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沐凡。”
“我看看，籍貫爲洛伽星，來自紫翠星考場，身份爲定川學院特招學員中的核心學員。沒錯吧？”
這名上尉恍然大悟般的拿出一個光影平板進行數據索檢。
“他的平板上儲存的是日常隊列訓練課程以及空無一物的通訊系統，他在撒謊。”黑淡淡的拆穿了對面的把戲。
沐凡眼神平靜的點點頭，示意他說的正確。
看到這少年過於淡定的樣子，根本沒打算接自己的話茬，這名上尉哈哈一笑說道：“放輕鬆一些，只是詢問一些很簡單的問題，我是藍都星二級軍部上尉顧青。”
說完之後顧青的眼神緊緊盯着沐凡，不過他在這少年的眼神中沒有看到任何波動，只是形式化的點頭，“顧上尉好。”
聽到這四個字，顧青就知道沐凡不是好相與的了，這油鹽不進的勁頭頗有些那些間諜的風範。
不過想想之前上校吩咐的，顧青心中悄悄一轉，繼續自顧自的問道：“沐凡，我下面來詢問幾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請說。”
沐凡的姿勢越發標準，挺拔的上身從任何角度看去都是一名英武不凡的軍人形象。
“關於131號行星中，根據基地共享的資料，你是第一個發現澤格族巢穴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發現澤格族埋伏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發現澤格族夜襲的人……作爲一名學員，難道你不覺得做的有些多了麼？”
沐凡對此彷彿早有準備，略作沉吟後開口：“關於發現澤格族巢穴的問題，這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和尹帥共同發現的。關於剩下兩件事，可能與我的直覺敏銳有一定關係。”
“這間屋子有錄音，所以你說話要把證據做死，這上尉不懷好意。”黑的聲音悄悄想起。
顯然無論是對面的顧青還是通過監視器觀看這裡的某些人們，他們想要從沐凡的語言中發現一些問題。
聽到黑的話，沐凡已經看到對面顧青準備開口，不過搶先再次開口：“關於我說的事情，艦載數據庫當中有戰場記錄儀錄製下全部事情經過，具體還請上尉查閱即可。”
顧青準備說的話卡在喉嚨當中，沐凡眼皮垂下，再次擺出一名聽話的學員形象。
“沐凡同學，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請問一名出身普通初入學院的學員如何掌握高超的機甲水平？這個資料在之前從未出現在你的個人檔案上。”
顧青在平板上點了幾下，一處畫面出現，沐凡駕駛着刺裂者手持戰旗衝鋒的畫面，那如風般閃爍的身影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一名剛剛17歲的少年聯繫起來。
“那可能是我之前並未吐露過相關資料，關於機甲水平我之前並未隱藏，可以查詢兩週之前的藍都星機甲巡展洛基重工資格賽，我作爲機師駕駛極殊兵機甲參與兩場戰鬥，我想這足以說明我的機甲水平。如果您要詢問的再仔細一些，可以向洛基重工的王基先生求證。”
沐凡臉上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看上去僅僅就是在回答問題一般。
不過顧青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愉快了，他還是低估了沐凡的難纏程度。
資料上不是說這少年不善交際、不善言談嗎？
那些提供資料的人你過來看看這滴水不漏的回答水平，簡直比情報工作者還要專業！
不過想想自己的任務，顧青還是強壓下面上的不適。
手指開始無節奏的叩擊合金桌面。
對方的動作在沐凡的眼中被瞬間拆解，一點笑意開始露出。
這是對方節奏開始打亂的表現。
“很好，到現在爲止我給你的形體和談吐評價都是100，暫時未出現減分情況。反審訊訓練就是要儘量在對方說話之後的0.2-0.4秒內回答上問題，同時保持住自己的心跳以及面部異動。這一點我感覺你做的很好，到現在都是一副面癱臉，這反而是最不好分辨的。”
黑的話讓沐凡不知是該驕傲還是該笑，什麼叫面癱臉。
這時顧青身前的光影平板上閃過一條訊息，看了以後神情有些微變。
於是擡頭笑着對沐凡說道：“請沐凡同學不要介意，我的詢問完畢，這是軍方的正常步驟。”
“理解。”
“那麼說完最重要的一件事後便可以離開了。”顧青注視着沐凡，語氣漸漸嚴厲：“軍部下達關於131行星的封口令，即以後參與131行星特訓人員需要對看到知道的一切行星上發生的事情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半個字，一旦發現，軍法處置！”
“沒有異議的話，請簽署這份文件。”
一份紙質結合電子檔案的文件扔過來。
沐凡拿起翻看了一下，軍方這次下達的封口令嚴格的過於細微，而且關於處罰階段，最低級的也要到邊防星球進行5年以上作戰！
落款赫然是一級軍部。
這是來自首都星的軍部的文件……
看樣子131行星的變動，軍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是爲什麼自己一方的歸程被星盜得知呢？
而且這次的封口令下達的有些過於嚴厲了，因爲出發前就已經有些許人員得知了。
不過看完之後，沐凡毫無停頓的簽上自己名字，然後手指按到電子檔案上，指紋錄入。
看到沐凡這麼爽快的簽字，顧青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
他將這幾份文件收回的時候說道：“由於軍部的封口令，所以與這次澤格族清剿特訓有關的一切獎勵取消。聽說林豪少校已經爲沐凡同學申請了榮譽勳章，請做好心理準備。”
一臉欠打的表情，卻在訴說一個殘酷的事實，就是沐凡恐怕真的沒有任何榮譽可言了。
沐凡的眼皮垂下片刻復又擡起，“謝謝顧上尉的提醒，我可以離開了嗎？”
“哦，當然可以。”
伸了伸手將沐凡引出g12室，目送沐凡離開後，顧青再次取出了光影平板，看着上面的訊息。
“迅速結束審查，來3樓戰術研討廳-【李神】。”
李上校的信息，事情有變？
看着少年離去的背影，顧青快步踏入傳動懸浮梯。
此刻在安防大樓的三層，一處寬敞的會議大廳內，李神和一衆指揮部軍官坐在長會議桌的一側，另一側只坐着林豪。
地點的更換表明了他們討論內容的更換。
李神低頭看了看身前的屏幕，手指一點，關於某份文件的光幕投射出來。
仔細看去，正是沐凡簽字按下手印的“封口令”！
“所以，林少校所說的百夫長勳章首先是細節亟待商榷，其次是哪怕十夫長勳章軍部也決定駁回，最後貴方學員已經簽署了封口令。”
淡然的語氣似乎僅僅是在宣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