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爲什麼
“25年前?怎麼了?”秦沐傻乎乎的問道,也怪他自己先前沒有問清楚底細,人家都這樣大搖大擺上門了,還一臉茫然。
秋蘭聽得這樣的回答也是一愣,緩聲道:“相公他不是有意的……若是你一定要討個說法,我願意一力承擔。”
“哈哈哈哈……”外面的那位笑得很是猖狂,好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樣:“秋蘭,你把他當做你唯一的相公,可惜人家好像不領情,同爲女人,我欽佩你的做法,可是不能抹殺那朱天所做的獸行!若你執意相護,那我只好奉陪了!”
秦沐聽得雲裡霧裡,這兩方之間好像都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他,聽得外面那位如此猖狂,秦沐也覺得自己必須表態了:“我說門外那位,你是不是忽略我的存在了?”
“你?哼!”對方輕蔑的道:“你我還不放在眼裡,雕蟲小技。”話音剛落,整面門板上開始滲透出粘稠的血液,企圖沖刷掉門上那些符。
秦沐臉色一變,手上卻也不閒着,手中的筆沾着陰陽鼎中的符水,飛快的在空中畫下一道符,一氣呵成期間沒有任何停頓。
這道符凌空而立,在半空中一閃而現,悉數沒入門板,外面那位驚得一聲尖叫,緊接着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你是執意要攔我了?”許是見着打鬥行不通,外面那位的聲音變得異常嬌媚,語音中伴隨着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若秦沐只是一個普通人,很可能一頭扎進這個帶着毒刺的陷阱裡,只可惜秦沐一天到晚面對着的是以魅惑著稱的狐狸精,雖然這隻狐狸精還沒有成年,但是秦沐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
“那又如何?”秦沐眉頭一挑。
“你這是助紂爲虐,你不知道這人犯下多大的罪過,他這是罪有應得,你憑什麼攔我?!”伴隨着這句話的是一記如同重錘般的轟鳴聲,當初秦沐爲圖省事建造的木門似乎承受了一記相當嚴重的打擊,一個貌似鋤頭般的東西伸了進來,從那不大不小的洞裡可以看見外面邱老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看着面目黑沉、兩眼無神的邱老六,秦沐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本來他以爲之前的邱老六隻是由對方幻化而成,卻沒有想到她是直接上了邱老六的身。
要說這邱老六,也算是朵奇葩了,天生的陰陽眼,能見各種靈異事物,可偏偏還沒嚇破膽,早在秦沐師父帶着秦沐隱居至此的時候,邱老六就已經在這了,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學徒,給他老爹的飯店打打下手,後來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對,自個兒弄了個鬼夜市,從此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邱老六雖說不像秦沐這樣,有個師父系統的教一些陰陽事,可到底是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邱老六有着自己一套防禦鬼事的土法子,若是普通的鬼魂,是沒那麼容易讓邱老六的身的。
秦沐臉色暗沉,深吸一口氣,手中的判官筆再一次點向陰陽鼎,一氣呵成一個巨大的符咒凌空出現在木門面前,在邱老六再一次揮動手中的鋤頭之時,朝對方蓋了過去。
“滾!”秦沐強壓住因靈力損耗過度的氣血翻涌,斷喝一聲,似乎周圍有無數個秦沐在齊喊:“滾!滾!滾!”
邱老六面色一變,兩眼一翻,手中握着的鋤頭軟軟的扔在地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邱老六的體內離開,秦沐連忙打開門跟上,手中出現一張剛纔寫好的喚雷符,飄向那移動的物體,開門的那一剎那飄忽而過,雙手接過邱老六軟倒的身子,放平。
喚雷符輕易的貼上對方,天一下子陰沉下來,一道拇指粗細的閃電突兀的從天際而至,穩穩當當的打在對方的身上,那物體淒厲的尖叫一聲,不見蹤影。
那尖叫的聲音令人起雞皮疙瘩,可是面對這樣一個東西,秦沐起不了絲毫的憐憫之心,他無法去定論誰對誰錯,只是眼前的這位,已經怨氣沖天,若再讓其發展下去,怕是一個寧城的人都不夠死的。
秦沐定定的望着那東西離去的方向,吩咐小白帶着邱老六回到房內,這才關好木門,他知道,這臨陣磨槍寫下的喚雷符看着威力大,實質上只能說是一般,而對方的實力卻令他驚訝,雷,是世間污穢之物的剋星,就算是喚雷符的威力有限,可劈散對方卻是輕而易舉的,但是那東西只是重傷逃逸。
她還會再來的。
秦沐腦海中浮現在陰陽鼎裡面看見的那副美人圖,那傾國傾城的臉上爲何會有這樣重的怨氣?
魂靈的修復能力可比人快多了,秦沐無聲的苦笑:“小白,下次買個防盜門吧……”
小白費力的把邱老六那身子拖進大廳,“砰”的一聲丟在地上濺起不少塵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沐沐,那傢伙還會在來的,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那怎麼辦,這破門上畫了符,擋得住鬼魂擋不住人,再多來兩個邱老六,我這房子都得塌了。”秦沐雖然是笑着,卻強力壓制住體內的氣血翻涌。
剛剛強行凌空畫就兩個符,對靈力的損耗是極大的,尤其是第二個,由於秦沐動了真怒,用得是比較複雜的一種驅除符,若是一般的魂魄,在從邱老六的身體裡出來就得消散。索性這次都畫成功了,若是沒成功,估計現在就得跪了。
“這次是什麼東西,秦沐,你那診金可真要少了!”當初還覺得秦沐收費比較狠的小白,在看見自家主人呢一臉的蒼白以後立馬改了口。
“我也覺得,只可惜不能再修改了。”秦沐邊說邊開始打坐恢復,他也不確定那東西什麼時候來,或許再害一個人她就能恢復到鼎盛狀態,或許下一秒她就會出現,當今最重要的是要在這危急的時刻恢復自己,能恢復一分是一分。
小白見秦沐已經開始打坐,便不再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秋蘭一直漂浮在半空中,有些擔憂的看着秦沐的方向,小白聾拉着個頭的樣子讓她覺得很好笑,便道:“你不用擔心,你家主人自是沒事的。”
“那當然,還用你說!”小白對這個傾城的女子並不是很感冒,一想到這貨居然是從朱天身體裡面出來的便覺得彆扭:“你怎麼會在他身體裡?”
“爲了保護他。”秋蘭看向朱天的眼神很是溫柔,讓小白不由得抖了抖毛,它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肥頭大耳的大胖子,居然也會有人喜歡?
“爲什麼?”小白悶悶的道。
“我從小就喜歡他了,重華讓我重活一次,做他的妻子,我很是滿足。”秋蘭一臉幸福的望着朱天。
重華?就是秦沐那個從未謀面的師父?小白那八卦的火焰濃濃燃燒:“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我本是一株修煉了百年的蘭草,而我的居住地,便是朱天所住的房間裡,我看着那個小男孩從出生到成長……”秋蘭緩緩道來。
這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秋蘭那個時候作爲一株剛剛修煉到靈智初開的蘭草,戀上了那個經常給她澆水,陪她說話的小男孩,可她還不能化作人形,她無法陪伴他左右,隨着這個男孩年齡的生長,他越來越成熟,再也不會受了委屈就抱着她傾訴衷腸,再也不會溫柔的爲她除草澆水。
可她的愛戀卻是日益漸長,當這個男孩越長越大,到了那日娶妻之時,新娘子因不喜蘭草,他便將她棄於荒野。
而秋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重華,也就是秦沐的師父,以一盞孟婆湯爲價,進行交易。
重華讓秋蘭重生成朱天命中註定的那個妻子,而朱天還是生在朱家,他們是家族聯姻,從小的娃娃親,她愛他,可他對她只有敷衍。
“他這麼對待你,你不後悔麼?”小白聽得有些惆悵,這小狐狸一直是天真爛漫的性子,除了偶爾同秦沐看點哀傷的愛情劇,在它的世界裡,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秋蘭這樣的付出,小白很是不解。
秋蘭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我不懂……”小白陷入沉思,仔細想了想:“那他現在對你好麼?”
“我不知道25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重華將我重生爲人類之後,封印了我大部分的能力,然而在大概20多年前,我預測到朱天會有一場大劫……所以……”秋蘭陷入到了從前的回憶當中。
“所以你就釋放掉一生的精元,用最後的靈力保護了朱天。”秦沐不知道何時醒來,打斷秋蘭的話說了下去,凝視着秋蘭一會,搖了搖頭:“師父不該心軟留下你一分能力的。”
小白眼圈紅了,它突然覺得這世界上竟然有比電視劇還要跌宕起伏的事兒,她伸出小手摸向半空中飄蕩着的秋蘭,毫無意外的手卻穿過了她:“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秋蘭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朱天,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撫摸着朱天的臉龐,可她的手依然穿過了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