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戰鬥，比唐正想象的更加簡單。
因爲一粟學宮在對陣黑島學宮的時候，展現出來的不講道理的暴力和血腥，讓他們的對手打得十分緊張。
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不是太成體系，一個小隊五個人之間的配合，也都並不算很順暢，溝通也有一些問題，不過，也算是很盡力的表現了。
只能說，營林學宮比較倒黴。
因爲一粟學宮和營林學宮一戰之後，唐正他們的“惡魔光環”算是消退了一些，其他學宮也都知道了，他們只有對黑島學宮，纔會下那樣的黑手。
和其他學宮的戰鬥，都還是在正常切磋的範疇，並不會場場都搞出那樣讓人恐慌的大屠殺。
可是，正因爲一粟學宮這樣的表現，讓很多學宮都產生了激烈的討論和思辨。
“我覺得，學宮論武會還是有點問題，像一粟學宮這種，在學宮論武會上的表現，和真正在絕境下爆發出的實力，相差可能會非常大。”
“學宮論武會是不是有點太和平了……”
“我覺得，可以弱化一些擂臺保護，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我們會不會越打越差？”
唐正聽着這些討論，笑了笑也沒發表意見。
畢竟，他們的年紀。就是處在一個懷疑、否定和反思的過程中，如果一粟學宮和黑島學宮的一戰，激不起一丁點浪花，那纔是讓人絕望的情況。
一粟學宮之後的幾天，都沒有排到什麼戰鬥。
不過，在第四天的時候，唐正他們正要調整狀態。迎戰他們正式論武會的第三個對手的時候，一件大事讓整個學宮論武會直接暫停！
秦嶺學宮在對陣峰鐸學宮之中，峰鐸學宮有一名叫於瑞的武者，不惜犯規使用“無極妖牙”，試圖擊殺秦嶺學宮的秦渺，雖然被阻止了下來。但秦渺還是身受重傷，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因爲這次惡性事件，學宮論武會暫停三天。
然後，關於秦渺重傷不醒的細節，很快就傳了出來。
“我聽說，那個於瑞其實已經廢了……他來學宮論武會就是跟秦渺換命的。”
“什麼意思？”
“說是在溯世問星塔裡，被秦渺害了……”
“不是吧？溯世問星塔？那問題恐怕還真不小！”
“就是說啊。看不出來秦渺那樣一個人，竟然會在溯世問星塔裡做出害人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好像峰鐸學宮的所有教官都是知情的！”
“嘶……他們瘋了？”
“不管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是什麼樣，峰鐸學宮估計也不會存在了……”
“可惜，朝陽秦家。聽說以前就跟天秦世家有舊怨，他們又不是什麼大世家，而峰鐸學宮是他們僅有的三個學宮之一……這次事情處理不好，也許會有大隱患。”
因爲學宮論武會暫停。幾乎所有學生都在關心這同一件事情。
來參加學宮論武會的武者，至少有一半都是今年去過溯世問星塔的學子。
溯世問星塔裡發生了有意害人的事情。他們也都心有餘悸。
秦嶺學宮一開始的態度，是非常強硬的。
秦渺從溯世問星塔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養傷，這次出來參加學宮論武會其實有些勉強。結果，竟然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救活了，他的前途基本也毀了。
要知道，秦渺現在還是第二順位的世子人選，如果天秦世家的世子秦融出了什麼問題，他應該是可以立刻頂上的。
可是，這次學宮論武會之後，他可能永遠跟世子之位無緣了！
星曜大陸幾十億的人，世子卻只有八十一個，更何況，這還是天秦世家七大頂級世家的世子人選之一，更是事關重大。
秦嶺學宮非常生氣。
整個天秦世家也都爲之震怒！
如果不是分封令的約束，天秦世家就爲這一件事情，滅了朝陽秦家，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即使退一萬步說，秦渺就算不是這個身份，以他的實力，以他的資質，在學宮論武會上損失這樣一個前途光明的武者，對於天秦世家以至整個人類，也同樣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朝陽秦家，一下陷入了整個疆內的指責之中……
可是，事情發生在學宮論武會，卻也在學宮論武會來了個大轉折！
三十名武者竟然聯名血書，控訴秦渺在溯世問星塔的惡性，其中包括故意指錯路、在主星星眼周圍下絆子、在主星試煉中惡意傷害其他武者等等等等……
他們之中很多人，都因此而提前結束了溯世問星塔之行。
雖然沒有像於瑞那樣，星脈受損嚴重無法修復的，但是，多多少少也都影響到了他們的前途。
這三十名武者，來自二十個不同的世家！
即使對於天秦世家而言，這樣突然而來的壓力也太大了……
，因爲這一封血書，天秦世家的態度，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強硬了。
秦渺沒有甦醒。
事情一下陷入了僵局。
……
“秦渺不是那樣的人。”
整整一天的時間之後，冷戰纔對唐正他們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概是因爲冷戰在翡石城的城主府事件中，太過於相信冷家的世代忠良，導致了唐正他們陷入了危險，所以，在這次事情裡，他沒有第一時間表態。
但是，聽完了那些武者對秦渺在溯世問星塔裡，那些行徑的具體描述之後，他還是把憋了一天的話說了出來。
“我也許會相信秦渺在溯世問星塔裡有一些行動，但是，我不相信會是那種不入流的小動作。”冷戰說道。
“可是，這麼多人，不會全部都在說假話吧？”江勿言說道，“而且誣陷秦渺有什麼意義？他又不是天秦世家的世子。”
“那就是天秦世家的世子，覺得秦渺有威脅，所以……”孟風華猜測道。
冷戰搖頭：“沒有那麼複雜。秦融眼高於頂，別說是一個秦渺，十個秦渺加起來都不會讓他覺得有威脅。而且，如果他真的覺得秦渺哪方面有威脅，他會直接殺了秦渺這就是頂級世家的世子！”
孟風華點了點頭。
早年的冷戰，跟天秦世家的同輩接觸比較多，對他們的瞭解自然更多。
不過，他說的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個人的想法，不足以和事實對抗。
“唉……”唐正在一邊聽了半天，露出斜向上四十五度角看天的欠扁式憂傷，輕輕嘆了一口氣。
“有話說話。”唐小糖沒好氣地道。
“我在想，我要不要管這個閒事……”唐正臉上的猶豫，顯得很沒誠意，一副“你們快來叫我去管啊”的表情。
“你？管這件閒事？”江勿言愣了一下，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的是你怎麼管？
整個天秦世家都僵住了的事情，唐正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唐正把玩着手中被秦渺特意送過來的雨花印：“秦渺是陸煌的朋友，不然，我還真不想管這檔子閒事……”
唐小糖一臉懷疑：“不是吧？夫子你居然也有對閒事不感興趣的時候？”
唐正差點一爪子把唐小糖的腦袋按進桌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你就算想要管，怎麼管？”冷戰等唐正和唐小糖鬧完，到底還是問出了重點。
江勿言和孟風華，也都盯着唐正。
唐正繼續毫無誠意地撫着額頭：“怎麼管，很容易。”
“你上次要證明陸晚棠一個人說謊，就已經不容易了，現在證明這麼多武者說謊，反而容易？”江勿言道。
“不，你搞錯了，那些武者沒有說謊。”唐正搖頭。
“沒有說謊……”冷戰有點不太明白唐正的意思了，“你說的管閒事，不會是幫他們證明秦渺有罪吧？”
“當然不是，我知道秦渺是什麼人，因爲，我在溯世問星塔裡，遇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秦渺！”唐正說道。
“那你……”唐小糖正準備開口，就被唐正虛按了一下手。
“我遇到的那個是真的秦渺……”唐正補充了他剛纔沒說完的話。
真的秦渺！
冷戰他們一下就恍然了，既然有真的秦渺，那就是說溯世問星塔裡，還有一個假的秦渺？
孟風華下意識地理了一下思路：“所以，那些武者以爲自己遇到的是真秦渺，他們並沒有說假話，而秦渺被假冒了，他也沒有做過那些事。”
江勿言微微皺眉：“可是，真假的事情，天秦世家應該已經提出過了，雙方各執一詞，也沒用吧？”
“確實如此，可是很不巧地，我不但遇到了真的秦渺，連那個假的……我也遇到過一次。”唐正攤開手，笑着道。
“夫子……”唐小糖有點發暈，“你在溯世問星塔裡到底做了多少事啊？”
“對啊，就因爲我在溯世問星塔裡，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要管這件事，我就必須暴露出很多東西……”唐正第三次毫無誠意地撫着額頭，嘆氣道，“可是，很多事情說起來會很麻煩，唉，難辦啊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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