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買爆米花。”在等着入場的時候,小藍歡快的說道。
剩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小蔡訕訕的說道:“我去買點喝的。”
不一會兒,兩人都回來了,看着手捧三份爆米花的小藍,只買了一杯可樂的小蔡,臉蛋兒瞬間變紅。
“我原本想着買三杯的,只是剛纔愣神了。”
“我馬上去買!”他轉頭看向已經排起長隊的前臺,腳步停頓了。
此刻已經響起了入場檢票的聲音。
“1號廳,9:30場次《無極》可以檢票了。”
看出了他的窘迫,小藍笑着替他解圍:“我去買吧。”
“美女有特權,不用排隊。”
看着消失在人海里的小藍,湯成傑拍了拍小蔡的肩膀,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心動嗎?”
“沒有。”小蔡連忙擺手,可以看出對於感情,這個大學生還是有些保守。
“有什麼好擔心的,喜歡就交個朋友,就算被拒絕也不會損失什麼,畢竟在今天之前,你們並不認識,她也從未屬於過你。”
或許是年齡到了,明明是來看電影的,湯成傑卻操起了月老的紅線。
“前面的大哥,讓我插隊。”這時候,小藍也拿着兩杯可樂回來,將可樂分給兩人後,領頭走進電影院。
“我坐最裡面。”
湯成傑買的三人並排的座位,原本他打算坐在中間,方便爲兩位粉絲講解。
但現在他卻搶先坐在最裡面,而小藍幾乎沒啥猶豫,就緊隨其後,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並朝着還在觀望的小蔡招了招手:“快進來啊。”
“哦。”原本還有些糾結的小蔡,趕忙挪動着身子坐到女孩旁邊。
很快,碩大的放映廳就被塞滿,熙熙攘攘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這種氛圍,是在家裡看光盤永遠無法體驗的。
“人真的很多啊。”小蔡鼓起勇氣搭話。
“沒錯,剛纔買爆米花時,就聽到收銀員說,今天上午所有場次的票都賣完了。”小藍點點頭。
而湯成傑則在一旁露出老父親一樣的慈祥笑容。
《無極》和《智取威虎山》的上映,確實讓暑期檔結束後沉寂許久的影市,變得鮮活起來。
在這方面,說是救市之作也不爲過。
不一會兒,放映廳的燈光暗澹下來,大屏幕亮起,現場也變得安靜起來。
“哎~佛山誰最能打啊?”臉上留着一道疤的王寶強蹲在椅子上,大咧咧的問道。
叻哥陳柏祥扮演的麪攤老闆,熟練的吐槽:“當然是葉問吶,難道是我啊!”
還不忘補刀:“癡線~”
伴隨着強烈的鼓點,旁白聲響起:“1935年,粵府佛山尚武成風,許多門派都在此開館授徒,但要問佛山誰最能打,只有一個答桉。”
“葉問!”
程龍出現在鏡頭裡,一身長衫文質彬彬,對着木人樁練拳。
“我聽說葉師傅練得一手好詠春拳,咱們是閉門切磋,輸贏沒有人知道。”吳越也一身長衫出現在屏幕上,略帶挑釁的聲音響起。
“我聽說詠春拳是女人創的拳,我看挺適合你的。”
“葉問,你還真怕老婆啊!”
王寶強的聲音也緊隨其後,有種直戳心窩子的感覺。
“這個世界沒有怕老婆的人,只有尊重老婆的人。”程龍一本正經的解釋。
很顯然,王寶強是不相信的,他看向殷桃子挑釁的說道:“葉太太,你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
“你閉嘴!”顯然,殷桃子受不了這種挑撥,她上前一步大喊一聲。
然後轉頭瞪了一眼程龍:“別打爛家裡的東西。”
然後轉身就走,鏡頭給了她一個長背影,不得不說,殷桃子在旗袍襯托下的身材,夠勁!
然後就是程龍露出笑容。
激昂澎湃的音樂瞬間響起,伴隨着旁白聲:“董熹指導,程龍領銜主演,12月8號與您不見不散!”
“中,中,全中!”吳越以臉接拳,捱揍中。
“啪、啪、啪啪啪~”王寶強砸到椅子上,撲街中。
預告的最後,昏暗的房間裡,灰頭土臉的程龍怒吼道:“我要打十個!”
《葉問:一代宗師》。
現行預告片播完之後,現場響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董熹+程龍,我簡直一整個期待拉滿!”小藍滿臉期待。
“女孩子一般不太喜歡動作片吧?”
“我不一樣,從小家裡就把我當男孩子養,什麼李小龍、程龍、李蓮傑的電影,我都看過許多遍。”
聊起電影,小蔡也自然的加入其中:“我更喜歡洪胖子,感覺他的電影風格,更加的細膩,注重細節和創新。”
湯成傑發揮專業優勢:“洪胖子的風格,跟他早年在戲班的經歷有關,因此他的功夫電影裡,能非常明顯的表現出武術、戲曲、雜技、馬戲團雜耍、舞蹈等多種藝術的聯繫。”
“洪胖子對功夫電影的貢獻,一點都不輸給那三位。”
聊着天,電影也正式開始了。
電影開頭,就是一段背景介紹,估計是怕觀衆看不懂。
“好貼心啊。”
“陳導人還怪好勒~”
常勝將軍光明和公爵無歡是一對冤家,還有一個命運的使者——滿神,最愛的就是和人打賭。
這個角色適合周潤發來演,也不用叫啥滿神,直接叫賭神。
然後主角饅頭就出場了,不對,是年幼的傾城和無歡。
或許是爲了炫技,詩人全程都是兩三條故事線一起在推進。
畫面不得不說,很唯美。
但劇情,是真的很簡單,可又讓人看不懂!
聽起來很繞,電影因爲時長的緣故,要在有限的時間裡講好故事,所以出場角色之間是相互有關係的。
特別是主角,會和多個角色有互動的關係,因爲他是故事的開始。
主角張佰芝除了和光明之間的關係是雙向的,她和其他人物的關係都是單向的。
這就會導致一個問題:這個主角顯得很不重要。
就是那那都有她,可是她好像跟廢的一樣,就不斷被髮生故事,一點主觀能動性都沒有。
當然,詩人的本意有可能是表現人在命運前的無能爲力。
但這對觀影效果而言是致命的,因爲觀衆最容易代入的就是主角的視角,這種東一頭西一頭的劇情推進,就會讓觀衆跳戲,始終無法融入到電影氛圍裡。
而且這還間接導致了另外一個問題:誰是男主角?
崑崙?
全程像是藏在八樓的2路公交車下的阿杜,也許有心酸,但主角真看不見。
光明大將軍?
他倒是和女主傾城的關係是雙向的,可從觀衆的上帝視角看,他純純一個西貝貨。
無歡?
bt一個,不提也罷。
所以,在電影的前30分鐘,觀衆會陷入到一個遊戲,那就是:猜誰是男主角。
按照電影120分鐘算:開幕30分,發展60分,高潮30分,大致比例是1:2:1。
觀衆猜完男主角後,總該進入正題了,於是在前30多分鐘的雙線故事(傾城線和崑崙線),終於完成合並。
不過還沒等觀衆緩口氣,在影片37分崑崙跳崖結束,再次分開。
沒錯,你沒看錯。
男女主角在影片已經進行了四分之一才相遇,遇見不到四分鐘就愛上了然後分開。
觀衆看完當然是一臉懵逼:
開始了嗎?不,已經結束了。
按照經典的劇本構造:三幕劇。
這時就是第一幕結束,轉向第二幕,到了第二幕,其實這裡的故事也很簡單:
鮮花盔甲是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更讓觀衆的頭大的事情發生了,因爲第一幕是兩條故事線,在這一幕有三條故事線:傾城線、崑崙線和無歡線,兩兩彼此交織,卻始終沒有合併在一起。
從觀衆觀感來看,就是一張亂七八糟的網,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到處都是線,可到處都是洞。
能看出詩人的野心很大,但故事都講不明白,野心終究會變成笑話。
而且在這一幕裡,詩人開始玩隱喻,什麼籠子、風箏、羽毛啊。
這個思路是對的。
因爲隱喻的確可以幫助影片節約解釋的時間,可問題是,觀衆連劇情都沒理順,哪還有時間去注意隱喻?
第二幕結束,整個放映廳裡鴉雀無聲,大家都沒看懂,但又害怕只是自己沒看懂,所以不敢發出任何的質疑聲。
在這種情況下,第三幕,也就是最終幕開始。
當第一幕用了42分鐘,第二幕用了57分鐘,於是,留給第三幕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或者說留給詩人翻盤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如果,他能在僅存的時間裡,將故事給圓回來,也沒問題。
但……
講故事,真不是第五代導演的優點。
於是,整個第三幕開始的節奏就成了:
衝!衝!衝!
從99到105分鐘,陳導真的是硬拉,把三條線硬扯在了一起。
主角們集中在這六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強聯繫:
崑崙獲得盔甲,崑崙去找傾城,崑崙和傾城救光明,無歡審判光明殺王,崑崙說出真相,傾城和光明分手,崑崙和光明獲罪。
6分鐘,六個點。
在這六分鐘裡,故事節奏開始像脫繮的崑崙奔跑起來。
你以爲在接下來的時間都如此嗎?
不,劇情卻在電影的105分嘎吱一聲硬剎車,開始散步。
因爲從105分從121分,剩下的所有時間都發生在一個場景,一場小型話劇,一個情節:
無歡對傾城解釋自己畸戀原因。
是的,第三幕在前六分鐘光速進行了六個情節,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就講一個。
昇華主題?
可在觀衆眼裡,這就好比公交車師傅飆車花了六分鐘連過六個站,勐地剎車,改讓一頭牛花了十五分鐘拉你們到了終點站。
因爲啥啊?
因爲通過無歡對傾城的執念,講訴愛而不得的痛苦,就是整個電影的主題。
這個時候,觀衆又陷入懷疑,男主,真的是崑崙嗎?
在這一幕裡,他大半時間都在樹上吊着,像個猴一樣,看着無歡講自己的故事,勾電影女主角,點影片的主體。
所以最終的結論是,這部電影是三男主。
第一幕的男主角應該是崑崙。
第二幕的男主角大概是光明。
第三幕的男主角好像是無歡。
當觀衆陷入糾結男主的怪圈時,這部電影就已經從地基塌了。
詩人親手推開了國產魔幻電影的大門,結果還沒到一部電影結束,他又掏出電焊,準備焊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