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咱們先前看到的在天空飛過的那張人臉嗎?我估計咱們又有事做了”唐軍看着遠方幽幽道。
“這麼說,阿麗絲凡娜言而無信,又打開了連接地球和奧斯巴魯赫提行星的星際之門,讓妖物來到了地球?”龍運鵬的眼裡射出了憤怒的光芒。
“這個恐怕和阿麗絲凡娜無關,而是和被驅趕到寒星的那位牙里斯班達魯有關。”衡其道。
唐軍點了點頭道:“咱們應該趕快把咱們的現通知蝦皮,讓他及早作好防範另外,從現在起,誰也不許再單獨行動,象剛纔黃跑跑那樣,是絕對不允許的”
黃跑跑哭喪着臉道:“不準單獨行動,那難道連拉屎也要在一起拉嗎?”
“哄……”衆人一齊被黃跑跑的話雷倒在地。嚴肅的唐軍也撐不住哈哈大笑:“黃跑跑,我只是提醒你,在野外千萬不要單獨行動,你要拉屎拉尿那隨你的便,誰管啊?不過,我勸你有屎在家裡的時候就拉了,別跑到山上來拉野屎”
“可是我在家裡拉不出來啊”黃跑跑憋紅了臉說道。
“哈哈,黃跑跑,你真是人傻屎多啊”衡其差點笑岔了氣。
龍運鵬忽然問道:“黃跑跑,你也真是憨,竟然在這深山荊棘叢里拉屎,你難道忘記了那隻狗給你的教訓了?”
黃跑跑嘆息道:“我就是吸取了那隻狗給我的教訓啊我以爲所有的人東西都象那隻狗一樣只是嚇唬人,並不是真咬,再說這山上也不可能有咬人的狗,因此這纔沒有作提防。沒想到又會出事,唉……”
“好了,大家都沒有受傷,這就是好事一件。希望大家都吸取教訓,不要離羣”唐軍也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道。
“唐老鴨,現在的情況看來有些嚴峻,咱們僅僅帶着小手槍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是不是回基地再弄點重武器來?”謝可問道。
唐軍道:“看看再說”
“滴滴滴……”衡其腰間的探測儀突然出了急促的警報聲。
唐軍臉色一變道:“什麼方位?”
衡其看了一眼探測儀上的顯示屏道:“兩點鐘方向,兩公里”
幽深的廢棄礦井裡,張伊跟着王大勝一夥人在默默前進着。他完全就憑着一種潛意識裡的感覺在跟着這些人走動。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要去做什麼事?
王大勝舉着一個用松油柴做的火把走在隊列的最前面,李志剛、鄭大海、胡不爲、趙龍等人魚貫跟在後面,在這些人的後面還可以看見六、七個身影。每個人都繃着臉,口鼻並用,呼呼地喘着氣,有幾個人的腿肚子都在一顫一顫,身上也如同被水澆過一樣流淌着汗水。
這些人也都舉着松油柴做的火把,其實他們的身上都揹着一個礦工燈。但爲了節約電池,他們決定先用完了松油柴,再用礦工燈。
他們除了拿着火把、揹着礦工燈外,每人還揹着一把钁頭,還有洛陽鏟和纜繩之類的東西。有幾個人身上甚至還帶着長長的砍刀,這些刀不是用來作爲工具,而是防身的武器當然,最厲害的還是王大勝,他肩上竟揹着一把自制的土槍。這土槍已經有點接近於現代的來福槍了,是後膛槍,直接射子彈的,而不是原始的火銃,要靠令紙才能引燃火藥,然後依靠火藥的推力將鋼珠、鐵砂等物射出槍膛。
這土槍的口徑接近二十毫米,射一種銅皮包裹的子彈,子彈裡頭全是鋼珠和鐵砂,如果打在人身上,全將人的身體都崩掉半邊因此其威力是非常強大的
不過,就算有如此大威力的武器壓邪,包括王大勝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仍然感到一陣陣的心悸。而且越往礦井的深處走,這種緊張的感覺也就越強烈。
廢棄的礦井也不知道有多長,礦井的地面連鐵軌都沒有鋪設,僅靠着一些腐朽的枕木支撐着洞壁。洞壁上不時懸下一塊突兀的大石頭,這些大石頭有時就擋在路的央,其犬牙交錯之狀,看起來就象是怪獸嘴裡的牙齒
有些地方則稍微震動一下就嘩嘩地往下掉落土粒子和碎石碴,彷彿這洞子隨時都會塌下來似的。也怪不得這些人一個個都膽戰心驚。
但一想到王大勝說的了財到美國、到南洋去過好日子,這些人的心又燃起了希望,靠着這些肥皂泡似的信念在支撐着他們繼續向前……
“勝哥,這條路真的通向那個地方嗎?”李志剛喘着牛一樣的粗氣問道。
“那當然,絕不會錯的”王大勝自己也在呼呼地喘氣。老實說,他自己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他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穩定軍心罷了。
火把在噼噼剝剝地燃燒着,顯示着這隧洞裡的氧氣仍很充足。不過,這也說明他們距離他們想去的“那個地方”仍有很遠的距離。
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岔洞,礦井就象身體裡的血管一樣分成了左右兩條分叉。
“勝哥,怎麼搞的,弄出岔路來了?”李志剛驚呼一聲道。
王大勝舉着火把站到左右兩個洞口試探着。火把放在左邊的洞裡時燃燒得很旺盛,但放到右邊的洞裡就有點忽明忽暗象要熄滅的樣子。
王大勝顯然還是很有經驗,當下往左邊的洞裡一指道:“走左邊”
“勝哥,爲……爲什麼呀?”尖下巴胡不爲結結巴巴地問道。
“右邊氧氣不足,肯定是死衚衕,左邊空氣通暢,應該是正確的路線”王大勝自信滿滿道。事實上他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的,不愧是經常出沒於地下世界的人。
“既然勝哥說走左邊,那咱們就走左邊”衆人紛紛嚷嚷道。
於是這一羣人又順着左邊的岔洞往前走。
這條岔洞比主洞更加狹窄也更加難走。特別是前方是一個下坡道,洞子象一張巨弓慢慢地彎向地底深處,而那坡度則達到了三十多度。
“勝哥,這、這怎麼越走越深了?”胡不爲的聲音打着顫道。
“廢話,當然是越走越深了你以爲寶貝還會在地面上等着你去拿嗎?”王大勝嗤道。
“拱——”忽然一聲奇怪的巨響傳入了衆人的耳朵裡,連洞壁都震得嗡嗡作響。
王大勝皺眉道:“什麼聲音?”
後面一個聲音難爲情道:“不好意思勝哥,是我放了一個屁。”
“二癲子你和屁聲就象打雷一樣啊,哈哈……”衆人都是一陣陰陽怪氣的鬨笑。
“好了,別嘻嘻哈哈的了,這路還長着呢”衆人的嘻笑顯然並不能讓王大勝蹙緊的眉頭鬆弛下來。他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這股不安的感覺究竟來自哪裡?
又走了一程,終於來到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面上。這裡看起來象是一個採空了的掌子面,面積估計有幾百個平方米。到處都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清。不知何處還有流水聲在“滴滴嗒嗒”作響。空氣已經不如剛纔那麼新鮮了,似乎有一種封閉了好幾百年的陳腐氣息混合在裡面。
大家無論是說話還是咳嗽聲,在空間裡的回聲都很響,且會震盪很長一段時間。這些聲音聽起來格外有一股詭秘之氣。
忽然“咕咚”一聲悶響傳入了衆人的耳裡。所有的人都驚駭得差點跳了起來。胡不爲率先喝道:“誰?”
“我。”李志剛答道。只見他所站立的地方有一片水波在盪漾。原來他不一小心走到積水裡去了。那“咕咚”聲就是他踩到水裡出的聲響。
“怎麼回事?”王大勝也將目光看了過來。等他看清楚了情形後,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原來這個空間的另一半場地已經全部泡在了水裡。而這些水想必就是當初採礦時因爲鑿穿了岩層而從地底深處涌出來的地下水。另外,可能還混合了順着礦井出口流進來的地表水和雨水等。
這些積水也不知道有多深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積水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要想到達隧洞那一頭,必須要涉水而行。
“勝哥,過不去了,怎麼辦?”趙龍問道。
王大勝一揮手道:“趟過去”
“可是這水不知道有多深淺啊,何況有七、八個弟兄不會游水呢。”胡不爲叫道。
王大勝道:“那就請哪位弟兄先走一遍試試,如果可以走過去,那咱們再走過去,不行就退回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齊露出苦色道:“勝哥,不行呀,誰知道這水底下有什麼?萬一掉到窟窿裡,那就爬不上來了哇”
王大勝見衆人都不肯下水,只得將目光看向了張伊道:“十四弟,你願不願意走一趟?”
張伊迷茫道:“什麼事啊?”
“弟兄們想請你下水試一試深淺……”王大勝用一種含糊其辭的說法向張伊說明了原因。
他原本以爲張伊也象他的那幫貪生怕死的弟兄一樣會拒絕,但張伊竟點了點頭道:“可以。”
在他的字典裡,看來是沒有“畏懼”這兩個字的。也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畏懼”爲何物?
他舉着一支火把,面色平靜,邁着沉穩的步子向水裡走了過去,而在他的後面,十幾雙眼睛一齊盯着他的腿,十幾顆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他穿着一雙短雨靴,連褲腿都沒有挽,就毫不遲疑地趟進了水裡。不過那水看起來並不深,纔沒到他的腳踝,但漸漸地那水就深了起來,先是淹到小腿,後來便淹到了大腿上,再後來,他的胸部以下都在水裡了,而他離對岸似乎還有十幾米的距離。
李志剛看了看王大勝道:“勝哥,看起來沒問題,我們也下水吧?”說着就要邁步向前。
王大勝手一伸攔住了他:“再等等……”
這時,水已經淹到了張伊的脖子,他的步伐已經比剛纔慢了許多,身體在水的張力作用下也有點站不穩了。其實如果會游泳的人在這麼深的水裡已經可以採取游泳的姿態了,而不是再硬趟着走,那樣是很吃力的。
但他仍然在一步一步地往前邁着,而沒有采取泳姿,這說明了一件事,他不會游泳
“勝哥,他看來不會游泳”胡不爲也緊張地叫道。
王大勝沒有說話,只是注意地觀察着情況……
忽然在張伊的左邊不遠處水花四濺,從水裡似乎探出了一個巨大的灰黑背脊,但這背脊很快又沉入了水,水面上只剩下了一圈向四周盪漾開來的漣漪。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東西?”所有人的心都驟然跳動了起來,每個人都駭得面色青,不知道自己剛纔到底看到了什麼?
“勝哥,這水裡好象有東西,不會是水鬼吧?”二癲子心悸地駭問道。
“別亂說,沒有什麼水鬼”王大勝一面制止了二癲子的說法,一面從肩上摘下了土槍,往槍膛裡裝上一顆子彈,將槍口瞄準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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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張伊的注意,他也怔怔地瞅着水面上的漣漪,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但他也並沒有懼意,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是魚嗎?”他在心裡問自己。
但是水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生過一樣。張伊費力地將腦袋仰出水面,繼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剛纔的那個背脊又翻出了水面,這一次**來了更多的水花,就象一道屏風一般地立在了張伊的前方,站在岸上的人都能清晰地看見一個血盆大口以及滿嘴白森森的、帶着死亡氣息的尖牙,更不要說和它幾乎是面對面站立着的張伊了。
“十四弟小心哪”雖然和張伊無親無故,甚至把他吸收進來純粹就是想利用他,但到了此時,這些人也都本能地出了提醒和警告的聲音。
“嘩啦”巨大的背脊幾乎整個壓到了張伊的身上,一陣水花翻騰後,張伊的身影已經完全不見了,水面上只有那個物體在翻來滾去,似乎正在撕咬着它的獵物。
“勝哥,快救十四弟啊”衆人都是一陣大呼小叫,有的人還舉起了手的長刀……
王大勝也舉着槍瞄了幾瞄,但卻沒有勾動扳機。因爲這時那巨大的背脊連同張伊都消失在了水面上。
水面上只有張伊的那支松油柴仍在“噼噼剝剝”地燃燒。松油脂比水輕,不溶於水,因此即使在水裡也能燃燒。松油柴的火光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更加恐怖詭異。
衆人呆呆地盯着水面,半晌都沒有出聲。
“十四弟他死了麼?”一個聲音起着哭腔問道。
王大勝鐵青着臉不一語。他盯着水面出了好一會神,才一揮手道:“看來咱們沒有財的命,只有先退出去了。”
於是這一夥人順着來路往回走去。走了十幾步,胡不爲道:“勝哥,我覺得我們應該打撈一下十四弟的屍體,不然也太對不住他了。”
“是啊、是啊,十四弟是爲了我們而死的,我們就這樣把他扔在這裡,還算人麼?”另一個聲音也附和道。
趙龍則陰惻惻道:“十四弟死了是可惜,但這就是他的命,怪不得兄弟們,就讓長眠在這裡好了,來世投胎能夠讓腦子清醒一點,不要象這一世一樣糊里糊塗……”
“趙龍,你***還是不是人?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胡不爲憤怒地咆哮道。
“你***敢罵老子”趙龍一甩粗短的脖子,挽袖捋臂,一拳頭打在了胡不爲的臉上。
“***敢打我”胡不爲也揮拳相向,兩人立刻拳腳*加打成了一團。
“住手你們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王大勝聲嘶力竭地大吼。
但趙、胡兩人哪裡聽他的?兩人眼裡都露着兇光,就象兩頭狼一樣恨不得吃了對手。
“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兩人的耳畔響起。兩人終於停止了格鬥,扭頭一看,只見王大勝的嘴巴都氣得快掛到了耳朵上,手裡的土槍正冒着大股的濃煙,刺鼻的火藥味充斥着衆人的鼻膜。
“勝哥,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咱們要是不管十四弟,咱們就不是人”胡不爲衝着王大勝大嚷道。
王大勝鐵青着臉道:“十四弟已經死了,咱們沒有必要再爲他而犧牲性命,現在都聽我的,往回走”
衆人只得又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去,漸漸地遠離了那個被水淹了的空間……
這些人以爲離開了那裡就沒事了,其實危機已經從四面八方籠罩向了他們。
“滋滋滋……”不知哪裡忽然響起了春蠶吐絲似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是春蠶吐絲嗎?”一個歪肩膀問道。
另一個人用火把向他的腳下照了一下,忽然驚駭得跳了起來:“有蛇”
歪肩膀低頭藉着火把的光亮一看,頓時也駭得魂不附體
只見一條比菜碗還粗、兩三米長的菜花大蛇已經爬到了他的身後,這蛇起先還在地上爬行,但倏忽間,它就直立而起,如箭一般地竄了過來,上下兩爿頜骨張開,白森森的尖牙一下便扣在了歪肩膀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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