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物是人非

馬兒帶起一片塵土飛揚,東方煜軒足尖輕點剛想去追,卻被東方煜夜拉住了衣袖,東方煜軒焦急的看着他:“七皇兄,你放手”。

東方煜夜仿若未聞,輕聲道:“讓他們走吧!你該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東方煜軒一愣,苦笑起來:“是你把他叫過來的吧!”閉了閉眼,沒有在停留的轉身離開了。

東方煜夜看着他如此落寞的背影,不禁嘆息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南宮寂明的確是他叫過來的,原本他可以自私的不告訴南宮寂明,然而他卻知道在上官影韻心裡永遠都沒有他的位置,上官影韻最好的選擇就是南宮寂明。

所以在上官影韻昏迷的那些日子裡,他便飛鴿傳書通知南宮寂明,他倒沒有想到南宮寂明既然這麼快就到了幻月國,他哪裡知道自從他剛從舞國回來的時候,南宮寂明一直就在舞國邊境。

暈倒在地的人羣也慢悠悠的醒過來,對自己怎麼睡在地上很是詫異,紛紛擡頭看城樓之上,只是那裡哪裡還有那如仙子般的女子,不禁讓人以爲是做了一場夢。

對於上官影韻離開了,憶香聽到了自然是欣喜的,連眉眼都不自覺的揚起,如今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再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虜獲王爺的心的。

憶香臉上得意的表情還未收起,東方煜軒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憶香見是東方煜軒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笑眯眯的迎上去:“王爺您來了”。

東方煜軒不留痕跡的避開憶香的接觸,讓憶香有些尷尬,慵懶的靠在臥榻上,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憶香身上,憶香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便開口問道:“王爺可是有事和妾身說?”。

“你很聰明”東方煜軒把玩着自己的墨發,語氣很是慵懶,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憶香也是如此,偷偷看着東方煜軒想知道他現在什麼表情,然而東方煜軒卻很平靜。

“王爺在說什麼呢?”憶香含笑問道,心中卻忐忑不已,她總覺得東方煜軒好像知道了什麼,但轉念一想,她做的事情只有貼身丫鬟知道,那是她的心腹,她並不擔心會出賣她。

東方煜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這才正眼看着憶香,緩緩道出憶香所做的事情,她如何陷害上官影韻將元霜推入池塘裡,如何將紅花放進上官影韻的膳食裡。

每說一句,憶香臉色變得煞白,她沒有想到她做的事情東方煜軒全都知道,既然明明都知道,卻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有多深的沉的心思?憶香心中燃起一陣恐懼。

只聽到那男子風輕雲淡的聲音:“憶香,你說本王該如何對你呢?”,憶香只感覺下顎一重,被迫擡起頭來,撞進那男子深邃的眸子裡,心中的恐懼更甚,她曾聽父親說過東方煜軒的鐵血手腕的,當時她也很害怕,然而卻迷失在他的溫柔裡,已經忘了他是那個殺伐果斷的九王爺。

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還是在嘲笑東方煜軒,總之東方煜軒很不喜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彷彿手上有什麼髒東西,將憶香甩開來。

憶香直接坐在地上,也不起來,嘴角的笑意還未消散,那個男人說要讓她選擇,是三尺白綾還是一杯毒酒,連一絲目光都不肯在落在她身上,怎麼說她也陪伴他兩年了,竟然對她這麼無情,要賜死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憶香暮的頭一昂,仰天慘笑,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說出來的話無不是戳中東方煜軒的痛楚,她說:“東方煜軒,你何其可憐,連最愛的女人都要利用傷害,難怪留不住她,你註定要孤獨一生”。

東方煜軒沒有在聽下去,直接大步離開,觸碰到陽光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有些恍惚,身後傳來女子的慘笑聲,都沒能讓他皺一下眉頭,腳下的步子越加快了。

然而當經過那處院落時,東方煜軒幕的停住了腳步,眸中深處含着一抹痛苦,那個風華絕代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會再聽到她溫柔的喚他名字,他辦完公回到府裡再也聽不到那女子含笑對他說:你回來啦。

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徹夜不眠只爲了等他回來,再也不會有人每次都在他回來之前親手做好他的膳食,東方煜軒還記得當初那女子爲了他進廚房學做飯時,有多狼狽,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晚上偷偷的讓綠衣爲她上藥,都不讓他知曉,若不是他聞到了她身上的廚房味,還親自跟過去看。

到現在他都

不知道她爲了他竟然學做飯,那女子從小就沒有碰過這些東西,如今卻爲他,放下她尊貴的身份進入廚房學做飯,心中的感動是無法言語的,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

可是當他聽到那女子對她的丫鬟說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彌補,他心中就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所以他刻意疏遠她,甚至說狠話傷害她,他就是故意在那女子面前表現和別的女子親密的樣子,他想看到她吃醋的樣子 。

可她明明是吃醋了,可是卻含笑祝福他,對他的每個女人都那麼好,那時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吃醋,不然怎麼會表現的這麼淡然。

這一切都是他給毀了,如今又還在奢求什麼呢?東方煜軒苦笑一聲,狠下心不在停留的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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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幻月國的街市還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的人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今天是一年一度燈會,女子可以和心愛的人在河邊放燈,許下白頭到老的美好願望。

唯有兩個人特別顯眼,一個男子衣服是紫色的上好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腰間繫着同色的腰帶,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他身後的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

“王爺,明日就要出征了,您、、、”徐演不解的問道,那紫衣男子卻沒有解答徐演的疑問,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家首飾店,那裡的老闆手中拿着一根簪子,通體銀白,幾小粒玉石在簪頭鑲成了一朵晶瑩剔透的梅花,梅花旁,非常巧妙的垂下了細細的流蘇。

東方煜軒記得那女子最愛戴就是梅花簪子,腳步加快起來,徐演一愣,不明白王爺這是怎麼了,但又不敢問,只好匆匆跟上去,那老闆剛把簪子包好,東方煜軒就喚住了他。

“這位公子可要買什麼首飾?我們這裡什麼都有,質量可是極好的”老闆笑眯眯的解說着,看這公子的行頭定是個富貴人家,一定要把最好的推薦給他。

東方煜軒卻說只要那錦盒裡的那支梅花簪子,老闆有些爲難,言道:“這位公子,不是我不賣給你,而是這根簪子在幾天前就有人定下了,今天就會來取了”。

“我出三倍的價格”此言一出,老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這根簪子價格不菲,若是三倍的話、、、思索之下還是賣給了東方煜軒,徐演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知道王爺這是想起了王妃。

在東方煜軒剛離開不久後,兩個女子緩緩走了過來,玉立在首飾店門口,引得路上行人的注目,一女子一襲淡藍色長裙,盤了個如意髻,簡潔又不失優雅,插了只步搖,別了只有着蝴蝶的簪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楚楚可憐,頭髮如青絲一般,在風中飄着,顯得分外妖嬈 烏黑的頭髮,髻上簪着一支珠花... 一金霞玉珠如花瓣嬌貴 雖不繫髮絲帶 卻以發系發 ,更顯俏麗。

旁邊的女子着了一身月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

懷中還抱着一個襁褓,懷中的孩子睡得香甜,還砸吧砸吧嘴巴,“嫂子,我進去那東西,你等會我”藍衣女子輕聲道,便走進店裡去,白衣女子四處看了看,嘴角揚起好看的弧痕,引得周圍的人一陣恍惚。

沒大一會,藍衣女子臉色不太好的走了出來,“影兒,怎麼了?”白衣女子柔聲問道,南宮寂影糾結眉頭來,抱怨道:“這個老闆,真是太勢力了,竟然說那簪子被人買走了”。

白衣女子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勸南宮寂影:“沒關係的,下次在來吧!”,南宮寂影可不依了,她覺得這簪子明明是她們先定下來的,嫂子那麼喜歡,她一定要買下來,反正她也問了那人的樣子,跺剁腳便追了過去。

東方煜軒原本打算回府,卻聽到身後有人喚他:“前面那位公子”,東方煜軒停住了腳步回首看去,南宮寂影深深喘了口氣看清面前男子的樣貌時,頓時閃過一絲驚豔,不過她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一樣。

“姑娘叫我?”東方煜軒問道,不斷打量着南宮寂影,眸子閃過一絲暗光,

又帶着隱隱的期待,他認得她,這女子是南宮寂明的妹妹,既然如此那韻兒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公子,能不能將你剛纔買的簪子賣給我?”南宮寂影輕聲問道,眼中帶着希翼,還沒等東方煜軒開口,就有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影兒”,聽到這聲音時,東方煜軒心口一窒,又不住的雀躍起來。

果然看到那朝思暮想的女子蓮步輕移的走了過來,她比從前還要風華絕代,看來南宮寂明對她很好,那女子嗔怪的睨了南宮寂影一眼,隨後看着他,當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東方煜軒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然而當女子吐出來的話,讓他愣神了許久,那女子說:“公子,影兒有些魯莽,我待她向你道歉”。

“你、、你喚我什麼?”東方煜軒緊緊的盯着上官影韻,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然而上官影韻神色平常:“公子”,“你不認得我了?”東方煜軒手指顫了顫。

南宮寂影見狀以爲是上官影韻的哪位熟人便解釋道:“這位公子,我嫂子生了一場大病,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南宮寂影的話讓東方煜軒一個踉蹌,幸好徐演扶住了他。

東方煜軒目光悽息,眼底含着痛楚,那個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女子竟然忘記他了,目光落在上官影韻懷中的孩子,這是韻兒和南宮寂明的孩子吧!那麼可不可以也是他的孩子?如果當初他們的孩子沒有死,是不是也像這孩子一樣可愛。

上官影韻見東方煜軒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含笑道:“公子怎麼了?”,“我可以抱抱他嗎?”東方煜軒問道,很快斂好自己的失態,上官影韻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將孩子讓東方煜軒抱着。

東方煜軒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身怕弄疼孩子:“他叫什麼名字?”“澈兒”上官影韻含笑道,逗弄的孩子,孩子在東方煜軒懷裡有些不老實,老是扭動自己的身子。

“澈兒,南宮澈”東方煜軒眼中全是柔和,含笑的看着懷中的孩子,這一幕讓南宮寂影覺得他們纔是兩夫妻逗弄的懷裡的孩子,張了張口卻還是沒說出話來,徐演卻覺得欣慰,王妃離開的這一年多以來,王爺比以前更加孤獨,沒也有在展現過一個笑顏,如今真的見到王妃了,王爺也是覺得幸福吧!

上官影韻朱脣微張,顯然很驚訝,她本來想問他,他怎麼會知道孩子是姓南宮?但想起他見到她時,分明是認識她的神情,便沒有開口。

小澈兒不習慣在陌生人的懷中,發現掙脫不開來,竟大哭了起來,東方煜軒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上官影韻接過孩子,歉意道:“澈兒人聲,公子莫要介意”話落便哄着懷裡的孩子,小澈兒到了母親懷裡也不哭了,還呵呵的笑了起來。

東方煜軒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那個錦盒取出裡面的梅花簪子,想替上官影韻戴上,然而上官影韻卻退了一步:“公子,君子不奪人所愛”。東方煜軒輕笑一聲:“這根簪子只有你才配戴”說完將梅花簪戴在上官影韻的髮鬢上。

“多謝公子”上官影韻福了福身,身後傳來喚她的聲音,上官影韻便想東方煜軒告辭了,東方煜軒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南宮寂明身上,那男子一襲白衣勝雪,臉上還是溫潤如玉,手裡拿着幾包東西,眸光似水的看着上官影韻。

見上官影韻的離開越來越遠,東方煜軒感覺喚住她:“韻兒”,上官影韻含笑回首,只聽到那俊美的男子說道:“韻兒,來生讓我再遇見你好嘛?”來生他一定不會再傷害她了。

上官影韻一愣,那男子的語氣中還帶着懇求,不知爲什麼她覺得心口有些悶,她不忍心看到那男子失望的表情,便點了點頭朝南宮寂明走去,南宮寂明含笑看着她:“我們回去吧!”擁住上官影韻的雙肩同她一起轉身離開,南宮寂明禮貌的向東方煜軒投去一個微笑,手緊了緊,韻兒來生已經被東方煜軒定下了,那麼今生他一定要好好珍惜韻兒。

東方煜軒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上官影韻,直到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了,他才擡頭望了望天空,如是有人細心的話,就會發現東方煜軒眼中噙滿淚水,“走吧!”東方煜軒說道,平復好心情便大步離開,那女子選擇的是平靜的生活,而他選擇的是永無止境的戰爭,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會沒有時間再想起她,因爲只有這樣纔對她最好。

也許又有一天他會戰死,但他也是幸福的,因爲他來生還會再遇見到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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