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要是他踩塌的那塊管道竟又彈了回來,恢復了原狀,蓋住了他掉下去的那個‘洞’口。以至於田小兵回頭時並沒有看到他。
“猴子,你走路就不能輕一點嗎,踏得這麼重?”農民叫道。
“猴子不見了!”田小兵驚悸地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猴子不見了?猴子怎麼不見了?”農民大吃一驚。
“是的,這後面空空如也,他的人已經不見了!”田小兵也感到匪夷所思。
“這裡有傳送‘門’,他掉到傳送‘門’裡去了!”龍運鵬猜測道。
“農民,出什麼事了?”走在前面的瓊聽到農民他們的驚呼聲也忙轉了回來。而且她也學着中國籍的戰士喊起了農民的外號。
農民搔着‘花’崗巖腦袋道:“猴子不見了。”
“猴子?就是那個瘦瘦的謝?他不見了?”瓊也感到很意外。
“是的,剛纔都還聽到他說話,可是一轉眼他卻不見了!”
衆人正無計可施時,謝可掉下去的那塊管道忽又敞開了,接着一個物體從管道里被拋了出來,狠狠地砸到了衆人的身上。所有的人都象多米諾骨牌一樣的被砸倒在地。而農民更是被那東西直接砸在了身上,直砸得一股屎沫都噴了出來……
他奮力推開壓在身上的東西,仔細一看,卻駭了一大跳。原來這“東西”正是剛纔掉下去了的謝可。
只見謝可就象是一隻被吸乾了的鮎魚,只剩下一層皮膚包在骨頭上了,整個人就是一具骷髏!
所有的人都驚駭得‘毛’發直豎,不明白謝可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
農民正要上前探探謝可的呼吸時,“呼”地一聲,從管道的那個缺口處甩上來了一條電線杆粗的觸鬚,象一條巨大的手臂朝衆人的身上胡‘亂’‘抽’打着,龍運鵬、田小兵、‘色’農都被這條觸鬚‘抽’打得滿管道‘亂’滾。亞當和約翰也被‘抽’倒在地,管道里就象發生了一場地震,巨大的轟響聲不絕於耳,每個人的耳朵裡都只聽見一片“嗡嚨嗡嚨”的聲音,每個人都不停地摔着跟頭,只覺得身上痠痛無比……
瓊想開槍,但在這麼劇烈震‘蕩’的情況下,不要說開槍,想要讓自己的身體穩定下來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每個人都在想着一件事情:“完了,這一回是死定了!還是等着死吧……”
就在衆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從管道後面忽然“趟趟趟……”傳來了一種怪異的響聲,接着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了管道里。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人形,只有身子和四肢,連腦袋都沒有,渾身也黑不溜秋,但又散發着一種金屬的光澤,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農民等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完了,這真是禍不單行,又來一個怪物!”
但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怪物忽然舉起一把明晃晃的類似古代斧頭的東西,狠狠地往那條觸鬚斬去。
只聽“喀嚓”一聲,那條電線杆粗的觸鬚被斬得對斷,紅的、白的、綠的液體濺滿了管道的內壁。
管道下方忽然傳來一聲哀號,接着有什麼東西“噌噌噌”地遠去了。
而那個東西望了農民等人一眼,似乎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它終於沒有表達,而是抱起謝可被吸乾了的身軀,趟着管道快速地離去了,很快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快放下他!”農民反應過來,發瘋似地往後追去。其他的人也拼命地跟在他的後面。
但是衆人追出了老遠,都沒能再看見那個東西。
龍運鵬驚疑不定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它爲什麼要帶走猴子?”
“這個‘混’蛋,實在是太可惡了,可惡!”‘色’農也氣得憤憤地大罵。
瓊和亞當、約翰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一個勁地祈禱着上帝。
“猴子、猴子!你在哪裡?你回答我!你回答一聲呀!”農民則是一邊喘氣,一邊向着黑暗中絕望地大叫。
“我們一定要把猴子找回來,一定要把猴子找回來!”‘色’農咆哮道。
龍運鵬道:“我看還是省省吧,這黑古隆冬的上哪去找?還有,我剛纔看見猴子那氣‘色’,他實際上已經完了……”
“你胡說,猴子他哪裡完了?”‘色’農突然揪住龍運鵬的衣領爆吼道。
龍運鵬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對着我歇斯底里是沒有用的,我們應該正視現實,即猴子已經犧牲了!”
“猴子沒有犧牲!”‘色’農的唾沫幾乎濺到了龍運鵬的臉上。
農民忙上前將兩人分開道:“你們兩個有話好好說,吼什麼?對了,‘色’農,你剛剛還和猴子打生死架,怎麼現在又‘挺’捨不得猴子啊?”
“你覺得很奇怪是嗎?他是我的哥們,我當然捨不得了,舌頭和牙齒都還要打架呢,我們打過架怎麼了?這絲毫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倒是你這個人‘挺’奇怪的啊,瞧你一副漠不關心的冷血樣子,你是不是很希望猴子犧牲?”
“開什麼玩笑?我捨得猴子犧牲?你這簡直就是侮蔑!可是人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猴‘毛’……”
“等一等,輕於猴‘毛’?”龍運鵬連忙打斷了他。
“噢,是輕於鴻‘毛’。鴻‘毛’、猴‘毛’,還不都是‘毛’?”
“農民,你們打算怎麼辦?是不是繼續擴大搜索的範圍?”瓊開口問道。
農民道:“猴子是我們很好的戰友和弟兄,我們絕不能就這樣落下他!可是我們的任務也急需要去完成,這真有點讓人兩難啊……”
“農民,我們還是以任務爲重吧,猴子的事,只能暫時放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田小兵忽然‘插’話道。
“小兵你什麼意思?你也這樣冷血?”農民還沒有說話,‘色’農搶先咆哮了起來。
“我有一個奇怪的發現,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是不是真的。”田小兵沒有回答‘色’農的問題,卻看着農民的眼睛道。
“你有什麼奇怪的發現?”
“剛纔那個怪物的舉動也令人匪夷所思了,它爲什麼要幫助我們而又不攻擊我們?”
“這個確實有點令人困‘惑’……”農民一時也想不出原因,一顆頭脹得很大。
“這有什麼好抓腦袋的?這個怪物帶走了猴子,這就是它的攻擊!”‘色’農給了農民一個白眼道。
“你別翻白眼,你聽小兵把話說完嘛。”
“好,小兵,你快說是怎麼回事。”‘色’農道。
田小兵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差點駭死,就連瓊和亞當、約翰都滿腹狐疑,表示不可置信。
田小兵說的是:“那個怪物的身影同衡其非常的相象,他帶走猴子也許是另有用意……”
“衡其?你說那個沒有腦袋的怪物是衡其?天啊,不是你瘋了就是我們瘋了!”龍運鵬和‘色’農一齊嚷嚷道。
瓊和亞當、約翰也搖頭表示不信。一個沒有腦袋的人怎麼還能復活?更重要的是,他又怎麼還會具有意識?
“這件事情的確很荒誕,那個沒有頭的怪物絕對不可能是周……”瓊看着農民說道。
農民晃了晃‘花’崗巖腦袋,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點,答道:“是的,我也認爲他絕對不可能是衡其!”
田小兵道:“我也只是猜測……這個無頭的怪物真的讓人很起疑。”
“好了,管他是也好,不是也好,他都不可能回到我們身邊來了。更重要的是,猴子謝可也走了,我們失去了兩位最重要的夥伴和弟兄……但是我們的工作還是要去完成,就讓我們緬懷他們的遺志,把害人的‘黑暗之源’消滅乾淨,就是對烈士最好的回饋!”農民將大手一揮道。
楊浩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時,不遠處的一堵牆壁突然間崩紛離隙,接着光華大盛,然後一輛P603裝甲車闖了進來,一直衝到楊浩他們的M2步兵戰車旁。裝甲車的後車‘門’打開,瓊和農民等人魚貫而下。
楊浩也跳出了步兵戰車,緊緊地同瓊和農民等人一一握手:“各位,辛苦了、辛苦了。”
然而農民等人卻表情麻木、生硬,甚至不敢接觸他的目光,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楊浩不由奇怪道:“農民,你們一個個都哭喪着臉幹什麼?完成了任務,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嘛,都給我笑一笑!皮笑‘肉’不笑、或者‘肉’笑皮不笑也行。”
農民、‘色’農、龍拐、田小兵不但不笑,反而一個個象牛一樣哭了起來。
楊浩和唐金‘花’、李詩茵等人都大感奇怪,不明白農民等人突然出什麼喪?
這時,瓊也神‘色’悲痛,代爲答道:“楊,那個猴子,他犧牲了……”
楊浩如聽到晴天霹靂:“什麼?猴子?謝可?他犧牲了?你們是怎麼搞的?”他一把揪住農民的‘胸’脯,大聲咆哮了起來。
唐金‘花’和憶兒連忙勸道:“可司,冷靜些,把事情的原委‘弄’清了再說。”
“我不信!猴子那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說犧牲就犧牲了?”
他把衆人挨個都看了一遍,發現確實不見了謝可。他不甘心,又鑽到P603裝甲車上去檢查了一遍,怕謝可藏在車上和他捉‘迷’藏。當他最後確認了沒有謝可後,他只覺得腦袋一嗡,差點暈了過去。
“可司,你別這樣……”唐金‘花’和憶兒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楊浩緩過了一口氣,瞪着農民道:“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農民悲痛道:“事情的發生實在是太突然了……”當下將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末了補充道,“我們連他的屍體都沒能搶回來,我們無能啊!”
“等一等,你說那個沒有腦袋的怪物象衡其?”李詩茵忽然問道。
農民點了點頭道:“我沒有看清楚,也不敢確認。這事是小兵發現的……”
李詩茵忙又抓住田小兵的手搖晃道:“小兵,農民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看清楚了是衡其嗎?”
田小兵道:“我只是憑直覺,感到那身影特別熟悉,和衡其非常的相象,但是因爲那怪物只有身子沒有頭,而且又是在黑暗中,我真的無法確定他就是衡其……而且,就算那具身軀是衡其的,但是那個怪物也一定不是衡其了……”
“不,他肯定就是衡其!臭小子還活着,哈哈……”李詩茵目光散‘亂’,笑聲裡也透着一股詭異,似乎是有點‘精’神錯‘亂’了。這個消息對她的刺‘激’是可想而知的……
高偉珍怕她的症狀加重,別真的喜瘋了那就完了,忙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道:“詩茵你別高興得太早,他就算是衡其,他也不可能來見你,你和他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想啊,他已經成了一個沒有腦袋的怪物,沒有腦袋的怪物啊!”
“啪!”李詩茵給了高偉珍一個耳光,厲聲喝道:“你說什麼?不准你詆譭我的衡其!”
唐金‘花’和憶兒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同時對兩人進行勸解。
李詩茵自然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她心裡現在全是衡其的身影,她恨不得立刻就見到他。而高偉珍則捂着被打腫的臉作聲不得——她也是有苦說不出,本意是想做好事,沒想到反捱了巴掌。
楊浩對這件事情也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忙拉着農民和田小兵一再詢問細節。農民自然也回答不出個什麼所以然出來,一切都由田小兵代爲解說:“我現在不清楚衡其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使得他得以死而復生?我們現在只能先假定他確實復活了,當然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但是他確實幫助了我們,斬斷了隱藏在管道下面的那隻怪物的觸鬚,並將那怪物趕跑了。至於他爲什麼要帶走謝可的屍體,這就不得而知了。”
“謝可被從管道下面拋上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楊浩問道。
“是的,他全身的肌‘肉’已經全部被吸乾了,只剩下了一張表皮包裹着裡面的骨骼,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誰還能夠存活……”
楊浩沉‘吟’良久,一揮手道:“這事聽起來真夠詭異的,好了,我們就聽其自然吧,下面先幹活。瓊,你們‘弄’到了多少炸‘藥’?”
瓊往P603裝甲車上一指道:“就‘弄’到了這些奧克託金,全部都在裝甲車上。”
“‘傲客偷金’?這個名字沒聽說過,它很厲害嗎?”楊浩搔着頭皮道。
瓊正要說什麼,唐金‘花’道:“你用英語沒法跟他說清楚,我來跟他解釋。可司你聽好了,不是‘傲客偷金’,是‘奧克託金’,當今世界上威力最大的化學炸‘藥’,它的威力比TNT、C4、硝化甘油還有什麼黑索金,都要厲害得多!恐怖分子用黑索金炸燬民航客機大約需要二百克,但是如果用奧克託金的話,五十克就足夠了。當然,這五十克還要看放在什麼位置,如果是關鍵部位,比如發動機附近,五十克就足夠了。五十克有多大?一個‘雞’蛋大。”
“我的老天,一個‘雞’蛋就能炸燬民航客機?恐怖分子真是本小利大啊!”楊浩驚歎道。
“但是這種炸‘藥’雖然厲害,民間卻不大容易‘弄’得到,主要還是爲各國軍方所掌握,特別是用在一些導彈的戰鬥部上。恐怖分子就連黑索金都很難‘弄’得到,他們能夠‘弄’得到的就是TNT和塑膠炸‘藥’——臭名昭著的4之所以受到恐怖分子的青睞,除了容易‘弄’到外,還在於它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能夠躲過X光的檢查,甚至連一般的警犬都無法將它嗅出來。好了,扯遠了,瓊,你們這些帶來的一定是一枚導彈頭。”
瓊睜大了驚奇的眼睛道:“唐,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金‘花’微笑道:“奧克託金不能夠單獨作爲炸‘藥’使用,一般總是用在導彈的戰鬥部——我剛纔已經說過這話了。”
瓊點頭道:“是的,我們的確帶來了一枚導彈頭。”
“是嗎?”楊浩連忙跑到P603裝甲車上去察看。
果見P603裝甲車的車廂裡躺着一枚兩米多長、水桶粗的白‘色’導彈頭。楊浩盯着這玩意看了好一陣,結結巴巴道:“瓊,你們不是……‘弄’……‘弄’來的核彈頭吧?”
瓊微笑道:“不是核彈頭,這是一枚近程彈道導彈的戰鬥部,它甚至連導彈都不能算,只能算是炸‘藥’。”
楊浩點頭道:“不是核彈就好,我可不想背上濫殺無辜的惡名。不過,這個玩意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楊,你放心,這些炸‘藥’足夠將整個黑山研究所摧毀了,但是它對地面上的影響微乎其微,這主要是這個研究所其實是建在幾百米深的地底下。爆炸的能量最多會以三極或者、四級地震‘波’的形式傳到地面上。三、四級地震基本上算是有感地震,但對地面上的建築物根本就造不成破壞,更不會對人或動物的生命形成威脅。”
“那好吧,我們趕快安放炸‘藥’。對了,我還要和蝦皮聯繫一下,讓他儘快打開傳送‘門’,好接我們回去。瓊,你們也跟我們去中國吧,就當是旅遊。”
瓊微笑道:“這個恐怕還得斯蒂文少校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