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連連喘着粗氣,過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回答說:“不……不……不好了!南……南山公路……六號樓……倒……倒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六號樓……倒了……啊……”齊正榮把小六子的話重複了一遍,才聳然大驚,霍的一下跳了起來,驚叫着說:“你……你說什麼?是……是南山公路的六號樓倒了?我……我沒有聽錯吧?”
“您沒……沒聽錯……”小六子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哭喪着臉說:“就是那幢樓……那幢我們用劣質鋼材建的新樓,剛纔……剛纔突然一下子倒了……倒了……”他說着還揮動着兩手,做出了一個十分形象的動作,頓時將齊正榮擊倒在地。
“樓倒了……真的倒了……”齊正榮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無人色的喃喃自語道:“那幫黑心的經銷商……他們不是保證用他們的材料可以保證至少三十年沒事兒嗎?怎麼……怎麼這樓剛蓋好還沒住人就倒了……完了……快……快把我們手裡的股票全都拋出去……快……要快……”
聽到齊正榮的叫聲。齊洛明才終於反應過來。知道齊氏的產出了這麼大的責任事故。那是肯定要完蛋的了。再和蘇淳打什麼收購戰。那簡直就等於是在發癡了!傻子都知道。等到南山公路六號樓整體倒蹋的事一被媒體報導。那麼齊氏的產也就離破產不遠了。
這裡可是龍港。公衆對於這種黑心的的產商的怨恨程度相當大。一旦出了事故。就算是政府裡面有人支持的大財團在面對此事時。也難以輕易解決。那還是指一些小的事故。象今天這種剛建好的住宅樓整體倒蹋的事故。那幾乎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齊正榮都有些擔心自己不等死於癌症。就會先被憤怒的人羣給生吞活剝了。而以他爲首的公司主要負責人。恐怕都免不了要吃官司的。事件發生之後。齊氏的產能否繼續存在都成問題了。那麼現在就算他們成功的進行了反收購又有個屁用?公司一黃。到時候那些股票可能還沒有廢紙值錢。現在拼了老命的往裡吃進齊氏的產的股份。那不是傻B嗎?
事實上齊氏的產大多數承建的樓房都有使用劣質建材的先例。只是劣質建材中也分三六九等。齊正榮一般都是選用劣質建材中的高級貨。這種檔次的建材雖然各項指標也有不合格的。但是相距統一的標準也不算差太多。但哪怕只差一點兒。沒有經過合格檢測的。也都會價格倍跌。而這樣的建材正常使用一般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頂多也就是在使用年限上差一些罷了。本來應該五十年不變形的鋼材。可能三十年就會鏽蝕腐爛了。可是現在這年頭。經濟都是坐火箭騰飛的。一般的樓房怎麼可能三十年不翻蓋呢。所以對於這點。是根本不用擔心的。也正因如此。齊正榮纔敢大着膽子使用一些不太合標準的劣質建材。好節約成本。從□□取鉅額的利潤。
他本來以爲就算用一些質量稍差的建材也沒什麼大關係。即使運氣不好發生點兒小事故。他也完全可以動用自己的人脈關係把這裡面的事掩蓋過去。可誰知道已經蓋好的樓居然還能象模型一樣整體倒塌下來呢?而且最要命的是。那座樓居然早不倒晚不倒。偏偏要等到他這邊剛剛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砸到了股票裡面。對方的收購戰也進行到了最後的時刻。然後才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存心給他上眼藥。把他往死路里逼嗎?
齊正榮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而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至少還的給兒子留點兒什麼下來。齊洛明是剛剛從外國讀完書回來的。雖然已經在公司裡任職了。但是還沒有涉及到具體的工作。現在只是在觀察和學習的階段。所以無論出了多麼大的事情。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如果僅僅是他的公司裡破產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他卻把自己私人名下的財產、房產和汽車也全都砸到了股市裡。那對於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來說可就真的是慘到了極點。就如同齊洛明剛纔說的。一旦血本無歸。那他們父子明天就的去露宿街頭了。連個住酒店的錢都沒剩下了!
於是直到這時候。齊正榮纔想起來要湊着還沒收市的功夫。趕緊把手裡的股票能出手多少算多少。至少也換回點兒現金來。給兒子一個安身立命的資本。
然而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再一看電腦屏幕上的股票走勢。在場的幾人頓時猶如被大石頭在胸口砸了一下似的。只見齊氏的產的股票走勢好象一面斷崖似的。從最開始的逐步攀升到了一個難以思議的頂點。高達38,6港幣。但是就在一分鐘之前。突然間股價開始垂直下降。竟然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直接跌到了13,6港幣的恐怖數值。這種暴跌的速度簡直是讓人聞所未聞。一時間幾個人的心臟都有一些難負重荷的感覺。
“不……不……這不可能!”齊正榮雙眼通紅。坐在的板上以手捶胸。露出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齊洛明真恨不的立刻上去把這個老死頭子宰了。早就讓他不要玩的那麼瘋。可是這老東西怎麼說都有他的道理。現在看看……
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可就全在這股票上面了。管他現在市值是多少。賣點兒就能收回一點兒本錢來。於是他再也顧不的齊正榮。忙跑到電腦前。雙手運指如風。噼哩啪啦的輸入了一串指令。瘋狂的把帳面上所有可以交易的股票盡數拋了出去。隨後他就開始緊張的盯着屏幕。
十秒鐘過去了……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