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辰的點滴總算是滴完,蘇清淺的大腿己經是沒有知覺了,不是她身子嬌弱,而是郝總這尊重的身子太沉了。
她用手搖了搖大腿的郝俊辰:“郝總,藥水滴完了,你起來,你再不起來,我的腿就要殘廢了。”
只是枕在她大腿上的男人一動不動,似乎聽不到。
蘇清淺咬咬牙,這男人居然睡得那麼死,是不是她這個“免費枕頭”特別舒服,好,她出陰招,她揪耳朵,不敢用力,只是輕輕揪兩下。
但是某男還是睡得象一頭豬。
她真生氣了,這男人的身子太重了,再這樣下去,估計她的腿就要斷了,她故意把手指弄得咯咯響,似打架前做好準備一樣,陰險道:“再不起來……我可要出陰招了哦。”
但是某男還是沒有動靜,呼吸均乎。
蘇清淺看這樣並不管用,眼珠子一轉,伸手摁住他的鼻子,陰惻惻地笑着,後來憋得郝俊辰真的受不住了,睜開眼睛,蘇清淺才放手。
“蘇清淺,你是不是想謀殺我?”
蘇清淺眉宇一揚,翹着嘴巴,不滿道:“郝總?你再不起來,我的腿就要廢了!”
郝俊辰才意識自己真的躺在蘇清淺的大腿上,怔住了,臉上馬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神色,但是很快恢復正常了。
其實剛開始,他是故意的,後來是真睡着,因她的大腿太軟太舒服了。
突然,蘇清淺的臉在他面前擴大,他眨了眨眼睛,把她的臉推開,吼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蘇清淺突然媚眼如絲瞪着他,用二人才聽到的聲音道:“東東……你不好意思了?”
她的話就如晴天突然劈下來的轟雷。
又叫他東東!這女人!
他一把蘇清淺推掉,表情陰沉得可怕,快步離開醫務室。
蘇清淺片刻驚訝後,靠在椅子上,臉上笑開了花。
李醫生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假裝沒有看到的是,剛纔逃一般離去的男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郝總,那個燦爛笑着的女人不再是這裡低微的女傭。
蘇清淺差點笑忿了,她越來越發現郝俊辰好玩了,其實他還是有肉有血有靈魂的,不再是她剛開始看到那個不可一世,高不可觸的暴君。
她摸了摸麻得不能動的大腿,又有些氣不過,他病好了,她卻不行了,果然他的快樂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她一咬牙,衝着走得不遠的郝俊辰嚷道:
“郝總……東東,你剛纔挺好玩的。”
郝俊辰險些沒有栽倒,他一臉盛怒回頭瞪着她,眼神十足殺傷力,只是某女笑得十分無辜,氣得他差點抽筋。
如果他還象剛開始一樣對她那麼狠心就好了,他肯定毫不猶豫上前把她掐死!
可現在……他居然下不了手。
就算他並不想這樣,但是他的行爲己經這樣了,就算極不願意。
蘇清淺早料到郝俊辰肯定會怒氣沖天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怒極的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會,轉身又離去了。
蘇清淺由於腳麻,一個人坐在醫務室,她有些疑惑,這個郝俊辰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他怒氣衝衝
轉身,雖不再是以前的鄙視和厭棄,但還是……可怕,只是裡面加了一些她不太明白的東西。
管家知道郝俊辰生病了,匆匆趕來,發現醫務室只有蘇清淺一個,忙上前不可置信問道:“郝少爺生病了?不可能吧,很少見他生病的。”
蘇清淺撫了撫額,怎麼管家和李醫生的反應一樣的,看來他們都沒有把他當成了鐵人了。
“他也是人啊,有血有肉,不是鐵人,肯定也會病的。”
管家看了看四周,對蘇清淺作了一個噓的手勢,警惕道:“清淺,小心被他聽見了。”
蘇清淺吐了吐舌頭,休息一會,腿己經好得差不多了,就起來繼續幹活了。
郝俊辰回到房間,躺在牀上,沉思,以前他爲了成功,十分注重自己的身體,他一直告訴自己,身體不能倒,一倒了就什麼也沒有,就算是沒有生病也要請一個醫生在身邊,以防萬一。
他爲了報仇,沒有人明白知道他從小受到怎麼樣的教訓。
他一直逼自己一定要成功,接受着非人的訓練,接受殘酷的魔鬼教育。
父母被他們害死後,寄住在媽媽表哥樂家生家中,再也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
“家”在他腦海裡面只是一個陌生的字眼。
爲了報雪恥……他給自己灌輸的思想是,一定要堅強獨立,不可以軟弱,不可以有缺點,不可以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友情愛情統統是騙人的東西。
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就變得冷漠,嚴厲……
如果不是他們,他郝俊辰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他鳳眸出現嗜血兇殘的光芒,拳頭捏得緊緊的,幾乎要捏碎。
因爲恨,有時候他自己都要忘記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時,門被敲響了,把他的思路打斷了,他馬上恢復平時冷漠的樣子,道:“進來。”
本以爲是管家,誰知道是蘇清淺。
蘇清淺手中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白開水和一包藥,恢復了平時她恭敬的模樣:“郝總,李醫生吩咐您打完點滴還要吃藥的。”
原來她不願意的,但李醫生吩咐了,她不得不聽,她是他的女傭,他生病了理所當然是由她來照顧,她只能是硬着頭皮來了。
郝俊辰一蹙眉,想起剛纔她取笑他的話,沉聲喝道:“誰允許你來了?”
蘇清淺垂下眼簾,放下東西,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道:“李醫生讓我送藥進來的。”
郝俊辰直直盯着她:“進去也行,順便服侍完我再走。”
“啊?”
蘇清淺還沒有驚訝過來,突然被他攔腰一抱,重重撞進他的懷抱裡面,立即感覺到來自他身上滾燙的氣息……
他身上那滾燙的氣息令蘇清淺微微有些失神,身子一退,撞到桌子上,險些碰到水杯上的水。
郝俊辰把她摟得更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並沒有進一步動作。
但是蘇清淺的心狂跳個不停,這樣的他令她感覺有些可怕。
她揚起眉頭,發現郝俊辰黑眸裡面不再布着冰霜,而是跟他身上的氣息一般灼熱,目光幽深得大海,把人吸進去
了再也走不出來了。
他俯視着她,看着她的俏臉一點點變紅,一字一頓道。
“一個一天到晚都想着怎麼樣害我的人,我敢放進來嗎?”
蘇清淺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跳不己,有些心虛,說話開始結巴起來。
“啊……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清淺感覺差不多被他身上的灼熱氣息燙得快要發燒了,他不是吊了點滴了嗎?還沒有完全退燒嗎?她想掙扎,但沒有成功。
“我腦子糊塗了,那個,郝總,以後不會了,你現在還病着,再不吃藥,腦子會糊塗的。”
郝俊辰俯下身子,頭埋在蘇清淺的黑髮裡面,輕輕地嗅着,輕闔着黑睫毛,聲音低得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到:“蘇清淺,你現在這個樣子比以前更可恨,我更恨你了,恨不得要掐死你!讓你在我眼前消失!”
之前,他恨她,他就會想盡方法折磨她,虐待她,慘無人道,只是現在……總是下不了手。
其實他並不是討厭她,而討厭漸漸失控的自己。
蘇清淺嘴角狂抽,這個郝少爺肯定腦子燒糊塗了,居然說出那樣直白的話,他知不知道,這樣十分傷人的嗎?
但是他現在是病人,她何必跟一個病人計較呢?只能是哄着他:“知道了,知道了,巴不得掐死我,讓你的日子過得安寧一些,我明白的,先吃藥吧。”
郝俊辰居然一直賴在她身上,在她的肩窩搖了搖頭,十分孩子氣道:“那麼苦的東西誰要吃啊!拿出去!我不吃!”
蘇清淺當場石化:“呃……郝總,你多大了啊,居然害怕吃藥?咳咳……趕緊吃藥吧,不然病不能徹底好起來的,聽話啊,乖啊……”
見到他這個樣子,她母性大發,居然忘了她一直盼望他一病不起的,現在耐心地哄着他吃藥。
女人啊,果然是心軟的動物。
“不喝!”郝俊辰拒絕。
蘇清淺甚至於開始懷疑正摟着她的男人是不是郝俊辰,他的自大、狂妄呢?
“我沒生病……只是身子有些熱。”
蘇清淺愣住了,這男人不會是腦子燒壞了,這根本不是他說話的風格,好嗎?
她儘量壓低聲音,輕聲道:“郝總……來,我扶你躺在牀上,這樣會舒服一些的,聽話啊。”
本來以爲他會拒絕的,誰知道他居然聽她的話,向牀走去,看來這男人要哄的。
蘇清淺扶着他沉甸甸的身子,走得十分艱難,時不時耐心哄着他,聲音輕柔:“聽話啊,來來來,脫掉鞋子,躺在牀上,太對了,躺着是不是舒服多了。”
後面她費盡九虎二牛之力哄他把藥吃了。
忙完了,她累得象自己病了一樣,滿頭大汗,她現在才明白,哄人吃藥是那麼難的,特別是這個惡魔。
郝俊辰己經沉沉睡過去了,蘇清淺探了探他的額頭,似乎還沒有退燒。
她有些着急了,自言自語道:“這也太燙了吧,不正常啊,看來李醫生的藥真的不管用,要不要叫他打一針,或許這樣會快一些吧……”
她怕他燒成神經病,到時她真的沒有好日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