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衡其急得直搔頭皮屑。忙想出了一個主意:“要不我在他們面前唱首歌或者跳個舞吧,他們一定會把我當成瘋子,那不就將他們吸引了嗎?”
衡其拍手道:“那你快去唱歌、跳舞吧。”
然而姜如蘭扭捏了一陣,卻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楊浩他們等了好一陣,見衡其他們還沒有開始行動,不得不又通過對講機來催促他們。
衡其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這時,農民已經率領大隊人馬來到了楊浩他們吃麪的那家麪館,也在那裡等得不耐煩了。那家麪館離衡其他們只有幾十米遠。衡其忙掀起衣領用對講機呼叫農民道:“農民,讓我八婆過來一下,這是正事,叫她不要推脫!”
農民接到衡其的呼叫後,便對李詩茵說道:“臭小子叫你過去一下,說是辦正事,叫你一定不要推脫!”
李詩茵不知道衡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從麪館裡出來,來到了衡其他們面前。
“臭小子,你叫我來什麼事?”
衡其沒有回答,卻突然摟住姜如蘭“克司”了一口,接着衝李詩茵叫道:“八婆,快。上來打她一巴掌!”
李詩茵雖然被衡其的舉動弄得滿臉通紅、又羞又躁,然而這會兒卻表現出了極好的涵養,並沒有按衡其的要求去做,只是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臭小子,我爲什麼要打她?”
“因爲你吃醋啊!你現在是‘二奶’,阿蘭是‘三奶’,你看到你‘老公’找了‘三奶’,因此你氣不順,在大街上就和‘三奶’打起來了。”
李詩茵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找‘三奶’、‘四奶’關我什麼事?我爲什麼要吃醋?”
衡其道:“你真的不吃醋?”
李詩茵堅定道:“不吃醋,怎麼着?”
衡其見李詩茵如此不配合,不由大急。然而腦子裡歪點子不斷的他立刻有了主意。只見他深情地注視着姜如蘭的眼睛,情意綿綿道:“阿蘭,你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嗎?是我就站在你面前,可是你不知道我愛你!”
姜如蘭一時也沒回過神,只是下意識地問道:“真的?”
“真的,阿蘭,我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你了!每次見到你,我的心裡都象被什麼撩拔着一樣,我一天不見到你就覺得非常的難受!親愛的,如果你是樹,我願意是花,如果你是花,我願意是綠葉,如果你是天空,我願意是天上的白雲,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
衡其滔滔不絕。說了一大段令人耳熱心跳的“愛情表白”。姜如蘭此刻被他摟在懷裡,香脣也正被衡其嗅着,一時間心臟驟跳起來,羞答答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也愛你……”
“不要臉,搶我的男人!”李詩茵再也忍受不住,發瘋般地衝上去,狠狠地摑了姜如蘭十幾個耳刮子,並將她用力從衡其身邊扯開,同時用腿朝她的身上猛蹬……
衡其一把將她攔住道:“夠了,別過火!”
“呸!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姦夫yin婦,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要跟你拼了!”李詩茵一邊哭罵,一邊象一頭母牛一樣用頭去頂撞衡其的胸脯,身材結實的衡其竟也差點被撞翻在地……
由於李詩茵的瘋狂舉動,終於將工廠門口的保安給吸引住了,他們真的以爲是“二奶”、“三奶”打架,因此都伸長了脖子看稀奇,一邊看一邊還哈哈地笑。
趁着這節骨眼兒,白色廠房頂上的楊浩終於撬開了鐵柵欄,拉着唐金花潛入了通風管。同時通知衡其,“表演”結束。
衡其耳朵裡的微型聽筒接收到了楊浩的指示,便準備結束這場“大戲”。沒想到李詩茵動了真火,將他死死地頂在牆角不肯放鬆,一副要同他拼命的架勢。衡其只得叫道:“阿蘭,快救我!”
姜如蘭早被李詩茵的瘋狂形狀給嚇呆了,哪裡敢上前解救?只是呆在一邊瑟瑟發抖……
還算農民等人聽到動靜,趕來拉開了李詩茵,並笑着問道:“怎麼回事呀?”
衡其道:“沒什麼,剛纔演了一場‘大戲’,八婆把戲演過頭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還以爲你們打生死架呢。”龍運鵬也笑道。
李詩茵仍哭罵不止:“什麼演‘大戲’?我看你說的就是真的,你這個沒良心的陳士美,你要遭天遣!”
姜如蘭總算明白過來剛纔衡其的舉動不過是“演戲”,因此心裡象滴了血一樣,但她還是忍住了傷心。此時見李詩茵如此咒衡其,不由打抱不平道:“詩茵姐,你這樣咒衡其是不對的!”
“你走開呀,你算什麼東西,要你教訓我?”李詩茵揚眉怒罵道。
農民等人連忙笑着勸解。
這時,楊浩又在對講機裡呼叫道:“你們現在在哪裡?”
衡其掀起衣領輕聲道:“我們仍在工廠門口,剛纔的事情還無法收場呢。”
“怎麼無法收場了?”
“八婆她假戲真做了,我現在下不來臺呢。”
“農民他們也在嗎?”
“農民他們也在。”
“那好,你們繼續把‘戲’演下去,同時伺機制服工廠門口的保安,搶佔大門——不要大家一起上,你和農民、龍拐、朱瘋子、猴子幾個人就可以了。一定要乾脆利落,不要拖泥帶水!”楊浩在對講機裡頭說道。
“是,我明白!”衡其答道。
“怎麼?”農民問道。
“可司要我們把‘戲’繼續演下去。同時伺機制服工廠門口的保安,搶佔大門。他還說我們不要大家一起上,由我、你、龍拐、朱瘋子、猴子幾個人就可以了。”
農民點頭道:“那就按他說的做吧。”一面又和顏悅色對李詩茵道,“弟妹,你也就別鬧了,辦正事要緊啊。”
李詩茵這時的情緒已經恢復平穩了,她白了衡其、農民一眼道:“我不鬧,怎麼繼續把戲演下去?”說着,聲調又提高了一個八度,撲到衡其身上又抓又咬道:“你這個砍頭死的、抹脖子死的,你喪盡天良,你該遭雷打火燒,你不得好死!”
衡其被罵得臉紅耳赤道:“八婆,你也不用這樣咒我吧?”
李詩茵低聲道:“我不這樣罵你,怎麼把戲演下去?”說着,狠命將衡其推向工廠門口,一直推到正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保安身邊,衡其的肥屁股差點將保安都撞了個趔趄。
保安一共有三個,兩個在大門外,一個在傳達室裡,一個胖臉,一個麻子、一個懸膽鼻。在大門外的是胖臉和麻子,呆在傳達室裡的是懸膽鼻。被衡其的肥屁股撞了一下的是胖臉。
那胖臉惱火道:“你們幹什麼?要打架到外邊打去。別把血濺到大爺身上!”
“是啊,你們兩口子也太不象話了,在大街上打什麼架呢?丟不丟人?”農民一夥搖晃着花崗岩腦袋也一步一步逼了過來。
衡其見農民他們已經走得很近了,用眼神和他們勾通了之後,突然迴轉身,用力將那胖臉推到地上,跟着起肘朝他的額頭上狠狠一擊——他本以爲這一肘下去,必然已將胖臉擊昏,誰知胖臉大概因爲是太胖的緣故,臉上的肉太厚,竟然沒被擊昏。反而用手扼住了衡其的脖子……
幸得農民急衝上前,掰開了那胖臉的手,同時一拳擊在他的左邊太陽穴上,將他給擊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龍拐和猴子也將麻子給打暈了過去。
那坐在傳達室裡懸膽鼻見情勢不對,忙起身去拉對面牆上的一個黑色按鈕——估計是個警報器。早有朱瘋子衝了進來,一把將他伸向警報器的手給摁在了牆上,那懸膽鼻則拼命地掙扎,同時扯開喉嚨大喊起來:“來人啊!”
“快,打暈他!”朱瘋子急得大叫道。
然而,由於衡其、農民、龍拐、猴子幾乎是同時開展行動的,竟然一時都抽不出手來支援朱瘋子。
緊急關頭,李詩茵和姜如蘭衝了進來,兩人幾乎是同時抽出藏在身上的金屬套筒,撳出鐵棒,往那懸膽鼻的頭上砸去——李詩茵是用力過猛,結果砸偏了,砸在了那懸膽鼻戴着的大蓋帽的帽檐,將帽子給砸落在地;姜如蘭則完全是女孩子善良的心性,臨砸到那懸膽鼻頭上的時候收了手,“咚”地落到了旁邊的桌上。
不過這也將那懸膽鼻給嚇了個半死,手上的力道也變軟了。朱瘋子趁機擡膝將他的胸部一頂,跟着扼住他的雙手,同時大叫道:“快來幫忙摁住他!”
兩個女孩子回過味來,上前摁住了那傢伙。朱瘋子則麻利地扯下那人的皮帶,將那人綁了起來。
這時,衡其、農民等人也走了進來,並將那兩個保安也拖了進來。衡其見朱瘋子並沒有將那懸膽鼻打昏,不由皺眉道:“爲什麼不將他弄暈?”說着狠勁一拳擊暈了那人。
“等一等……”農民剛想阻止,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衡其不解道:“怎麼?”
“我本來想審問審問他的——算了,先把這三個傢伙藏起來。‘張謝生’、‘陳一江’、‘劉好朋’,你們三個換上這三個傢伙的‘狗皮’,守在這裡,其餘的人跟我去支援‘孟浩’。”
再說楊浩和唐金花此刻仍在通風管裡爬行着。
這種通風管高有八十釐米,寬有六十釐米,剛好可以容一個人蹲在裡面勉強地前行。同時,由於空間狹小。不易散熱,楊、唐二人不僅行動緩慢,而且被熱出了一身透汗。
楊浩一邊用手電照着前行,一邊問道:“唐老師,你怎麼樣?還行嗎?”
唐金花在他後面喘氣微微道:“哎喲,還行……對了,可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虹虹最近有點怪啊?”
“虹虹有點怪?怎麼怪呀?我不覺得。”
“是嗎?那就是我的錯覺了。”
“唐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看出了什麼端倪了?”楊浩知道唐金花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事。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虹虹沒以前那麼活潑開心了,總是心事重重的,給人以一種很悲涼、哀怨的感覺。”
“這個……也許是你的錯覺吧。”
“不,不是錯覺,下次你可以仔細觀察觀察她。”
“是嗎?那好吧。”
“啪嗒”通風管裡突然傳來一聲踩裂物體的響聲,接着聽到唐金花哎呀了一聲。楊浩驚回頭道:“唐老師,怎麼了?”
唐金花道:“沒什麼,這管道好象不結實,被我踩掉了一塊。”
楊浩回身仔細一看,只見被唐金花踩掉的部分有一個巴掌寬,透過這個巴掌寬的空隙,已經能夠看到下面的情形——只見地面上有幾個人正在向這上面張望。
楊、唐二人停止了動作,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但是楊浩他們的動作還是將下面的那些人都驚動了,並使他們產生了警惕。
由於從地面到通風管有將近十五米高,周圍也沒有可供攀爬之物,那些自然無法到達通風管附近一察究竟,但他們已經在嘰嘰喳喳商量着對策,並且從衣服裡掏出了槍,有兩支衝鋒式、兩把來福槍、一把雙管獵槍,還有兩把仿“沙漠之鷹”的手槍,雖然是山寨的,但估計威力不會比真“沙漠之鷹”差!
這些人的槍全上了紅火,手指都扣在扳機上,估計楊浩他們只要再發出一點動靜,那些槍裡的子彈就會暴雨般地傾瀉向通風管。已經有些風化的通風管估計是很難擋得住這些子彈的。
“怎麼辦?”唐金花也沉不住氣了。
楊浩想了想,又和衡其他們通了一次話,詢問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衡其回答說他們已經控制了工廠的大門,工廠裡面的歹徒似乎還沒有發現情況有變。
楊浩向衡其通報了自己的困境,希望他們能從外面攻進來。衡其道:“沒問題,我們馬上就攻進來。”
“等一等!”楊浩又制止了衡其的衝動,輕聲道,“你們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因爲歹徒手裡有槍,他們又佔據了廠房內的有利地形,從外面攻是很吃虧的,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想什麼萬全之策啊?要不我和農民回斑毹上去帶幾支槍來!”
“你傻呀,這種地方你敢帶槍?”
“可司,你聽我說。”農民接過了話茬,“要不咱們把這裡的情況通報給警方吧,請警方介入,只要一箇中隊的武警就可以解決掉廠房裡的匪徒。”
“不行,這事絕對不能驚動警方——咱們的目的是要進入秦陵地宮,警方一介入,這事還有戲嗎?要知道,警方既然會阻止匪徒進入,也同樣會阻止我們進入。因爲秦陵地宮是禁止開發的,無論是非法還是合法的渠道都不可以。”
“那怎麼辦?”農民的頭很大。
“沒辦法了,還是強攻吧,你們去帶幾支裝消音器的狙擊步槍來,用麻醉子彈,給你們兩個小時,要快!”
農民道:“那好吧。”
農民便把楊浩的主意對衡其說了,衡其道:“沒問題,咱們這就去取槍支!”
農民看了看他的那身“狗皮”道:“你穿着這身‘狗皮’太招搖,不適合進進出出,這樣吧,你還是換下來,給別人穿上。”
衡其點頭道:“那好。”
此時,傳達室裡就他們四個人(即農民、衡其、龍拐和朱瘋子),其他的人又回到了剛纔吃麪的餐館裡。因爲傳達室太小,裝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其他的人只能在那餐館裡呆着。
衡其便用對講機聯繫了呆在餐館裡的老神,讓他們派一個人來穿“狗皮”。不多時,黃跑跑出現在了工廠門口。
衡其等人都是一楞道:“怎麼是你?”
黃跑跑道:“是啊,是我。”
衡其道:“誰讓你來的?”
黃跑跑道:“是老神啊,不,是我自告奮勇的。”
衡其等人雖然不樂意,但時間緊迫,只得換下了“狗皮”,讓黃跑跑穿上。然後衡其便和農民上街租了一輛摩的,趕回斑毹取槍支去了。臨行前又讓龍拐暫時負責指揮和聯絡,同時告誡黃跑跑不得亂說亂動。
衡其等人去後,黃跑跑穿着那身保安服,顯得異常的神氣,他甚至還要到馬路上去對行人和車輛指手劃腳一番。龍拐嚴厲喝止他道:“黃跑跑,你給我放老實點,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事情非常緊急?你再惹出了亂子,影響了這次行動,我看可司和衡其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黃跑跑嘻笑道:“可司最照顧我了,他怎麼會扒我的皮呢?”
“黃跑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放老實點!”朱瘋子也拉長了驢臉喝斥道。
黃跑跑在龍、朱兩聲嘶力竭的呼喝下總算安靜了下來,在一張椅子上“啪”地坐了下去。不知道是他太重還是椅子有點問題,總之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連大蓋帽都摔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