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誠嘆口氣,華盛頓郵報後,自己終於挑大樑一部反映社會現實的好作品。
可惜還是有很多遺憾!
比如主角的視角下,對達到目的設置層層阻礙、通過片中的事實影像的陳述、律師團隊、妻子的支持,這些構成不斷向前的阻力與推動力,深化事件的感情因素,從而從側面烘托主角的人性光輝。
所以他在影片中的形象是立體的,屢屢上鏡的妻子與事務所管理人通過一些片段也可以立的住。
相反對立面杜邦這邊的描述就略顯簡單,前半部分只有杜邦的領導人出鏡,後面除法庭戲份,杜邦的所爲幾乎是從對話中得知的,站在主角對面的最大敵人不由得被扁平化。
一方面導演託德畢竟很少觸及紀實類電影,而以人爲基本單位是他一貫的做法,以主角爲基本單位去擴大事件影響,對於文藝片導演無可厚非,並且對觀衆的情感衝擊並沒有減弱。
另一方面則來自事件改編電影的方向,社會事件改編電影的處理視角方式中,羣像與個人視角都很常見,主要在於導演或者整個製作團隊所期望的效果。
《聚焦》之所以拿下88屆奧斯卡最佳影片,靠的並不是簡單個人情感的同理心,社會事件本身的意義以及人物對位羣像出演冷靜剋制突出整體事件的社會影響,並進一步拉近觀衆的好感,無需刻意、無需濫情。
丁誠認爲社會事件突破口的以反抗題材居多,這類電影需要觀衆與人建立聯繫,有時候可以用更戲劇的方式去塑造這個人物,這點在今年奧斯卡系電影《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中同樣可以找到。
導演設計一個善良樂於奉獻的形象變躍然於屏幕之上,先抑後揚或者先揚後抑再揚也是塑造人物的關鍵手法,同樣事件本身就是揚-抑-揚的過程,典型事件對觀衆情感認同的便利性體現的淋漓盡致。
能夠反應這個事件並給觀衆以啓發就是一部合格的事件改編電影了,做到這點,好萊塢工業似乎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平靜的敘事、剋制的文風、到位的個體塑造再加上適時的陳詞演說,追求劇本流暢、體現故事內核、放棄作者思考的風格在追求作者性藝術電影裡找不到位置,但製片廠維度內所搭建的樸實直白的感情內核會特別適合普通觀衆。
影片的話題意義超過藝術價值,這是毋庸置疑的。電影對社會和法制的推動,韓國《熔爐》是傑出代表,直接推動政府出臺了未成年人保護法。
好萊塢同樣喜歡把一起起真實事件搬上銀幕,讓觀衆瞭解事件的始末,這無疑會加強民衆對政府和公司的警惕性和監控。
我不是救星在國內開了個好頭,可惜沒有繼續跟上。真正好的現實題材電影是需要製作者從骨子裡堅持現實主義的,可能有現實題材,但目前來看還缺乏現實主義。
不得不說導演的表現手法比較普通,會讓人容易覺得無聊,因爲沒有做到情緒上的連貫性。如果說前面一個半小時通過一系列細節讓人的情緒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最後半小時就有點牽強附會,甚至結尾也沒有拉一個高潮。
雖然刻意安排夫妻吵架、暈倒送醫的戲份,但故事進展到這樣的環節,觀衆已經無法被主線之外的情節吸引。
部分情節缺乏說服力,如一開始律師接下養殖場的案子,影片交代的動機是鄉情,並且使用《鄉村小路帶我回家》來渲染情緒,固然感人,但理智上缺乏說服力。
最後半部分角色們全部處於等待狀態,而等待的結果是杜邦公司反悔,作爲一名資深律師,難道開始沒想到這一點?
影片中比洛特把責任都推給了政府和杜邦公司,這都是情緒上的宣泄,如果影片在前面作出一些技術性的交代如杜邦公司的律師找出了法律漏洞留作後路,那杜邦公司的突然反悔就有說服力很多。
因爲導演用八成畫面充斥着冷峻陰鬱的藍色調,大量主觀鏡頭停留於報紙、書頁、照片、屏幕,去體現調查取證收集線索的複雜和艱難。
時間跨度很大,氣氛沉悶又有壓迫感,社會這灘黑水纔是真的深不見底。片尾的一串串數字觸目驚心。
當然導演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人物關係的鏡頭構圖也堪稱典範,將人物的對峙關係、邊緣境遇做出教科書式的展現。在整體節奏感上亦是環環相扣,兩個小時的片長內雖然一次次在生理上能感受到時間在不斷進展,但是每當觀衆覺得案情會套路般地結束時,時間軸的無情碾壓以及案情一次次超脫我們預期、打破體制的進展又會刷新觀衆的觀看動力。
但同時專注於個體小人物是一把雙刃劍,也可能成爲制約格局的最大因素。當視角被確定爲單方面後,故事的講述者便可以通過一些私人化的細節、情感塑造,最大程度地使觀衆移情,但同時也代表着失去更爲廣闊的敘事空間以及更爲客觀的呈現。
在整體風格上的剋制與壓抑,某種程度上對客觀性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微妙補救。但是在人物的展現上,卻難以避免地出現了羣像單薄、向主角靠攏的局面。
關於探尋真相方面的社會題材影片中,移情於觀衆、或多或少地編織一種令人沉溺的情感假象總歸是會削弱真實的力量。
雖然陣容有衝擊奧斯卡的潛力,
但結果丁誠反而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