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那我們等下去超市看看,有沒有賣的。小冉到一趟C城不容易,也讓你嚐嚐C城的特產果。"

女子聽言呵呵的笑着,指着稍高過頭頂的樹枝,"羅浩,羅浩,你摘幾片銀杏葉給我吧。"

男子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小冉要銀杏葉幹嘛,你看,葉子都是暗黃色的,都快要落光了。"說着指了指滿地的落葉。

莫小冉雙手拉着男子的手掌,耍賴性的撒着嬌,"我就是想要麼,你摘一串給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男子掂起腳尖,折了一段銀杏枝遞給了她,看着枝上密密的圍着一圈深黃的扇葉,她抿着脣笑得一臉燦爛,如同得了某種渴求已久的東西。

男子心裡犯着嘀咕,卻也沒有再問。

到了超市,女子簡單的挑了一些聖女果,買了一盒青菜沙拉。

想到還沒有吃晚飯,稍逛了一下,就走了出來。

她知道,男子是要吃米飯的。

在一家不算大的餐廳坐下,看着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飯,還有他喜歡吃的回鍋肉,女子就那般靜靜地看着他,嘴角依然勾起,眼眸深處,卻又是一片蒼涼。

怕是男子又忘記了不久前才說的,要買銀杏的果給她吃的話。

這兩天,跟着男子出門,她沒有帶錢。

每次出門前,她要帶包出門的時候,男子就問,小冉,你帶包乾嘛,又不帶什麼東西。

她本想說,我習慣出門帶着包,帶着錢包,然後在不經意間發現極是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就可以買下來。

每每話到嘴邊,她就又想起男子曾說過的話,"我是男人,我要我的女人用我的錢,而不會去用她的。"

然後就在心裡揣摩着,自己到底,在沒在他的心裡。

是不是,男子在介意,那到底介意是她用了他的錢,還是不用他的錢,纔會出現那般陰晴不定的表情。

"小冉,你就吃沙拉啊,還要不要吃了,我飽了。"男子用面紙擦試着嘴角,問着坐在對面的女子。

"不要,我不餓了。"

"羅浩就不吃了,你真吃飽了麼。"

男子嗯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水間,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哈。"

她看着男子漸遠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終於,眼角滑下了一滴淚。

她忍不住地想,她來C城找他,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如果一直不見,一直在網絡裡卿卿我我,要比現在,面對面卻沒有話要說,要幸福的多。

可是爲什麼呢。

到底是哪裡發生了變化。

是她沒有網絡裡漂亮了,沒有網絡裡溫柔了,還是沒有網絡裡體貼了,還是因爲,現實中的自己給不了他那種讓他想靠近的感覺了。

爲什麼他也不告訴她他心中的想法了。

網絡上,他們不是無話不說的麼,身體上的秘密,心中的秘密,不都分享的麼。

連同屁屁上的痣在哪裡,是什麼顏色,都有什麼說法,都討論過的,不是麼。

男子很快回來,看着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的女子,心竟然不會疼了。

這兩天,他也感覺到了女子稍沉重的心情。

他也知道,是他的原因。

對於眼前的女子,他真的做不到,如同在網絡裡那般。

他越發的覺得,夢是真的醒了。

他真的是做了一個戎長的夢,迫切的渴望得到夢裡那件美好的東西,可是當那件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突然醒悟,然後迷惑,夢怎麼就成真了呢,他只是在夢裡渴望啊,這麼一想,就嚇了一身冷汗,然後仔細看看,眼前的東西不似夢裡美好,心中的感覺就越發的淡了去。

他試着去接受她,去愛她。

可真的,力不從心。

看着身邊的她,想到的,都是以前的那個她。

然後拿她跟以前的她對比着,然後更加失落。

怎麼還不如以前的美好。

他搖了搖女子的肩,"小冉,我們走了。"

"還要不要再走走,還是直接回家?"

莫小冉恍過神來,看了一眼放在肩膀上的手,再轉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拉回縹緲的思緒。"羅浩,回家吧。我們走去公交站。"

站起身,習慣性的去拉男子的手,卻被男子輕輕的避了去。

停在半空的手臂僵了一下,緩緩的放下,跟在男子身後,走了出去。

公交站站了三三兩兩的人,或朋友,或情侶。

有的情侶親密地抱在一起,親呢地嬉笑着,看得莫小冉眼眶猛地一紅,忙仰起頭,不停的眨着眼,想泛去眼角的溼潤。

她一直習慣這個動作,每每委屈得想掉眼淚的時候,她就45度仰望天空,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感覺心情平定了一些,她轉身,雙手抱着男子的頸子,搖擺着身子耍賴,"羅浩,抱抱你的女朋友唄,你看看人家。"

說着向小情侶的方向撅着嘴。

男子的目光順着看過去,年輕的男女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親吻着。

再把視線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有點蒼白,冷風吹着在散落下的頭髮,在眼前漂盪着,牙齒輕咬着下脣,目光中帶着羨慕與期待,帶着幾分楚楚可憐。

莫名的,一陣心疼。

自己在做什麼,對她如此冷淡,連情人的親密,都要她如此期盼。

伸出雙臂,猛地把女子緊緊地抱在懷裡,不停地呢喃着,"小冉,小冉。"脣瓣嘶磨着女子的耳畔,輕咬着她小巧的耳朵,"小冉,明天,我帶你去遊樂場,帶你去吃小吃,帶你去看4D電影,好不好。"

"我不是你一直期盼坐木馬麼。我們一起去坐旋轉木馬,坐在同一匹馬上,相互依偎着,好不好。"

女子剛剛平靜的心又一陣狂跳,忍不住又回了眼眶,不停的點着頭。"好,好,我們一起去坐木馬。"

聲音顫抖着,欣喜中透着激動,又夾着難掩的沙啞。

男子的脣留戀在她的頸項間,來回哈着熱氣,直到耳邊漸漸傳來女子清淺的嬉笑聲。

"小冉笑了,我就開心了。呵呵。"

"不要這麼壓抑,我喜歡笑的小冉。你不開心,我也會跟着難過的。要開心,好不好。"

莫小冉摟着男子的脖子,拼命的點着頭。"嗯,小冉開心。"

"小冉不讓羅浩難過。"

等兩個人回到家,已將近十一點。

男子去洗澡。

莫小冉沒有開燈,站在黑暗中,從男子三十七層的陽臺上望下去,除了明滅的燈火,一片寂靜。

被高矮不了的樓層包圍着,擡頭看到的也是一片長方形的陰暗黑空。

偶爾明起的燈光像是被圍困的小獸,看着滿天的黑暗,感覺不到希望的方向,亮起又滅掉。

她理着自己凌亂的心緒,猜測着男子的心,回憶曾經的美好,以及男子不久前說過的話,網絡里約定的一切。

她開始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分不清,現實中男子給她的感覺都是真的,還都是她想象出來的。

天蠍座的男子生性多疑,不易交心,可熱情的白羊真心付出的同時,何嘗不在期待熱情的回報,白羊座的莫小冉也是一個感性的女子,害怕被傷害,害怕被騙。然後幻想,自己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只想要一份平凡的愛情。幻想,錯落年間,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誰會許我一世安然,繁花落盡時,陪我地老開荒,執我之手,許我地久天長。

遇到這個男子的時候,她以爲,就是他了。以爲,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值得她放掉一切,爲他,輾轉流離,只爲愛他。

他就是那個用肋骨造就了她卻遺失了她的男子。

上天註定,她會回到他的身邊,融入他的體內。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在她已經決定好好愛他的時候,他卻在猶豫了,在閃躲了。

男子從浴室出來,看着空空的臥室。心猛地一緊,她不在。

轉身到客廳,也沒有。他輕喚着,"小冉,小冉,我出來了哦。"

隱在黑暗中的女子沒有出聲,看着男子閃轉的身影,又勾着嘴輕輕的笑了,他在着急她呢,看不到她的時候,會擔心她,會尋她呢。

男子來到陽臺,看着黑暗裡那瘦弱的身影,走向前,把她抱在懷裡,發現她竟只着了一件寬大的T恤,還光着腳。心中一緊,打橫把她抱在懷裡,就欲往臥室走去。

女子抓住他的手臂,輕輕的開口,帶着幾分迷離。"羅浩,羅浩,不要進去,好不好。"

男子停下,把女子放在陽臺的小沙發上,摸了摸她冰涼的腳指,"小冉,不冷麼。"

女子嗯了一聲,"冷。但…"

女子深呼吸了幾下,給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氣。

……

這個男子,在這個時候,身心都是屬於她的吧,完全屬於她,只屬於她。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莫小冉才從牀上爬起來,看着身邊空空的被壓出一個淺坑的被窩,已經沒有了溫度。

莫小冉光着腳走到陽臺上,沒有人,她望了一眼飄着細雨的天空,冰涼的風拍打在臉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面又泛起淡淡的涼,爲什麼連同C城的天氣,都好像在欺負她,從她到了C城,一直都是灰濛濛的,現在竟然還飄起了雨,吹起了冷嗖嗖的風。

轉身到了客廳裡,依然沒有人。心想,他有事出去了吧,看她睡得安穩,捨不得吵醒她。

又轉身去了浴室,還好一直都有熱水。任由熱燙的水打在頭上,臉上,胸前,背上,莫小冉試着讓水溫來溫暖自己的軀體,卻發現,即使水這般的燙,也溫暖不了冰涼的心。

直到全身都泛起了暗紅,她才伸手把水關掉,套了一件寬大的T恤轉回臥室,發現男子已經回來了,坐在電腦前,看着新聞。見她走了進來,"小冉,你洗好了,醒了多久了。"

"餓了沒有,穿好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莫小冉嗯了一聲,"我很快就好。真的感覺好餓了。"說完呵呵的笑着,"羅浩,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出去幹嘛去了。"

男子笑了一下,"沒事,我早上醒來,覺得有點不舒服,出去買了點藥。"

莫小冉聞言一愣,"啊,不是好好的麼,怎麼突然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緊?"

也顧不上理滴着水的頭髮,走到男子面前,就欲往他額頭探去,"發燒了沒有。"

男子輕扭過頭,避開女子探來的仍帶着潮溼的手,"沒事哈,小冉,去擦頭髮。"女子伸在半空中的手,沒能觸摸到想觸摸的溫度,帶着幾分無奈的滑了下來。"我剛擦過了,可惜毛巾不幹。"

然後伸手從桌上的紙盒裡抽了一小疊面巾紙,覆在了頭髮上,讓它慢慢的浸去發稍不停滴下來的水滴。

反覆幾次,頭髮就乾的差不多了。

男子看着她這般動作,沒有說話,眼眸深處閃着明滅不一的光。

擦試了頭髮的女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把溼透的面紙丟進垃圾桶裡,就去箱裡翻要穿的衣服。

"羅浩,感覺今天好冷哦,我們穿那套情侶的羽絨服好不好。"

女子從箱裡拿出那件灰白色的小羽絨,在身上比了兩下,"好看麼?你的那一件呢?"

男子指了指牀頭淺藍色調的衣櫃,"在櫃子裡呢。今天你自己穿,好不好,你看,我都穿好了,還要再換…"

女子拉開衣櫃,看着安靜地掛在那裡的同款的灰羽絨,伸出手去摸了摸,入手微涼。

衣領處還帶着未被剪下的吊牌。

"羅浩,你沒穿過這件衣服啊?"

正文_第八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四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三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四章正文_第三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一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六章正文_第八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十一章正文_第三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十九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十一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二十章正文_第二十三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六章正文_第四章正文_第六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三十七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三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三章正文_第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二十一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
正文_第八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四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三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四章正文_第三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一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十六章正文_第八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十一章正文_第三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十九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六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十一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二十章正文_第二十三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六章正文_第四章正文_第六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一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三十七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五章正文_第二十六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三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九章正文_第三十五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十五章正文_第三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八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章正文_第二十八章正文_第十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三十章正文_第二十三章正文_第十三章正文_第二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九章正文_第二十一章正文_第九章正文_第二章正文_第十七章正文_第三十二章正文_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