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伸出鼻子嗅了嗅道:“大家小心點,這裡有很大的殺氣!”
“殺氣?有什麼殺氣呀?”謝可的頭髮豎了起來,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大頭也晃了晃榆木疙瘩腦袋道:“是有種怪怪的味道……”
話未說完,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嘶嘶”聲,象春蠶在吐絲,又象蛇類在爬行……
唐軍的手電立刻照了過去,然後從喉嚨裡駭出一聲:“天哪,這是什麼?”
只見前面涌來一片黑壓壓的拳頭大小、一尺來長的紅皮硬殼蟲子,晶亮的頭頂揮舞着一對大螯,身體的兩邊長着幾十條粗腿,速度很快地竄了過來!
“蜈蚣!”唐金花也驚呼一聲,手中的班用機槍噴出了一團團的火舌:“咚咚咚咚……”
其他的人也都開了火,一時槍聲大作,槍口噴出的火舌如黑夜中的閃電,槍聲震耳欲聾,子彈殼劃出一道道拋物線從槍膛跳出,掉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鏗響……
謝可一邊打,一邊毛骨悚然道:“這是蜈蚣嗎?怎麼有這麼大的蜈蚣啊?”
唐軍回答道:“肯定又是變異的品種——快打!”
“打呀、打呀!”大頭、田小兵、衡其以及三個女孩子都在拼命放槍,一邊打一邊喊叫連連——喊叫也是一種壯膽的方式,彷彿聲音喊得大,就能嚇退怪物似的。
“不要戀戰,快撤!”唐金花一邊掃射,一邊向衆人下令道。
衆人邊打邊撤,退向剛來時的洞口。
唐金花在掃射的過程中,犀利的眼光也不停地隨着戰術槍燈的光柱移動。突然,戰術槍燈的白色光柱落在了洞壁上,落在了一個巨大的五角星上!
唐金花如黑夜裡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航船見到了燈塔一般,欣喜地一衝而蹴到那五角星前。
這一次她不但看清了五角星,還看清了五角星下的一行小字:“此地是蜈蚣窟,不可久留,速離開!順着右邊洞壁前進有出口!”
卻說農民這一組人終於渡過了沼澤地,來到了前面望見的那堵山崖下。
農民擡頭往上望,只見這堵山崖最少也有十七、八米高,下面較緩,勉強還可以走上去,但是走上去十一二米後,上面便是垂直陡峭的絕壁了,那傾斜幾乎達到了九十度,而且有將近五米高!
繞過去顯然不現實,只有從這裡攀上去了。
農民看着衆人道:“我們先到達那絕壁的下面,然後搭人梯。”
老神等人都沒有意見。於是大家便開始往山崖上爬——爬到那堵五米高的絕壁下時,山崖已經算是爬上了三分之二,大家現在是站在相當於三層樓的高度,因此往下看時便有些暈眩。然而卻還得爬上這五米高的絕壁才能算是完成了任務。
龍運鵬搖晃着花崗岩腦袋道:“這人梯怎麼搭呀?是象猴子撈月一樣一個個首尾相接嗎?”
老神曾國文嗤道:“你看過電影《渡江偵察記》沒有?那些偵察兵爬江岸就是搭人梯上去的!”
農民看了看錶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爬上去吧,我當梯子,你們踩着我上去!”說着蹲下了下去——然而很快又被人拉起。
只見曾國文望着他道:“你剛剛掉在沼澤裡還沒緩過氣來呢,這梯腳理應我來當。”
農民只得由他——剛纔陷在沼澤裡那一下也確實夠嗆,他到現在都還沒怎麼還過陽來。
曾國文蹲了下去道:“龍拐,你上來!”
龍運鵬只得站了上去,做了第二截“梯子”,劉勇在農民的幫託下也踩到了曾國文的肩膀上,然後又爬到了龍運鵬的身上。
現在劉勇成了第三截“梯子”,然而卻還是到不了頂端。劉勇只得在上面叫道:“再上來一個人!”
總共只有四個男生,曾、龍、劉三個人做了“梯子”,農民又要在旁邊幫忙託舉着分擔重量,因此只有上女生了。
扭捏了一番後,身體最輕巧的夏紅踩着曾國文的背上了“人梯”,劉蓮青、高偉珍也過來幫忙,一起將夏紅頂上了龍運鵬的肩膀。這時,龍拐的背上等於是站了兩個人,他有點搖晃起來,站不穩了,慌得下面的人一齊大叫道:“龍拐穩住啊!”
龍拐憋紅了臉,拼命穩住了身形,一面衝上面的兩人叫道:“你們兩個快上去呀!”
農民在下面叫道:“夏紅先上去,順便把這個也拽上去。”說着,將一根纜繩拋了上去——劉勇將繩子接住,纏在了夏紅腰間。然後他蹲了下去,讓夏紅踩着他的肩膀站上去。夏紅站上去後,他便往上頂。下面的人也拼命地鉚勁……
偏在這時,夏紅放了一個屁。劉勇再也撐不住哈哈大笑。結果他這一笑便亂晃起來,他一亂晃,牽動得下面的人也跟着晃動了,“稀哩嘩啦”如泰山崩塌了一般,整個人梯都倒了,男男女女滾滿了整個山坡。
劉勇一直滾到坡底,滾了一頭的泥土草根,然而他仍在大笑不止。曾國文等人惱火地叫道:“劉勇你笑什麼笑?我們都被你害慘了!”
“夏紅放了個屁,哈哈……”劉勇仍在大笑,彷彿意猶未盡。
龍運鵬揉着摔疼的屁股道:“女孩子放屁就這麼好笑?”
劉蓮青、高偉珍笑道:“他是從來沒有吃過女孩子的屁呢,所以這麼好笑。”
農民擡頭往上望去,見夏紅扒着山崖頂端的邊緣已經爬了上去——原來,在剛纔人梯倒塌的那一瞬間,夏紅已經抓住了山崖頂端的一株生長在石頭縫隙裡的小樹,掛牢了身軀,這纔沒有掉下來。
農民叫道:“夏紅,你把纜繩拴在一棵大樹上,打個死結,然後扔下來……”
靠着纜繩,所有的人終於爬上了山崖。
農民掏出對講機又和楊浩聯繫:“凍妖、凍妖:我是凍三,我是凍三,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然而還是沒有迴音。
衆人都有點傻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還聯繫不上?”
曾國文道:“我到前面山幼上去試試,農民你們就在這裡原地休息。”
農民便將對講機給了曾國文道:“好吧,多聯繫幾遍。”
曾國文便拿了對講機走到前面山幼去了。
農民疲憊地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他的馬仔劉蓮青拿着水壺走過來道:“農民,喝口水吧。”
農民感激地一笑道:“謝謝你。”
劉蓮青便挨着他坐了下來,兩個人的頭湊在一起說起了情話。
高偉珍對龍運鵬道:“龍拐,你過來,我向你請教一個問題。”龍運鵬便跟了高偉珍過去,兩個人也坐在幾棵小樹後面說悄悄話去了。剩下劉勇和夏紅有點尷尬地對望着。
夏紅看了劉勇幾眼,臉上有一點紅潤,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道:“你爲什麼要笑話我?”
劉勇的臉皮也有一點發燙,低着頭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笑都笑了,還說不是有意的?”
“我……咳,我真是昏了頭了……”劉勇懊喪地捶着自己的花崗岩腦袋。
“別捶了,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夏紅“撲吃”一笑道。
劉勇忽然有點喜出望外:這裡的女生如果對某個男生有意,就會對他說“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看來因爲一個屁倒讓他有了一個女朋友!
又見到了天光。
唐金花等人終於走出了地道。
在地道口附近的一棵栗子樹下,他們又找到了楊浩畫的五角星,樹下同時有一行小字:“今天晚上就在關衝宿營,明天我接應你們過死人灣,此處危機四伏,千萬小心,爲我珍重”。
唐金花的眼裡忽然有點溼潤。
“爲我珍重”四個字顯然就是特意留給她的。
她平定了一下心緒,讓唐軍打開地圖,然後在地圖上找到了關衝:“再走兩裡就是關衝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那裡宿營。”
唐軍高興道:“我們這一路上都看到了楊浩給我們留下的記號,這說明他並沒有出事。”
謝可湊過來道:“但是那隻耳朵呢?那又說明了什麼?”
大頭道:“肯定是他跟人家打鬥時被弄掉了一隻耳朵,這就象壁虎斷尾……”
謝可點頭道:“看來楊浩只有一隻耳朵了——唉,一個大帥哥少了一隻耳朵,說什麼也是一種缺陷。”
唐軍嗤道:“你們懂什麼?那叫缺憾美!”
謝可和大頭互相做了一個鬼臉道:“我們寧願長得醜一點,也不願要這種‘缺憾美’!”
“嘀嘀嘀”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唐金花道:“我是凍妖,請講!”
“凍妖、凍妖:我是凍三,你們現在到了哪裡?你們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已經到達了關衝,就要宿營了,你們在哪裡?”
“我們剛過了黑石崖,正在向楊梅溪源頭前進。你們有什麼困難沒有?要不要我們向你們靠攏?”
“不用。你們仍按原計劃前進,一定要謹慎小心,宿營時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明白了。”
這時,謝可、大頭、田小兵、龍芸等五六個人正坐在一截粗大的枯樹杆上休息,唐軍持着槍在不遠處警戒。
唐金花也想坐下休息一會,一陣風吹來,她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腥氣,她再仔細一看那截枯樹杆,面色大變道:“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