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鵬和老人一家跪着磕過來磕過去,這麼磕下去也不是辦法。何鵬被弄的有點吃不消。爲了轉移話題,就和老人和小夥子說起了一些家常。
老人受何鵬大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將自己家的身世底細一併和盤托出。
原來,老人的先祖來自於遙遠的東方大陸,具體爲什麼會從那麼遙遠的地方跑到底斯曼來,老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時他的先祖跟隨着一位據說很強的人,隨同征戰到奇瑪大陸的。
老人姓葉,叫葉高。那位小夥子叫葉承風,女人叫孫梅,被抱着灰色眼神的嬰孩名叫葉立榮。葉高的兒子和兒媳因爲去“四神山”告狀,下落不明。
“你們的先祖跟隨的是什麼樣的人?竟然不辭勞苦,跨越了整整跨越了一個大陸?”
“我們的先祖叫葉虎。據說當初跟隨的那位大人,功力非常高,到奇瑪大陸是幫着打一場戰。”
“打仗啊。看來那個功能非常高的人跟你們的先祖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是啊,那位大人據說並不是我們下界的,而是來自於上界的一位大天使長。使的是,對,就和你那杆槍很像的一柄大槍。”
何鵬的流金槍在沒有殺意的時候就已經收起來,現在聽老人一說,隨手又翻出流金槍。流金槍一出,金光四溢,將破陋的簡易房映照的金碧輝煌,那些鬆散的木板構成的牆壁像鍍了一層金。
“恩人,和這柄槍很像,連槍柄上的圖紋都很像。”葉高從懷裡摸出一卷發黑的羊皮,解開羊皮上繫着銀質絲線,將羊皮卷鋪開。
羊皮卷完全解開後,寬大約兩尺。上面記載的文字和圖形,有點類似於日記。這應該是葉虎來到奇瑪大陸後記錄的一些文字。在文字間有插圖,其中有一副圖,跟流金槍完全一模一樣。
“咦,這不就是流金槍嗎?”
“恩人,我也覺得這副圖跟你的槍很想像。”
“不要恩人恩人的,我只是隨便幫個小忙。你就叫我何鵬好了。”何鵬對於葉高一家還是蠻有好感的。
“禮不可廢。受恩公大恩,這是應當的。”
“算了,算了。你們這些人在這些事情上一個比一個頑固。”何鵬想起珀莉到現在還是“大人”叫着,自己說過多少次一點用都不管。
“我的流金槍怎麼會跟到你的羊皮上呢?”
“恩人,能告訴我你這把槍的來歷嗎?”
“我這把槍啊?是一位朋友送的。”
“圖上的這把槍是我的先祖跟隨的那位大人的成名武器,叫流金槍。”
“什麼槍?”何鵬被刺了一樣,跳起來。
“流金槍!”
“不會這麼巧吧。我這把剛好也叫流金槍。”
“那可真是巧了。看來,恩公跟我家先祖跟隨的那位大人,很有緣。”
“嗯。這事我得弄弄清楚。有沒有說你的先祖跟隨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迦南。據羊皮上記載,迦南大人曾經是上界很厲害的大天使長。不知道受誰的追殺來到了東大陸,被我先祖當時的東家小姐所救,後來迦南大人和東家小姐日久生情,就留在東大陸,和東家小姐完婚了。”
“這個迦南還蠻會來事的。被人家救了就把人家上了。有一套。”
“我先祖當時任教的這個宗祠是一個大宗祠,何姓宗祠,專門負責京畿守備。在整個東大陸都能排得上名號。”
“何姓?”
“是啊。東家小姐名字叫何凝香。”
“後來呢?”
“後來,何家宗祠受到一次毀滅性的攻擊,羊皮捲上沒有詳細說,只說那是一次慘烈的對仗,何家宗祠本姓人口五十二萬六千人,外姓人口二十三萬九千人,一夜之間,全部身亡。只有我家迦南大人和東家小姐以及我的先祖逃了出來。”
“這麼狠?”
“嗯。婦女兒童老人無一倖免。”
“媽的,太沒人性了。羊皮捲上有沒說清楚,是誰幹的?”
“沒有說。再後來,迦南大人和東家小姐一路輾轉逃亡,先祖一直侍奉他們身邊。他們三人來到了奇瑪大陸,參加了一場聖戰。戰敗後,迦南夫妻把我的先祖留在底斯曼,他們二人不知道去何方了。”
老人一邊陳述着,一邊緩緩鋪開羊皮卷。到羊皮卷完全鋪開之後,最結尾的部分,像一張地圖的指示圖。上面標着密密麻麻的箭頭。
“這是什麼東西?”何鵬看這圖形很奇特,不自禁的問道。
“據我們家世代相傳,這最後面是通往聖戰古戰場的地形圖。就是迦南大人和我的先祖參加的那一場聖戰。古戰場上有些什麼我們並不知道。不過,這羊皮卷是我葉家最爲珍貴的傳家之寶,古戰場一定藏着什麼我不知道的某些東西。”
“葉家這麼多年都沒有人去過古戰場的啊?去幾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葉家這麼多年來,確實有一些人去過古戰場,這些人都是歷代葉家最強的,可惜沒有一個人回來。”
“那古戰場上是什麼鬼地方?沒一個人回來,一共去過多少人?”
“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幾十個了。後來因爲這件事,從不知哪一代開始,葉家族長下令全族不允許習武。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葉家就開始逐漸的走向衰敗,到我這一代,唉,我無臉面對葉家的歷代先祖的在天之靈啊。”
何鵬聽完這個故事,忽然沒有理由的相信,這個故事跟自己有着某大的關係。他在拖了一地的羊皮卷中找到畫着流金槍的那張圖,再對比着手中的流金槍,怔怔的出着神。
“恩公。”葉高忽然又跪了下去。
“哎呀,你這老是跪啊跪的,我都被你跪得累死了。有什麼話直說了,別再跪了,算我求求你。”
“恩公,這卷羊皮卷是我葉家歷代的傳世之卷。今天,我葉家受你的大恩,無以爲報,還請恩公收下這卷羊皮卷。”
“啊?這不行,這千萬不行。我怎麼能隨便要你的東西,你看你們家這慘樣,再怎麼說我比你現在的情況也要好點。”
“這羊皮卷似乎跟恩公有着莫大的聯繫。如果換着旁人我也不會這麼隨便將我葉家傳世的東西送出去。但是恩公不同,也許這件東西放在恩公處,比放在我葉家要有作用的多。所以無論如何還請恩公收下。”
“我不能收。雖然我是有那麼點感覺這卷羊皮跟我有點什麼關係。但是我不能要你的東西。這不行的。”這樣的話也就何鵬說葉高才行。如果換作狼統領來說,那八成是有另外的含義的。
“恩公,請收下。”葉高說着又要往地上跪,好像跪出習慣來了。
何鵬沒辦法了“好好好,我收了收了。你別跪了行不行?”
這就叫機緣趕着人走。如果何鵬不是好管閒事,這卷羊皮卷跟何鵬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塊去。現在,得來全不費功夫,而且不要還不行。
葉高一家(其實也就兩個有意識的)看何鵬答應收下自己的報答之物,心裡踏實了很多。葉家古訓裡“受人之恩涌泉相報”,現在他們算是將自己的心意送出去了。值錢不值錢一點沒譜,只是他葉家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只有這個了。
葉家在底斯曼不是名門大族。雖然現在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但是葉家先祖是曾經參加過聖戰的人。能夠在那場據說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曠世之戰中存活下來的,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儘管現在虎落平陽,但流在血脈裡的那份驕傲是永遠傳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