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來西漠妖族皇朝的法律是如此嗎？”
江定有些驚訝，隨即有些爲難道：“我的確是仁慈而大度，人所共知，但怎麼能爲我一人違背法律呢？這並不公正。”
“還是將他們的九族夷滅吧。”
“這……”
冰鳳妖君語塞，心中冰冷一片。
“怎麼，捨不得嗎？”
“這可不好，陛下。”
江定語重心長道：“法律，若是制定，就必須要遵守，不然制定法律爲哪般？人人如此，法律的威嚴就蕩然無存了。”
“天君若要如此……”
冰鳳妖君拱手一禮，勉強道：“奴回去，立刻就去找我母親商談，當有四五成把握，能將王族之下，對您出手過的族羣滅族。”
“王族，則是有些困難，實在是餘力未逮。”
她爲難道。
她沒有一口答應，言回去後立刻辦妥此事，而是認真思考其中的可行性，真誠到了極點。
若是大多數人有這種真誠的朋友，想必會很歡喜自豪的。
“不錯。”
“陛下，果真有古之皇者之風。”
江定略微動容，讚賞道：“陛下不愧是帶領西漠妖族興盛的中興皇者，與您相比，我人族中的劍陽真君，虛方真君，天陽真君，還有新生代的血雲真君，青雲真君……哦還有你，冰血真君，都是遠不如啊。”
慕天雪低下頭，無言以對。
這的確是事實。
冰鳳妖君在內能團結各族，讓各族妖君在她麾下擰成一股繩。
在外，能精準預判到局勢，突然入侵北原，爲西漠妖族擴寬了生存地盤，無數妖修在戰爭中得到紅利晉升更上的境界。
與她相比，
人族各大宗門的真君，天驕，提鞋都不配！
“與天君相比，奴不過是米粒之光罷了。”
冰鳳妖君謙卑道。
她心中暗恨。
人族這種物種，其中突然誕生的天驕真是不講道理，任你苦心經營，一步一個臺階，明明佔盡了優勢。
然而，對方突然蹦出來，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
幸好，幸好。
人族這個種族極端喜好內鬥，北原家族的萬蛛天君，東海的劍君，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塗山天君
冰鳳妖君有極大的把握，這三大人族天君之間的仇恨必然不下於面對妖族。
甚至可以說，人族天君之間的仇恨要超越與妖族的仇恨！
妖族打不過，至多不過是對峙罷了。
人族之間，那是一定要分個你死我亡的，轉世的神魂都要打得魂飛魄散。
“陛下不必謙虛。”
江定擺了擺手：“我們接着說，關於極西之地的冰原天君，還有北原家族的中祖，萬蛛天君，還有曦平安，這些你知道多少說多少。”
“對了，你發神識傳訊的手段暫時停下來，太頻繁了，我看着有點厭煩。”
“天君……”
冰鳳妖君身體一顫，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難怪，難怪如此久了，她的母親沒有任何回訊，還以爲是閉死關了。 “那個符籙，也挺不錯，給我看看。”
江定大日破滅劍意鎮壓而下，冰鳳妖君的身體和神魂凝固凍結。
他隨手一揮，一枚銀光閃閃的羽狀符籙從冰鳳妖君的懷裡飛出，落在手中。
江定端詳，神識仔仔細細地掃描過這張羽狀符籙，記錄其中法力氣息、神魂氣息，在神魂中不斷分析。
“爲化神級妖獸的羽毛製成，有一根翎羽作爲主材，氣息也很新鮮，應當不是古老的存貨……看來你沒有騙我，妖族真有天君。”
“一張本命翎羽作爲主材，煉製成的空間逃生符籙。”
“看來，你對這位妖族天君的重要性，要超過普通的元嬰巔峰修士對於人族化神修士。”
“也對，畢竟是子女。”
江定一一分析，隨口說出來。
每一句話落下，冰鳳妖君的臉色就慘白一份，到最後徹底灰暗。
“就是這煉製手法……差了一些。”
江定有些嫌棄道：“這麼好的材料，才勉強煉製成一張五階下品的空間傳送符籙，絕大部分都浪費了。”
“簡直是在犯罪！”
他痛心疾首道。
若是仙門修士這樣幹，再使用官方的材料，一個故意損壞仙門財產的罪名跑不了了，誰來看一眼都是覺得不冤枉，罪有應得。
就算是喝醉酒了，也不至於此啊。
絕對是故意的！
“陛下，請繼續。”
江定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收。
“是，天君。”
冰鳳妖君身體搖搖欲墜，臉色灰暗，卻不敢有任何違逆之處：“萬蛛天君，傳聞乃是碩陽天君第七子，在九千年前成就化神大道，早年有過暗傷，壽元折損，因此似乎瀕臨了壽命終點，多依靠血脈秘術延壽……”
“北原諸多家族中的嫡系元嬰修士，不時有莫名其妙失蹤者，多與其有關，因而北原家族中難以出現頂尖人才，北原家族衰敗速度大幅度加快，碩陽天君當年的許多佈置無用了……”
慕天雪在旁聽聞此秘聞，眼睛睜大。
嫡系修士以旁系修士爲獻祭品，提升資質，本以爲高高在上，江山萬古長存。
卻不想，嫡系修士也是更古老家族血脈者的食物！
“……玉清微塵至高至妙劍君成道於兩千年前左右，他扶持了大日宗的成長，不讓大日宗遭受化神級打擊，卻又對大日宗漠視，平時不予理會，無論死了多少人，甚至滅亡都是不顧……”
冰鳳妖君細緻無比地講述自己知道的東西。
“……這位天君的道場主要在東海……”
“……我母親冰原天君，得道於一萬五千年前，冰鳳一族血脈的壽命悠長，那時，碩陽天君還在，我母親不敵，暫避鋒芒，躲入虛空中自我封印，直到確認碩陽天君死亡，這纔出世……”
冰雪宮中，妖族的皇的聲音在迴盪。
王座上的青衣少年靜靜地聽着，沒有打擾，沒有置疑，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是記錄下來。
“天君，奴知道的就是這些。”
數個時辰後，冰鳳妖君講述完自己所知道的東西，躬身一拜。
“辛苦。”
“多謝陛下了。”
江定點點頭，隨意道：“接下來，我想要驗證一下，請陛下放開神魂罷。”
“不然，若是觸發神魂禁制，陛下的頭顱爆碎成爲一團血霧，很多東西或許會成爲未知，信息和情報不再完整。”
“這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