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身邊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戾氣,生生的讓元霜大了個顫,他面色很不好,不過也是,自己的妻子生辰自己不知道,竟然還是別人光明正大大的送賀禮過來,而且還是自己大婚之日,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麼。

東方煜軒身形一動,上官影韻就在懷中了,他含笑看着宋公公和莫言:“皇兄和七哥真是有心了”話落便不再看他們,逐客令已是很明顯了。

宋公公自是想盡快回宮,他還要回宮回覆皇上,向他福了福身便離開了,莫言卻當作不懂,只是問上官影韻這些東西放在哪裡,上官影韻知道他是好心,就讓綠衣領着他們出去。

該走的都走了,婚禮自是還要繼續的,上官影韻不留痕跡的離開東方煜軒的懷抱,坐會主位,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百官見這氣氛不是很好,很有自知自明的安靜坐在那裡喝酒。

元霜很不情願的跪了下來向上官影韻敬茶,上官影韻含笑接下呡了口,取下手上那金質的手鐲爲她戴上,說這是從今以後就是姐妹了,這便是給側妃妹妹的見面禮。

話雖是這樣說,但誰不知,這側妃之前就是住在這王府的,何況那日,這側妃生辰時,九王府大擺筵席,還讓九王妃當衆彈琴,可見這側妃有多受寵,九王妃怕是要失寵了。

如若不是不然九王爺怎會連她生辰都不知道,還在這一天娶親,大多數都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

忽的聽到有人高呼:“舞國定王、定王妃到”,全場靜了下來,目光紛紛看向東方煜軒,九王妃的父王母妃都過來了,若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怕是誰都會大發雷霆的吧。

由着下人的帶領,大門口出現了兩道人影,男子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面容沉靜,神色安然。

女子身着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襬與袖口銀絲滾邊,袖口繁細有着淡黃色花紋,淺粉色紗衣披風披在肩上,裙面上繡着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腰間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觸勻稱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佈着;足登一雙繡着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兩邊個掛着玉物裝飾,小巧精緻。

只是這面色有些蒼白,朱脣沒有半點血色,身邊的男子攙着她進門,那般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子深怕她受傷。

這一切太過於美好和諧,誰都沒有注意到東方煜軒眼底閃過一絲暗光,長袍下的手緊緊竄緊,面色卻和平時無意。

上官影韻欣喜的走過去,她的步子很急,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她的父王母妃了?卻又在一步之遙站住了腳。

他的父王發上有添了少於的白髮,還有她的母妃爲何臉色這般蒼白?可是沒有休息好?眼底有些溼潤。

女子含笑看着上官影韻,溫柔的叫道:“韻兒”,聽到這一聲呼喚,上官影韻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掉了下來,上前一步抱緊她的母妃。

上官鈺含笑看着這對喜極而泣的母女,目光有看了看四周,臉也沉了下來,這分明不是辦生辰的筵席,還有這一路上聽到的傳言,看東方煜軒的眼神越發不善了。

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受這樣的侮辱,正想開口說話時,一道人影跪在了他面前,赫然是綠衣眼角含淚的跪了下來:“奴婢參見王爺、王妃”。

若嫣親自扶起綠衣,握了握她的手:“怎麼瘦了?”,綠衣搖了搖頭,言道:“王妃,是您許久沒有見到綠衣了纔會覺得綠衣瘦了”。

若嫣嗔嚀的看了她一眼:“還叫王妃?”,綠衣一愣,詫異的看着若嫣,上官影韻挽起她的手輕聲說她可是她的義姐,綠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喚了聲:母妃。

有人偷偷的抹了抹淚,真是太感人了,這丫鬟還真是好運啊!不過這定王妃長的真美啊!

上官鈺無奈的看着這對母女,還是這麼愛哭:“韻兒,你母妃也累了,帶你母妃

回去休息吧!”,上官影韻點了點頭帶着若嫣回房去。

上官鈺就這樣和東方煜軒對視着,其間的暗潮雲涌,不是旁人能明白的看着他身上大紅的喜袍,諷刺道:“九王爺真是好福氣啊!”。

東方煜軒輕笑了起來:“岳父來了都告訴本王一聲,本王都來不及準備呢”,上官鈺輕哼了一聲,嘲諷道:“九王爺這樣忙,本王哪能勞煩九王爺,本王也只不過是想趕過來爲韻兒過生辰,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真是讓本王大吃一驚啊!”

兩人的劍跨怒張讓百官不禁嚥了咽口水,紛紛找理由離開,東方煜軒很是不在意就坐沒有看到他們想要離開,又讓人把元霜帶去新房。

眼角餘光捕捉到角落裡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酒水的即千羽,輕笑一聲:“錢公子在這裡?”

上官鈺順着東方煜軒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着 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

即千羽輕笑了起來,站起身來儒了儒身上的褶皺,風輕雲淡的看着東方煜軒,言道:“九王爺不是說了要歡迎本公子來喝喜酒,怎麼不讓了?”

上官鈺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他認得他是即千羽,怎麼會但他會再這裡,但他並未點破。

東方煜軒扯了扯身上的袍子,輕笑道:“怎麼會,本王自是歡迎”,即千羽還未說話就聽見一道冷哼聲,那是上官鈺發出來的,上官鈺懶得和他們周旋便說自己舟車勞頓就先去休息了。

作爲女婿,東方煜軒只是孝順的讓人領着上官鈺下去休息。上官鈺一走,衆人隨意了起來。

若嫣和上官影韻正在房中說些私話,若嫣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卻也不提起,她從袖子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上官影韻。

裡面是支精美的梅花簪子,上官影韻自是欣喜,若嫣握了握上官影韻的手,含笑道:“母妃爲你戴上”。上官影韻微微低下身子,髮簪插上的雲鬢上。

“我的韻兒戴什麼都好看”渾厚的聲音自門外傳進來。“父王”上官影韻笑眯眯的起身挽着他進來,一如從前在定王府一樣。

綠衣上前爲他們斟茶,再次見到定王和定王妃和陌阡,心裡不知有多高興,眼神不自覺的瞄在陌阡身上,只見他含笑看着上官影韻,她知道他只是把小姐當做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她也想知道,他把自己當什麼呢?

“韻兒,你們成親這麼久了,都沒有消息?”若嫣輕聲問道,她看到東方煜軒那麼像那個人時,就多想把一切好的都給他,來償還她欠下的債,也許這樣那人會欣慰點。

“母妃”咋然見問道這個問題,上官影韻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若嫣輕笑起來,她也知道韻兒這是害羞了。卻沒看到綠衣臉色有些猶豫,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陌阡卻發現了,他有些奇怪正向問她時,上官鈺便一開口了:“綠衣,可是有話要說?”。綠衣咬了咬脣,她該說還是不該說,如果說了那小姐能接受嘛?

上官影韻看到有些猶豫,心下有些懷疑,輕聲道:“可是讓你爲難?你不用擔心我的”。綠衣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暗暗咬牙終於說出來了:“小姐,你還記得王爺讓你喝的藥嘛?”

上官影韻點了點頭,還是不太明白的看着綠衣,上官鈺卻變了臉色,就連若嫣和陌阡都變了臉色,莫不是、、、莫不是、、、

果然綠衣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們的猜想,上官影韻腦子轟了一聲,臉色瞬間蒼白,淨身藥,她雖然不太明白但也是知道一點的,想起東方煜軒在韻影宮跟她說的話時,她覺得是多麼的諷刺啊!

上官鈺猛的一掌記在桌上,瞬間斷裂開來,怒聲道:“本王去問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你”,說着起身出去,上官影韻一驚連忙追了過去:“父王,別去”,“不行”上官鈺不同意,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受了這麼多苦,他這個做父王的怎麼可以忍氣吞聲。

“父王”上官影韻扯住他的袖子跪了下

來:“父王別去,那麼多人在,他會難堪的”,上官鈺詫異的看着上官影韻,他聽到了什麼?她擔心的竟然是那人會難堪,那麼自己呢,那人這樣對她,她都不在乎?

上官鈺沒有辦法讓他的女兒這般跪在這裡,無奈的答應不去了,回到房中氣氛變得凝重起來,綠衣有些懊惱自己說了出來。

上官影韻輕咳一聲想轉移話題,言道:“寂影可好?”,若嫣知道她是不想面對這個話題便接下她的話:“很好呢”,上官影韻點了點頭,沉默許久纔開口問道:“那麼他呢?他還好嘛?”

這次若嫣沒有說話了,說話的是上官鈺,臉色有些無奈,有些複雜:“他不太好,他因爲抗旨被擺免了官職,一直打理着手下的田地,和綢莊”。取下掛在腰間的玉簫放到她面前:“這是寂明給你的”。

上官影韻接了過來,眼底泛上淚光,他此生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報效國家,可是爲了她卻放棄了,他明明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啊!他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啊!

上官鈺和若嫣知道她要一個人單獨呆着,便讓綠衣帶着他們回房休息了,上官影韻依在窗前,回想起當初的一切,她記得那溫潤的男子對她說,他此生有兩個願望,一是報效國家、二是娶她爲妻。可是現在都沒有了。

那起玉簫依在窗前吹奏簫聲嗚咽。低沉、渾厚、悠遠、蒼涼,哭泣於無聲處,極盡憂傷!夜清冷;簫聲嗚咽,訴不盡人間的悲歡離合。那是一聲聲無奈的嘆息,道不盡的思念。

上官鈺和若嫣、陌阡、綠衣聽到了,眼底紛紛略過擔憂,綠衣悄悄的守在門外不打擾上官影韻。

外堂喝酒的百官也聽到了,有人問道:“原來王爺府中竟然還有這般驚歎音律的人,這是這曲子也太過悲傷了,不好,不好”。東方煜軒也是詫異,會是誰在吹簫,對那人笑了笑,言道:“各位大人先吃着,本王去看看”。便大步離開了

曲畢,上官影韻放下玉簫輕輕的了口氣,輕吟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誰在你心上?”一道磁性的聲音夾着隱隱的怒火傳入上官影韻的耳中,上官影韻一愣,東方煜軒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目光落在她手的玉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真是沒想到王妃竟然精通音律啊!”

“王爺怎麼來了?不去陪你的側妃?”上官影韻漠然道,剛剛知道了他讓她喝的是什麼,她就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是質問他?還是什麼,上官影韻不敢在去想了。

聽到她的話,東方煜軒臉色更不好了,就這樣想讓他在別的女人身邊?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可是他卻忘了,是他自己要娶別人的,他也未成想過她的感受。

奪過她手上的玉簫,嘲諷道:“就是這支蕭的主人?可是南宮寂明?,看來你已經等不及的想回到他身邊了”。上官影韻臉色瞬間蒼白,踉蹌的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東方煜軒,忽然她大笑了起來,狠狠的瞪着他:“是啊!我是等不及了,就準你有新人,就不准我有?”。

東方煜軒氣的胸脯起伏,連身說了三句好,手一用力,玉簫便斷成了兩半,“不”上官影韻驚呼一聲,手一揚‘啪’的一聲,東方煜軒臉色赫然多了個巴掌印,“東方煜軒,你太過分了”上官影韻哭喊道,憤怒的飛奔離開。東方煜軒一愣,他從來沒有見過上官影韻這般憤怒過。

綠衣跺了跺腳急忙的追了過去。上官鈺上前撿起斷成兩半的玉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九王爺,這可是本王送個韻兒的生辰禮物,爲何要毀了?你沒有準備,就不準本王爲韻兒準備?”

東方煜軒啞口無言,憤憤的甩袖離去,經過若嫣時,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若嫣走了過去握住上官鈺的手輕聲道:“是我錯了,不該把這一切讓韻兒來承擔,他恨得終究是我”。

上官鈺把她擁入懷中,輕嘆一聲:“這一切都是命,我不該把這把蕭帶過來了,可看到寂明那個樣子,我又如何忍心拒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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