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先是衝到窗前推開了窗玻璃,讓硝煙擴散出去,然後再次審視着房間裡的地面,猜測劉勇他們是不是已經全部被炸成碎片了時,房間裡的大牀下拱出了一個屁股。
不過這個屁股可能比較肥大,拱出來了一部分時竟然被牀板卡住了。楊浩忙上前揪住那屁股,費力地往外一扯,一個蜷曲着的大漢頓時被扯了出來。楊浩定睛一看,原來是農民。
楊浩詫異道:“農民你怎麼鑽到牀底下去了?”
農民晦暗着臉色道:“手雷就在地板上打滾,不鑽到牀底下去往哪鑽?”
楊浩鄙視道:“農民你可真有出息啊”
農民搔着花崗岩腦袋道:“又不是我一個人沒有出息,還有勇子和麻子呢。”
說話間,從牀底下又鑽出來了兩個蒙了一頭灰的人,正是李壽生和劉勇。雖然這大酒店的清潔衛生做得很好,但牀板下卻也仍是難以打掃的死角,因此劉、李二人蒙了一頭的灰也並不足爲怪。
楊浩呆了半晌纔想起李詩菌和姜如蘭怎麼沒有看見?忙高聲喊道:“詩茵,阿蘭”
李詩茵和姜如蘭從一張大方桌下鑽了出來,看來也是完好無損。
楊浩確信二人沒有受傷後,方纔鬆了一口氣。
楊浩再將視線轉到躺在牀上的黃跑跑身上,只見黃跑跑的臉被硝煙薰得烏黑一片,肚子上也插着好幾塊彈片。楊浩將彈片拔出來一看,才發現彈片只是穿透了外衣,並沒有插入到身體裡去。這當然是禁宮寶甲起到了很好的防護作用,此外李詩茵先前佈設的那道“九龍幽鎖術”更是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對於李詩茵爲什麼會這麼奇特的異能術,楊浩仍然感到很好奇,當下問道:“詩茵,你的‘九龍幽鎖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詩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也許以後就知道答案了。”
“可司,剛纔投手雷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看清楚了沒有?”劉勇忽然插話道。
楊浩搖頭道:“我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不過可以肯定,這樣的襲擊還會發生”
李壽生則晃了晃花崗岩腦袋道:“衡其的靈魂現在是附身在黃跑跑的身上,且被詩茵姑娘封了印,那怎麼還會有人來襲擊咱們呢?會不會是偶然事件呀?”
楊浩搖搖頭,面色嚴峻道:“任何圍繞着咱們而發生的事情都絕對不會是偶然事件”
“我明白了,是‘黑暗戰士’在搗鬼,可是他們難道不都和衡其一樣嗎?用‘法力’就可以對付我們,幹嘛又還要動刀動槍呢?”
“是呀,我也想不通,衡其爲什麼還要開個車來和咱們玩飛車追逐?他直接把咱們幹掉不就得了嗎?”農民也歪着腦袋道。
楊浩也搔着腦袋苦思冥想,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圈後,他看着衆人道:“我明白了,‘黑暗戰士’不能獨立存在於地球的生存環境,必須要附體到別的人或者生物的身上,這也就是衡其爲什麼要附在黃跑跑的身上的原因。還有,他開車追逐我們時,一定也是附在了某個司機的身上,而那位司機被農民發射的燃燒彈燒死後,衡其的靈魂便失去了依託,於是他一路尾隨我們到達了那趟班機上,然後又綴上了去上廁所的黃跑跑至於向我們投擲手雷的傢伙,也一定是被‘黑暗戰士’迷惑了心智而且我可以肯定,這樣的傢伙還有很多”
“那咱們這一路上可就不要想得安寧了”劉勇摳着鼻子道。
李壽生忽然警惕道:“咱們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不見酒店的人來查房啊?至少警方也該出動了啊難道這裡的辦事效率就是這麼的低?或者這裡的人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冷漠?”
楊浩這一次誇獎了李壽生道:“麻子這次問得好你們知道是爲什麼嗎?”
衆人都搖頭道:“不知道。”
楊浩的臉上似籠罩着一層寒霜:“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們都呆在房間裡,我到外面去看一看”
楊浩說着,撳出萬能棒,握在手中,拉開了房門,探出身子觀察了一陣後,他便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走廊裡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剛纔手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竟然沒有驚出來任何的圍觀者?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家酒店絕對不會生意清淡到如此地步楊浩記得他們剛進來的時候,都還見這裡人來人往,怎麼眨眼間竟然連一個人影也看不見了呢?更詭異的是,連打掃衛生的人員也看不見一個,更遑論那些在各個房間來回走動的侍應生和服務小姐們。
由於這酒店實在是太大,楊浩一時竟記不清哪邊是出口了。當下決定先沿着左邊走一走。
走過了兩個房間後,第三個房間開了一條縫,也不知道是有人推開的,還是自己打開的?
楊浩立刻警覺起來,放慢了腳步。走到門口後,他一面將萬能棒格擋在了身前,一面突然將門撩開,房間裡一股血腥氣頓時撲面而來,同時一股悚目的血光也映入了眼簾。
只見房間裡竟然倒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這人的身體幾乎全被血水的翻起來的肌肉給糊住了,以至於根本就看不清了他的本來面貌。但從衣着上來看應該是個男侍應生。因爲他領口前的那一個蝴蝶結揭示了他的身份。只有侍應生纔會打這樣的蝴蝶結。
楊浩凝視了躺在血泊中的侍應生一會,發覺他早已死去,因爲那血液都開始凝固了。從死者身上受創的情形來看,他絕對不是死於槍殺或者爆炸,似乎和某種冷武器有關。難道是被人用刀捅死的嗎?
楊浩仔細地察看着死者的受創部位,發現那也根本就不是刀傷或者鈍器傷,而分明是被某種尖銳的物體撕抓形成的。
用撕抓的方法來使別人受創的那絕不會是人,而很可能是某種動物
但這大酒店裡何來的什麼動物?
就在這時,楊浩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動靜。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向着他挪動了過來。
楊浩並沒有急於回過頭,而是用眼角的餘光慢慢地向後打量着……
那正向他挪動過來的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但楊浩判斷,他已經是個死人或者說,已經成了喪屍
楊浩手裡現在只有一隻萬能棒可以用來對付這傢伙。武器什麼的要到了R島纔會由蝦皮等人給他們用瞬時時空通道傳送過來。
楊浩的心裡同時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出他的所料,這座大樓或者這一層樓的人已經全部都遭到了毒手,而且有一部分死者已經變成了喪屍
既來之、則安之自己的工作就是消滅這些害人蟲,當下除了戰鬥也別無他法
這時,那喪屍離他已經只有幾步遠了,完全處在了他的萬能棒的攻擊範圍之內。他立即舉起撬棒狠狠地砸了過去——撬棒的前面是象老式的傘一樣有一個彎的鉤,這個鉤既可以鉤,也可以砸,還可以搗和戳楊浩將彎鉤向下,狠狠地搗戳着那喪屍的腦袋,直到將那喪屍的腦袋搗成了一灘漿糊
那腦袋被搗得稀爛的喪屍“撲通”倒在了他的面前。
楊浩喘了一口氣,剛想要邁動腳步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象灌了鉛一樣,怎麼拔也拔不動了。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剛纔房間裡的那一具屍體,此刻竟然也已經變成了喪屍,正從地上爬了過來,並抱住了他的腿,然後張開嘴,狠狠地咬向楊浩的小腿
禁宮寶甲是一種類似宇航服的密封連體服,自然連腳也都是包裹到了位的,那喪屍的牙齒又豈能咬得進他的腿裡?
不過那喪屍卻也箍住了他的腿,使得他根本就動彈不得。他只得舉起撬棒,朝着那喪屍狠狠地抽打,直打得血肉到處飛濺,走廊兩邊的牆壁上都濺滿了肉漿和鮮紅色的血漿,看起來既恐怖又噁心
更令楊浩毛骨悚然的是,走廊裡各個房間的門都打開了,幾十具喪屍都從裡面挪了出來,對楊浩幾乎形成了一種合圍的態勢。
抱住楊浩腿的喪屍的腦袋早已被楊浩砸得稀爛,估計也早已不會再動了。但它的牙齒仍緊緊地箍住楊浩的小腿,使得楊浩仍然無法拔步,而其餘的那些喪屍已經挪到了他的跟前,十幾張嘴一齊咬向了他的身體
楊浩無奈,只得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撬棒,“啪嗒啪嗒”地打個不停……
卻說農民等人此時仍然呆在房間裡,由於房門緊關着,而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又好,他們自然無法聽得到走廊裡“啪嗒啪嗒”撬棒打在人體上的聲音。
倒是李詩茵,忽然有了某種感應,忙對衆人說道:“可司好象有麻煩了” ωωω.тт kΛn.c ○
農民也警覺了起來:“那就快去看看吧”
說着擰動了門把柄,將門打開了來。
這一打開門,門外嘈雜的聲音自然也傳了進來。房間裡的人都大吃一驚道:“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吵?”
“我去看看”農民說着將腦袋擠了出去。沒想到他這剛一露頭,一個喪屍恰好撲了過來,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腦袋上本來衆人雖然身上穿着防護服,但因爲不是作戰的環境,所以沒有戴帽子(帽子就象風衣的帽子一樣是垂在背上的),因此農民一下措不及防,頓時被那喪屍咬住了額頭。
不過額頭上只有一點肉皮,且全是骨頭,因此那喪屍一時之間竟然咬不進去,只咬住了一把頭髮。但就算只咬住了頭髮,那也是很疼的。農民頓時疼得鬼喊鬼叫不止:“誰咬我呀,快幫我弄開”
劉勇藉着門的縫隙已經看清楚了那似乎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死人,雖然他沒有意識到這就是喪屍,但也猜想這不是什麼好東西,當下高擎起撬棒砸了過去……
不料他可能是太性急,第一棒就沒有砸中喪屍,相反是敲在了農民的腦袋上,農民直被敲得眼冒金星,差點連眼淚都流了出來,不得不駭叫道:“砸錯了,你砸的是我”
劉勇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砸在了農民的腦袋上,只見農民的腦袋仍然好好的,不由笑道:“農民,你的花崗岩腦袋看來還挺結實的嘛”
“你少廢話,快幫我砸”農民氣急敗壞地叫道。
劉勇忙再次對準了那喪屍的腦袋砸了下去,連砸了六、七下,直砸得血肉橫飛、腦漿四溢,那喪屍的頭蓋骨都被他砸得凹陷了進去,就象一個被錘扁了的易拉罐。那喪屍也終於鬆開了農民的頭髮,倒在了地板上。
“快去幫可司”李詩茵在後面催促道。
劉勇和農民連忙往門外走去。但門外已經闖進來了一個身影,並將兩人倒推了進來。二人正要揮舞手中的撬棒敲下去時,卻發現那人正是楊浩。
只見楊浩的身上已經完全被死人的血肉給覆蓋住了,整個人都已經看不出了原來的樣子,只有那兩個眼珠子還能讓人看出他是楊浩。
楊浩將劉勇和農民推進了房間裡後,向後反彈起一腿,將門踹得關上了,然後對農民等人道:“情況非常嚴峻,這一層樓的人估計已經全部變成了喪屍”
“啊?喪屍?那咱們怎麼辦?”衆人驚得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咱們必須要通知香港特區政府前來清剿這裡的喪屍,然後想辦法在港府的接應下或者獨立離開這裡”楊浩沉着道。
楊浩等人身上都帶着非常先進的通訊裝備,事前也都同港府打了招呼,商定了聯絡的頻道。因此楊浩很快便和港府聯繫上了。港府一面派出警隊前來清剿喪屍,一面打算接應楊浩他們出去。
但他們所處的這一層樓的房間太多,被感染了的喪屍竟達上千人警方一時間竟然攻不上來。
最後警方通知他們說,請他們想辦法到達一個露天平臺,警方將派直升飛機來接他們。而這個露天平臺在第129層,也就是他們的上面兩層。不過雖然只有兩層,卻隔着上百個房間,要想一下子到達幾乎是不可能的。
楊浩忙又讓港府傳真來了這座酒店的構造圖,研究着可行的辦法。最後決定從通風管裡爬過去。
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衆人爬通風管倒也沒有什麼,不過要帶着黃跑跑爬卻就有點困難了。不僅僅是困難,而是根本就不可能行的事
楊浩想來想去,最後又同港府商議了一下,讓警方派人在楊浩他們的窗戶下面擺上充氣墊子,楊浩他們則撕下牀單和被褥,做成長繩,將黃跑跑給放到下面去。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他們纔開始準備從通風管裡撤離。
而這時,他們的房門已經被捶抓得都快要破了,門上已經被抓出了數道裂縫,喪屍的手爪子都從縫隙裡伸了進來。雖然他們弄不壞門鎖,但弄壞門板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通風管就在房間的正中央,楊浩等人站在了牀上,又架上一張桌子,總算夠得着了那通風管。然而那通風管口的柵欄竟象是焊死了的,衆人怎麼弄也弄不開
楊浩忙撳出了萬能棒上的激光鑽頭道:“用激光,切割掉它”
他親自站在桌子上,仰頭向上,操作起激光鑽頭來。在激光的切割下,那塊柵欄終於被他扳了下來。但他並沒有第一個鑽到通風管裡去,而是對着劉勇揚了揚手道:“勇子,這裡只有你最機靈,現在就由你來擔任開路先鋒,你上去之後農民也跟着上去,然後是詩茵和阿蘭,麻子和我在後面擔任殿後”
劉勇的頭皮有點發麻道:“可司,這開路先鋒一職也太重要了吧,我……”
“你不行就讓麻子上”楊浩打斷了他的話道。
李壽生則駭得屁滾尿流道:“我……我還是殿後吧……”
農民道:“那我開路”
但楊浩又否決了農民的意見:“你不行,就讓勇子幹吧”
農民只得看着劉勇道:“勇子,現在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劉勇無奈,只得攀着通風管的缺口往上邊爬去。那通風管是一個邊長只有八十釐米的正方形口子,剛好可以勉強容一個人爬進去。爬進去一米後,通風口便彎向了一邊,雖然不再是豎直向上了,但人在裡面仍然不能直起身子,只能匍匐着前進。且裡面黑古隆冬,連一絲的燈光也沒有。劉勇只得撳亮了萬能棒上的手電筒,利用手電筒的光亮照亮着前進的道路。
爬了一陣以後,感覺到後面拱進來了一個東西,他看也不用看,便知道是農民,當下回頭道:“農民啊,你跟緊點,我也好壯一點膽子”
農民在後面笑道:“原來你也是個怕怕啊,今後我們不用再嘲笑黃跑跑了。”
卻說劉勇和農民上去之後,楊浩忙又幫助着李詩茵和姜如蘭也爬了上去。這時門板終於被喪屍打破了,大批的喪屍如潮水般地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