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在沒轍,“撲達達!”黑暗中忽然又傳來了一聲象鳥兒搧動翅膀的怪響,聽起來非常恐怖。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嚇得魂飛魄散,只覺得冷汗溼透了衣衫。
唐金花“刷”地從劉農月的肩上卸下了用塑料布包裹着的物件,“柒柒咔咔”一陣拼裝,一支烏黑錚亮的半自動步槍便出現在了她的手裡。她熟練地將槍托抵住肩窩,再裝上一個彈匣,槍口直指向前面,手電筒也及時地掛在了扳機的下方,雪亮的手電筒光“刷”地往發聲的地方照去……
然而只照見到碧綠的樹葉和濃密的樹枝,並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衆人正在驚疑,搧動翅膀的聲音忽然又出現在了十幾米開外的遠處,同時傳來幾聲“呀——呀——”的悽慘叫聲,直摧人的心魄!
衆人正駭得魂不附體,唐金花卻鬆了一口氣道:“沒什麼,是隻老鴰(烏鴉)。”
農民搔了搔後腦勺道:“唐老師,這樣不行!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宿營算了!”
“是啊,林子裡太黑,路況又複雜,我們肯定是轉不出去了,我甚至懷疑,楊浩他們是不是已經到達了大本營?”曾國文也附和道。
唐金花便用對講機和大本營的黃偉波聯繫,得到的回答是,楊浩他們並未回到大本營。
唐金花神色嚴峻道:“不行,一定得找到他們!”
衆人無奈,只得繼續前進。
走了一程,吳小文又在唐金花耳邊聒噪道:“唐‘司令’,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棘手,一來天色太黑,我們根本無法尋辨路徑,二來我想我們自己也已經無法確定位置了。”
“你是什麼意思?”謝可問道。
“他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農民哂笑道。
“啊?這麼慘?”謝可、錢老二等人神情大恐,腳步都有點走不穩了。
唐金花用手電筒照了照衆人,見人人都汗流浹背、屁滾尿流、氣喘吁吁,有的人連腿肚子都在抖,不由微笑道:“看來大家都走累了,那就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農民道:“這裡有棵泡桐樹,咱們就在這樹下休息休息吧。”
唐金花點了點頭,衆人便坐在那棵泡桐樹下休息。每個人一坐下去,便耷拉着腦袋釣起了“魚”
唐金花自己也覺得有些睏乏了,畢竟白天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轉了這大半夜,早已將體力消耗殆盡了。因此她也想打個盹,稍微恢復一點元氣。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提醒衆人道:“大家都打個盹吧——警醒一些,別真的睡過去了!”
衆人一邊答應,一邊卻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再說楊浩他們吃完了燒烤魚,就着溪水洗了臉,聊了一會天,兩個女孩子便已經在窩棚裡躺着了。
楊浩又找來一些樹枝和石頭,把大石塊的縫隙塞嚴實,然後在窩棚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只覺得倦意上身,眼皮已經睜不開了。
忽然他聽見耳邊傳來低聲的“喂”。他扭頭藉着夜色一看,只見周虹的眸子在夜光下燿燿發光。他忙問道:“什麼事?”
周虹的臉頰一紅,欲言又止。
楊浩正摸不着頭腦時,只聽龍芸笑道:“虹虹姐叫你也進裡面來躺着,你難道就這樣在石頭上坐一夜嗎?”
“什麼?這……”楊浩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連連擺手道,“男女授受不親……”
周虹微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龍芸也笑道:“就是,當今世界上怎麼還有你這樣的老‘古董’?還‘男女授受不親’?笑死人了。”
楊浩仍然連連搖手:“真的不行……”看來他嚇得不輕。
“放心吧,我和芸芸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山間夜冷,你坐在外面會感冒的,還是到‘窩’裡來暖一暖吧。”周虹溫柔中帶着一絲關切。
楊浩仍然搖頭:“不……你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我給你們……放哨。”
周、龍二姊笑了笑,沒有再勉強。
山裡的夜晚溫度降低得很快,才八、九點鐘,楊浩就已經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寒意,同時聽見窩裡周、龍二人也傳出了輕微的咳嗽聲。只聽見龍芸嘀咕道:“虹虹姐,我身上太冷了,你挨緊我一點。”
周虹笑道:“你身上爲什麼這麼涼?你是‘蛇’嗎?”
龍芸笑道:“答對了,我就是屬蛇的。”
周虹笑道:“那怪不得。”
窩裡轉展反側了一陣,又沒有了聲息,似乎兩姊妹都睡着了。但過了一會兒,窩裡又傳出了咳嗽聲,而且比剛纔更加劇烈。只聽龍芸嘀咕道:“太冷了,虹虹姐你不覺得嗎?”
周虹微笑道:“有一點。”
“那你再抱緊我一點,多給我點溫暖。”
周虹笑道:“我和你一樣,只能給你這麼多溫暖了——我又不是暖氣機。”
“你討厭……”
“咳咳……”楊浩正聽着二姐妹的切切細語,忽然感到有一股冷氣涌到了喉邊,不由也咳嗽出了聲。
窩裡的切切細語聲停止了。楊浩也睏乏地閉上了眼睛……
忽然窩裡伸出兩雙手,拽住他的兩個胳膊,“硬”將他給拖了進去。
“哎呀,你們幹什麼?”楊浩駭得驚慌大叫道。
“格格格……你放心,我們不會‘非禮’你的。”兩個女孩子掩嘴笑得很開心。
楊浩正在發怔,周虹在他耳邊輕聲道:“好了,彆扭捏了,快點睡吧,我們拉你進來沒有別的目的,就想向你取取‘暖’,你不介意吧?”
楊浩傻乎乎地點點頭——此刻他竟是沒有理由回絕周虹的話。
他的臉也自然是紅到了脖子根,渾身都不自在——他長這麼大和女孩子在一起睡覺他還從來想都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周、龍二姝卻比他大方,她們倆早已經躺了下去,並且發出了鼾聲。
楊浩也只得躺了下去——他緊挨着左邊的石壁規規矩矩地躺着,儘量和周、龍二姝保持着距離,同時身體因爲太過緊張而抖個不止……
躺了一陣,他又坐了起來,睜大眼睛注視着黑漆漆的夜空發傻。
“怎麼了?”周虹也欠起了身。
“我……我總覺得這樣不妥,我還是這樣坐着算了……”
“你真是個怪人。”周虹微微一聲嘆息道。
“你們兩個都坐着幹嘛?”龍芸帶着濃郁的睡意嘀咕道。
周虹笑道:“‘坐禪’唄。”
“那我也‘坐禪’。”龍芸說着也坐了起來。
三個人就這樣在夜色裡傻坐着。
不過由於睡意都已經很濃,因此三個人的眼皮都不由自主地耷拉上了。三個人也緊緊地靠在了一起,互相取着暖。
到後來,兩姐妹的腦袋完全壓在了楊浩的肩膀上。楊浩也任由兩姐妹壓着,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二姝的好夢。
天黑得真的伸手看不見五指,沒有月光也見不到任何星星。
遠處山頂上傳來的一陣陣的松濤聲就象是無數的妖魔鬼怪在怒吼。
聽着周、龍兩姐妹均勻的呼吸聲,楊浩卻怎麼也睡不着,只覺得姐妹倆的身體異常的柔軟圓潤,香氣沁鼻,他忽然生起一種想要犯罪的衝動……
但他只在心裡有這種衝動的念頭,實際上他始終規規矩矩地坐着,格守着“發乎情、止於禮”的舊規……
隨着夜色的加深,寒意也越來越重,周、龍二姐妹往他的身上靠得更緊了,楊浩只覺得兩姝的身體更加軟香入懷,他不禁渾身骨頭都酥麻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始終不敢稍動,只是任由兩姐妹挨着。
由於寒氣很重,周、龍二姐妹的身體冷得直打哆嗦。但楊浩的身上卻熱流滾滾,因爲他畢竟是男人,又是處子,陽氣足,身上就如同一個烤爐,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這熱量自然也源源不斷地傳到了周、龍二姐妹的身上。二姐妹都不再咳嗽,靠着他的身體睡得很舒坦。楊浩打了個呵欠,眼皮也漸漸地合上了……
就在楊浩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長嘯:“吼——”
聲音非常雄壯雄渾,很有氣勢,彷彿整個山林都爲之震撼了一下。
楊浩一下子驚醒了,周、龍二姐妹也驚恐地睜開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周虹迷迷糊糊道:“我剛纔好象聽見有牛叫。”
楊浩道:“這深山老林哪來的牛?”
龍芸卻瞪大了眼睛道:“不是牛!”
周虹道:“那是什麼?”
“吼——”龍芸正要回答,那聲音再一次響起,比之剛纔那一聲更加雄壯,更加地動山搖,彷彿就在溪的對岸——即楊浩他們白天聽見蛇吞吃蛤蟆的地方,離楊浩他們的宿營地只有十多米!
“我的天哪!”周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龍芸卻脫口而出道:“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