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涼亭中,久久無聲!
因爲沉默,周圍更見蕭瑟與淒涼,那一股莫名的冰冷,不知不覺的,迴盪在這天地中,令人太不能接受了。
“墨流雲!”
洛北輕喝:“過去種種,難道,就真的令人如此的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嗎?曾經你的那般氣概,又到哪裡去了?”
墨流雲無聲笑道:“我何曾有什麼氣概可言,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人罷了。”
“原來是爲了女人!”
洛北不由也是無聲苦笑了下,千年前,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倆個人,互相視對方爲最大對手,在星空之下,雙雙起誓,定要到達最高處,破開蒼穹,去看無盡天穹外的風景。
可是,倆人的經歷,卻驚人的相似,都在一個女人身上,有了近乎相同的下場。
誠然墨流雲人未死,可心已經死,活着,還有什麼用?
“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當年的你,還沒有所謂的紅顏知己。”
墨流雲道:“在你隕落的三百年後,我遇到了一人,知心人!”
洛北非常瞭解墨流雲,曾經所有的心思,全在武道上,那種執着讓人動容,能讓他說出知心人三個字,非常不簡單。
“其實故事也很簡單!”
墨流雲道:“我遇到的那人,不說她是刻意接近,抱有所謂的目的,可實際上,她卻並非是心屬於我,和我在一起,她只想得到她想要的,對她而言,我可能,只是一個利用的對象而已。”
“她想要什麼?”
洛北森然的道:“權勢、或地位?亦或是修煉的速度?”
“都有!”
墨流雲道:“她要的太多,但是,我心甘情願,無論她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都會傾盡全力爲她去得到,哪怕她要的,是在天涯宮中至高無上!”
洛北眉頭不由一皺,又是天涯宮。
“既然她要的,你都願意給她,那想必,至少你在她哪裡,有着足夠的利用價值,以你的天賦與潛力,這種價值,會一直持續下去,爲何現在?”
這話很不好聽,卻是事實!
利用一個人,看的是這個人有沒有利用價值,而墨流雲,此一生,都有足夠的價值可以去利用。
墨流雲默然片刻後,道:“倘若,她要的,是你的全部,又如何?”
洛北問道:“全部?什麼意思?”
“修爲、實力、神魂!”
這一句話,墨流雲說的很輕描淡寫,洛北卻聽的一股逼人的寒氣,從內心之中,瘋狂的席捲出來,然後傳遍全身。
“她要的,還真夠多,她以爲她是誰,真覺得,你的心在她身上,那麼,便可仍她索求了?”
墨流雲搖頭,道:“或許,你可以說我走火入魔了,對於她的過分要求,其實我並沒有在意太多,我以爲她很苦,便盡心的去幫她,我也相信自己,定然可以爲她拿到她想要的一切。”
“那爲何現在?”
洛北眉頭一皺,他倒是無法去說墨流雲走火入魔了,感情的事情上面,向來都是盲目的,墨流雲如此執着的一個人,顯然會陷的更深。
沒有人可以在感情中保持理智,說到底,他洛北亦是這樣,否則,千年前怎會隕落。
墨流雲不由冰冷的道:“人,都太自以爲是,都不願意去相信他人,尤其是那些本就心懷不軌之輩。”
“她太貪心,當我給了她,她所要的一切之後,竟還不滿足,想要借我之手,去滅掉黑暗森林!”
洛北的心,越發的森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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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好大的野心,也果然不滿足,連黑暗森林都想佔爲己有!
墨流雲苦笑道:“從那一刻起,我方纔真正明白,她是在徹頭徹尾的利用我,心灰意冷下,我決定離開,可在離開前的那晚,她下毒了。”
“等我醒來後發現,一身修爲,付諸流水!”
洛北冷冷道:“觀你現在,絕不像是一個廢人,你的修爲,只怕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所以心傷心死,不在留戀這世間了?”
不得不說,與自己比起來,墨流雲承受的,要更加之重,畢竟從頭到尾,他就是一個悲劇,他所認爲的,不過只是利用,更可笑的是,明知是利用,還是身不由己的陷了進去。
當然,洛北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當年所謂的青梅竹馬,究竟有沒有真心的愛上過自己。
墨流雲笑了聲,緩緩道:“有一件事,說來你不信,我也覺得極不可思議。”
“在我被當條野狗,給扔出天涯宮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所喜歡所愛上的人,和我朝夕相處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意思?”
這句話,洛北太聽不懂了。
“雙胞胎姐妹!”
墨流雲冷冷道:“與我認識的,和我遊歷這天下的,是妹妹,而在天涯宮與我朝夕相處的,是姐姐!”
“呃?”
這是故事吧?編出來的吧?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些。
墨流雲都忍不住苦笑:“妹妹溫柔,姐姐素來有野心,知道妹妹認識了我,並讓我爲之傾心了後,便李代桃僵。”
洛北問道:“那,妹妹呢?”
“一直被囚禁着,當知道我那樣的下場後,她發了瘋的衝出了天涯宮來找我,最後死在了我的懷裡,沒說多少話,唯一遺言,讓我好好活着,不要怪她姐姐,無論如何,都不要報仇。”
墨流雲看這山谷,道:“離開天涯宮後,我抱着她的屍體,行屍走肉般的晃盪在這世間上,最後遇到了李天放,也就是昊陽殿之主,就來了這裡。”
“她,就被葬在這個山谷中!”
“我想過陪着她,離開這個世界,可她的話,我不能不記着,縱然活的生不如死,她讓我活着,我就要活着,雖然,不能活的很好。”
洛北默然,許久後,問道:“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如今,在天涯宮內,什麼身份?”
墨流雲看了他一眼,道:“想幫我報仇?算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放下了。”
“放下?”
洛北嗤笑,淡然道:“那麼,你可知道,當年的我,爲什麼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