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幹練不失優雅的套裝,臉上化着精緻的淡妝,挎着名牌包包,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兒。反觀他,穿着居家服,圍着圍裙,一副居家男人的打扮。
他堵在她跟前,雙手插在褲袋裡,表情很嚴肅,“吃過飯再走!”,居高臨下地睨着她,衝她下命令。
喬冉不依,雙臂環胸,右手食指上戴着那枚她常戴的藍寶石戒指,她揚着瘦削下巴,“陸寂琛!你少管我!”,說什麼做忠犬,不,忠狼,她吃不吃飯,他都管着,態度還很強硬!
“看你瘦的,面黃肌瘦,再多的粉和腮紅也畫不出自然健康的美!”,他突然俯下~身,捧着她的臉,拇指擦拭她臉頰上的粉,嫌棄道。
“你——”,她皮膚真的有那麼差麼?
到底是個女人,還是愛美的,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很不舒服。
“這就是三餐不正常的後果。”,他輕聲地說,抓~住她的手腕,快速走去餐桌邊。
“我沒時間吃!陸寂琛,你煩不煩?!”,她氣惱地說,眉頭緊皺。
“別生氣,生氣老得更快!喬冉,你以爲你還十七麼,你都要二十八了!”,陸寂琛不容她反抗,將椅子拉開,推她坐下。
一盅燕窩擺在面前,貌似是附近的一家燕窩店送來的,他們提供煲好送餐上門的服務,當然,價格不菲。
就喝一盅燕窩吧,也沒幾分鐘時間。
她拿起湯匙,就要喝,卻被他攔住,“先喝杯溫水。”,他沉聲道,他也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尤其這幾年,不過,曾經會。
以前也是,吃早餐之前,他會塞給她保溫杯,先喝完水才能吃。
“真煩人。”,她嘀咕了句,握着杯子,“咕嚕咕嚕”地喝下,溫度居然剛剛好,不冷不熱的,溫水從喉嚨沿着食道,緩緩注入胃裡,很舒服。
陸寂琛不惱,她拿起湯池,快速吃了燕窩粥,“現在可以走了吧?陸總!”,這混蛋,陸氏就不忙嗎?他可是CEO,這樣下去,遲早被董事會開了!
“這些,都得吃完。”,他將一隻盤子推倒她面前,有生菜,有雞蛋,有培根。
“我沒時間跟你吵。”,說罷,拿起叉子,快速地吃,陸寂琛在她對面坐下,喝了杯牛奶。
她很快吃完,擦了擦嘴,去洗手間洗了手,快速出來,快速補妝,陸寂琛走到她跟前,“你吃個早餐,前後也就十五分鐘時間,吃飽了,做事才精力充沛,精力充沛了,效率纔會高。”,他指着腕上的表,跟她講道理。
喬冉忍不住冷嗤,“陸先生,我不是小孩。”,說罷,立即轉身。
陸寂琛笑笑,跟着她去玄關口,“今天降溫了,穿雪地靴吧,到公司再換。”,玄關口放着一雙時尚且保暖的雪地靴,還有一隻鞋盒,喬冉狐疑地打開盒子,裡面真有一雙皮鞋。
他搶過,蓋上鞋盒,塞在袋子裡,遞給她,喬冉穿上了雪地靴。
她是非常怕冷的生物,尤其冬天,雙腳冷得如冰塊。
“你不上班麼?”,見他沒有要出門的架勢,她問。
“在關心我?”,他笑着問,她抓過購物袋,摔門而出。
司機早在樓下等了,喬冉上了車,立即給林敘打電話,“你幫我查一下,陸寂琛這幾天究竟去哪了!”,要麼是,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陰謀,要麼,陸寂琛的腦子燒壞了!
掛了電話後,拿起旁邊座位上的今天的財經報紙和雜誌翻看。
昨晚,陸寂琛出現在喬氏年會上的事,成了財經頭條。記者無聊地,還寫了他們以前上學時的事。由他們的恩愛,分析出,陸、喬,是真正合體了。
配圖上,有莫驛程和她坐一起的畫面,喬冉微蹙眉,昨晚跳完舞,她看向自己座位旁邊時,好像沒莫驛程的身影了。
這人,也不簡單啊。
林敘打電話,說陸寂琛最近去過美國和新西蘭,喬冉心猛地一顫。
不會的,不可能的,他肯定不會知道,如果知道了,還不對她質問?
她連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讓林敘時刻盯着陸氏的動態。
喬冉沒打掉孩子的事,他誰也沒告訴,就連親信許臣也不知道。陸寂琛也明白,除了喬家,肯定還有不少人知道,爲了利益,他們一直瞞着她。
許臣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在環山公路上,當年車禍的事發地點。
“我下午會去公司。”,他說完,掛了電話。
冬日的陽光打照在他的臉上,他站在車邊,閉着眼。
“啊——”,暗夜裡,一輛大貨車直衝而來。
“冉冉!”
開車的喬玉麒爲了救後座右方的女兒,不顧自己的安危,選擇保護女兒的方向打了方向盤,轎車車頭沒能躲開貨車,撞上之後,側翻。
車裡的喬冉,摔倒,高高隆起的肚子朝下,撞去。
“寶寶——爸爸!”,腹部一陣像是撕破般的疼,頭暈眼花,她大吼,雙手吃力地撐着,“冉冉——”
大腹便便,下身不斷出血的女人,從車窗裡爬出,她不停地叫着,“救命!”
“陸寂琛,救我……寶寶……爸爸……”
耳邊,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淚水從內眼角流下,順着鼻子的輪廓,滑落至脣邊。
他想象着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心在抽搐,那種絕望,他能體會。
好不容易撐到醫院,孩子被取出後,卻死了。
那種痛苦,還不如當初直接狠心流掉!
他雙拳緊握,緩緩地睜眼,心疼着,揪着,感受着她的痛苦,但是,他明白,無論自己多痛也無法體會到她的痛苦和絕望。
也難怪,喬玉麒和林敘都對他說:她值得你善待!她的內心其實很脆弱!
他上了車,開車去了喬家。
喬玉麒在家調養。
身子看起來很羸弱,人也很瘦,見到他,有點意外,又十分坦然,“坐吧。”,他吩咐。
陸寂琛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喬玉麒十分驚訝,“你——”
“爸,對不起。”,陸寂琛筆直地跪在那,仰着頭看着喬玉麒,喬玉麒隱約明白了什麼。
“你起來說話!”,他沉聲道。
“您是長輩,給您下跪,是應該的。車禍的事,我知道了,也知道她沒打掉過孩子。”,陸寂琛沒起身,誠懇地說。
紙包不住火,喬玉麒一直相信,這件事,陸寂琛遲早會知道。
他現在這樣,也證明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對喬冉,也沒變心。
“起來再說吧!”,喬玉麒吸了口氣,說道。
“我想知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請您全部告訴我!”,陸寂琛跪在那,沉聲道。
喬玉麒點頭。
陸寂琛這才起身。
“瞞着你的,也就她懷孕的事!”,喬玉麒說罷,走到沙發邊坐下。
他穿着厚實的棉服,頭髮很短,很多白髮,戴着眼鏡,像個斯文的學者。
“她爲什麼要騙我?就因爲大哥的死嗎?”,他在對面坐下,平靜地問。
“這個原因難道不能促使她這麼做嗎?”,喬玉麒反問,“她自小就知道,跟你是天敵,她也一直把你當成競爭對手,她會愛上你,超乎我們全家人的意外。爲了你,她和我們反目。她義無反顧,哪怕跟我們斷絕關係。”,喬玉麒雙腿交疊,靠着沙發,看着他,沉聲道。
說話間,目光矍鑠,顯得不那麼羸弱了。
陸、喬兩家,向來水火不容,無論是誰,心地再如何善良,都把對方的人當做仇人。
“老一輩的恩怨,她沒經歷過,畢竟,沒那麼受影響。但是,當她的親哥哥死於非命,因你們陸家而死時,她怎能無動於衷?”,喬玉麒有些激動地說。
“跟你在一起,心裡有結,不如分開。”,喬玉麒又說了句。
“我明白。”,他點頭,他們再愛,也沒愛到那種眼裡只有彼此的地步,哪能不顧親情、倫理道德。
“阿琛,她這麼做,對你,是不公平。對她自己更不公平!事到如今,我也是個將死之人,我是參悟人生了,也勸過她,但她,走不出來啊……尤其那個孩子的死!”,喬玉麒滿心無奈,站起身。
“這些,我都明白。我會救贖她的!”,陸寂琛起了身,誠懇地說。
喬玉麒笑笑,“咳咳,咳……”,他突然咳嗽,手握成拳抵着下巴,彎着腰,陸寂琛連忙扶着他。
他咳嗽地更厲害,低下頭,趴在痰盂上, 痰液裡有鮮血!
“爸,您到底什麼病?”,待他止住咳嗽時,他抽了面紙給他,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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