?”秦天進一步問道。
按照趙老頭的說法,那藏寶庫比較怪異,變化莫測,那麼藏寶庫鑰匙又能感應到它變化的位置,想必絕不簡單。
“白海螺,那鑰匙形狀是一隻白海螺。”趙老頭答道。
“白海螺?難道是佛家的右旋海螺?”
秦天吃了一驚。雖然覺得藏寶庫鑰匙不是一般的鑰匙,可能是一件法器,但絕對沒有想到佛家重寶。
趙老頭點了點頭。“不錯,還不是一般的右旋海螺,而是一個海螺舍利。”
白海螺又稱爲右旋海螺,是****吹奏的一種樂器。按佛經說,釋迦牟尼佛說法時聲音響亮如同大海螺聲一樣響徹四方,所以用來代表法音,故今****之際常吹鳴海螺。
右旋海螺爲佛教“八吉祥”之一,相傳,釋迦牟尼佛在鹿野苑初傳佛法時,帝釋天等將一右旋白色海螺獻給佛祖。可見,右旋白海螺是佛教中最重要的供器之一,成爲供養上師三寶的至爲殊特、勝妙的供品。
法螺是密宗必備之法器、供器,在藏傳的寺院和居士的佛堂中,普遍供奉法螺等“八吉祥”,例如在北京雍和宮、拉薩哲蚌寺等寺院中,即多有供奉。
在佛教中,往往以右旋爲吉祥、佛之毛髮、佛之眉間白毫、佛之萬字、繞佛塔廟、持用轉經筒、皆爲右旋,右旋螺與此類似。
有稱,左旋代表了衆生的業力,而右旋代表着佛法的力量。
因此,佛教崇尚右旋,在法螺中,以右旋白海螺最受尊崇,被視爲名聲遠揚三千世界之象徵,也象徵着達摩迴盪不息的聲音。
在三淨土的菩薩們爲了衆生利益,令螺的“五生”中僅出一右旋螺,故右旋海螺又稱之爲“五生”。
其實右旋海螺曾是古代戰場上的軍號,當佛教傳入中土後,海螺變成了法螺,用於爲佛教宣傳教義。
右旋海螺其聲遠聞,以喻佛之說法廣被大衆;其聲勇猛,以表佛法之雄猛;又吹螺而號令三軍,以譬說法降魔。
在《大日經》中即有“汝自於今日,轉於救世輪,其音普周遍,吹無法法螺”。就是這個意思。它或可稱爲“妙音吉祥”。
聽到法螺的聲音,衆生可以消除罪障,進入極樂世界。法螺潔白上嵌葫蘆形銀嘴,銀包翅,翅上刻浮雕八卦和祥雲,部分圖案鎏金。
秦天知道滿人和藏傳佛教有關,萬萬沒有想到藏寶庫也和他們扯上了關係。
趙老頭很快就爲秦天解惑了他說,右旋海螺在以前滿族人眼中的聖物,所以藉助法力強大的右旋螺舍利作爲打開藏寶庫的鑰匙,並不奇怪。
因爲海螺不僅僅是法器,同時滿族人普遍使用的傳統器物。也
努爾哈赤頒佈命令,明確規定:汗門樹纛(旗),有官職的到汗門集合;樹紅纛並吹海螺,是有敵兵來犯,旗民披甲執兵(兵器),去各自村頭等候。
“那爲什麼現在電視上滿清八旗軍戰爭場面的影視劇,很少聽到海螺號的聲音?”秦天不由奇怪,問了一個比較八卦的問題。
“誰知道呀!現在拍影視劇那些人,有幾個瞭解歷史的……”趙老頭不屑地說道。
“當年清兵與明軍作戰,大部分情況下兵力處於劣勢,但海螺號一響,八旗兵的眼睛就紅了,明軍的腿就軟了,感覺就像是鬼來了,可能涉及到迷信吧!海螺號對於滿族人佔領天下,可以說功不可沒。”緊接着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又大膽地評價。
“自從努爾哈赤死後,海螺號就沒有那麼大作用了,後來戰爭中已經聽不到螺號聲。只有在祭天儀式和一些隆重的典禮上禮儀式地吹一吹。所以我覺得和那失蹤的藏寶庫鑰匙有一定的關係。”
當年的盛京城,有一個在全國獨一無二的風景線——吹城。
所謂吹城,是指每年陰曆的二月初一到十五、八月初一到十五,官方舉辦的昭顯民族尊貴、強調滿家特權的大規模活動。
如果把吹城手算作一種職業,那應該是從業人數最少的職業。全國只有八個吹城手,都在盛京。清廷最初選擇吹城手是非常嚴格的,他必須是本旗中有戰功或有威望的人。
吹城手可以世襲,承襲的後人不要求有戰功,但必須品行端正,沒有劣跡。所以,當即將故去的吹城手把海螺鄭重地傳給後人時,也等於把維護家族榮譽的責任託付給了後人。
吹城還有一項重要的內容,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飼鴉。
烏鴉是滿族人信奉的神鳥,滿族家居中都有索倫杆子,上置錫鬥或木鬥,鬥中放置糧食、碎肉,烏鴉可隨到隨吃。
關於滿族人尊崇烏鴉有一個說法,那就是烏鴉救過努爾哈赤的命。說努爾哈赤被明軍追殺,走投無路之時,是烏鴉落到了他的身上,使努爾哈赤逃過一劫,最後纔有了大清的一統天下。所以,努爾哈赤將烏鴉封爲神鳥,諭滿族人世代供奉之。
隨着螺號聲,數不清的烏鴉從四面八方漫天飛來,向着方城,向着故宮一帶集中。地面上的人羣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聲震天宇。
史料記載,盛京吹城時,附近各縣的烏鴉都應召而來,最多時有幾十萬只,飛起來遮天蔽日。這話有些誇張,但十萬八萬還是能有的。
那個時候,故宮的房頂、周圍的大樹、民居都落滿了烏鴉,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層薄若蟬翼的黑綢。《清稗類鈔》中曾描寫:“……翔者、棲者、啄食者、梳羽者,振翼肅飛,飛鳴啞啞,數千百萬,宮殿之屋頂樓頭,幾爲之滿。”
盛京城設有掌管鴉糧的專員,糧肉均有定律。飼鴉的地點是在故宮的西牆外空地上,也就是現在劉老根大舞臺斜對面的地方,一條狹長的空地,像是一張碩大的餐桌。
據老一輩人說,盛京城的烏鴉也是有組織的,誰住在城南,誰歸屬城西,那是一點也不能亂來的。吹城時,烏鴉們的表現也驗證了這一點。
故宮西牆處只有狹長的一條,充其量也就能容納千八百隻烏鴉。若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烏鴉一同落下來,搶吃小肉飯,恐怕也會向人一樣發生擁擠踩踏事件。
詭異的是,整個飼鴉期間,烏鴉們就像有一個統一指揮者,這個指揮者也許是烏鴉中的警察,也許是烏鴉中的酋長,總之是隻聰明的烏鴉有權威的烏鴉。
在它的調動指揮下,一批烏鴉飛下來,剛好蓋滿那片空地,不疏不密,不鬆不緊,一陣悶頭緊吃,待吃得差不多了,這批烏鴉飛起,另一批烏鴉落下,那種銜接就像是現代機場中的飛機起落,很有節奏,也很有科學性。
如今在瀋陽中山公園一帶,還能看到幾百上千只烏鴉在空中盤旋,似乎仍在固執地等待着那久違了的海螺號。
至今瀋陽故宮藏有七套、十件海螺,其中多數爲白色或花色的天然海螺,有的渾然天成,古樸無華,有的製作講究,螺口、外匝鑲銅,螺體上嵌有精美的各色料石。
當然了,這些大大的傢伙,不可能是藏寶庫鑰匙。
經過趙老頭一解釋,秦天也明白了右旋海螺在滿族人眼中的至高地位。那麼它作爲開啓藏寶庫的法器,也並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