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鎮龍鞭,自動飛出!
龍魂的長嘯消解了一部分桀桀的鬼叫。龍魂則猛然撞在那灰色的大門之上。
“轟——”
滄海鎮龍鞭直接倒飛回來,瞬間光芒黯淡。那道龍魂居然被直接打散,恢復了黑藤條的樣子。
黑芒亂竄,阿木縱有戰魂古燈相護,仍然退出近十丈遠。洞府內,能量鼓動如風。阿木長髮亂飛,白衣獵獵,幾乎支撐不住。
再見那灰色石門上兩顆口含巨環的獸首,卻突然做出仰天長嘶之狀。
那種感覺就似那上古神獸,要復活一般。
“嗚吼——”兩道巨吼,可震九天,在這洞府內迴盪,如同萬千天雷在耳畔炸開。
“嗯?”阿木眉頭一挑,嘴角已然溢出鮮血。
縱是有上古荒魔經文護住神識,但是阿木的腦海中還是嗡嗡作響。阿木更是險些被那怪獸的咆哮聲,直接震倒在地。
同時,那上古神獸的原本閉合的雙目猛然睜開,兩道幽藍之光,正在凝聚。
“不好!”阿木能感覺到,如果那兩道幽藍之光射出,絕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力量。
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在那葬古之門上,突然散出無數的青芒。
那些青芒如夜空中的繁星,乍然閃亮,散出無盡的清輝。那是刻畫在那葬古之門上的無數的符印。
“嗯?”這些符文一出,阿木神色微動,眼中神采異樣。因爲那些符文,正是阿木所學過的九百九十道符印。
這一世,阿木跟隨王絕整整十二年,一共學習了九百九十九道符印。可以說阿木的每一枚符印,都得自王絕的親傳。
雖然這些符印,阿木還不能完全憑藉自己的力量刻畫出來,但是卻深深印在腦海之中。
而此時,那葬古之門上每一枚符印都是王絕傳給阿木的符印,而且這些符印乃是師父親自刻下的。
這是從阿木離開柳鎮之後,時隔四十多年,阿木地一次親眼看見師父的符文。
當年,王絕把這些東西當作做棺的符籙教給阿木,黑藤條下,阿木怎敢忘卻?師父王絕的手法,阿木絕不會記錯。
阿木這次黑水之行,就是爲了找尋師父、羽兒及寒千里等人的下落。幽冥後山,硬闖地獄,寒千里被封印在那洞府的玄冰之中,羽兒不知所蹤。
如今,終於看見了師父刻下的符印,總算是有了一絲線索。這說明,師父王絕的確確來過這裡,而且很有可能穿過這道葬古之門而去。
可是,師父留在這些符印做什麼?是要封印這道葬古之門嗎?
此時,再見那些青色符印如蓮花般開放,不住地推演、組合。漸漸地,兩道青芒推演而生。它們居然成叉形出現,如封條一般印在那葬古之門上。
“果然是封印!”阿木暗道。
兩道青色光華如水,流轉不息,然後漸漸化而成形。十四個古篆大字顯出,散出發傲然無比的氣息,它們牢牢地封印住這葬古之門的威能。
鬼叫聲息,灰芒斂去。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
唯有那十四個古篆灰色石門上熠熠放光。
“日月星辰起洪荒,滄海古流鎮玄黃!”阿木的臉色驟然一變。
“日月星辰起洪荒?”這一句話,阿木並不陌生,甚至記憶如新。
當初阿木重生於魔棺結界,鎮殺浮魂子後,去北國白城,城外偶遇北國公主慕容海清。那慕容海清便曾向阿木說過這樣一句切口,不過當時阿木一片茫然,不知所云。
當時,慕容海清便說阿木不是滄海古流的傳人,如果不是黑藤條內龍魂出竅,自動護主,那麼阿木怕是要死在那海清公主的手中。
如今看來,那慕容海清想要聽到的便是這封印後面七個字。
“滄海古流鎮玄黃!”阿木輕聲念道。
三界浩宇,茫茫無盡,混沌初始,孕育星辰萬物。天玄地黃,宇宙洪荒,那是一切之始。
何人敢說自有日月星辰之時,便鎮守天地玄黃?
可是,這樣的文字就在眼前,那是一種怎樣的豪情和霸氣?
這是師父留給自己的文字嗎?
滄海古流!
阿木想起當年自己離開柳鎮的最後的夜晚,師父王絕說的“鎮守三界,唯吾滄海”等語
此時,阿木似乎才略微懂得一二,那是一種守護的信仰。也明白了當日慕容海清說的那句“你不是我滄海古流的傳人”“日後再見,希望你會是我的師兄”等話語的含義。
如今看來,自己的傳承的確來自於所謂的滄海古流,自己和那北國的海清公主,真的是同門。
阿木不由苦笑一下,散魂級的師妹,他想都不敢想。阿木甚至有些恍惚,半晌,才穩定住了情緒。
“日月星辰起洪荒,滄海古流鎮玄黃!”
滄海古流,定是一個古老的傳承,那該是師父王絕的師門。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師父沒有告訴自己。
無論是神秘的師父,還是當年死而復生,區區四十年不到,便修成散魂的慕容海清,都足以說明滄海古流的神秘和強大。
而且無論是苦心子還是北極仙翁,從未對阿木說過有滄海古流這樣一個存在。這也就說明,即使是散魂修士,他們知道海荒之上有紫幽城,但是卻不曉得有滄海古流。
短短的十四個字,它傳遞出的含義太過強大。
可是,還是有些事情,阿木不解。
比如,師父當初爲什麼不告訴自己關於滄海古流的事情?爲什麼慕容海清識得滄海鎮龍鞭,卻不知師父王絕的存在?當日,阿木說起師父王絕,慕容海清可是一臉茫然。
而如今,師父封印住這葬古之門,人卻不知去了哪裡?而羽兒更是不知所蹤。
雖然找到一絲師父的線索,而且諸多跡象表明,師父雖然是凡人,但是強大的難以想象,安危應該無憂。可是阿木還是陷入了這諸多疑問之中。
而就在阿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那葬古之門猛然一震,再見那“日月星辰起洪荒,滄海古流鎮玄黃”十四字之間散出一團紫色的光華。
“密之印!”阿木微微一愣,這正是王絕當初傳給阿木的九百九十個符印之一的密之印。
這密之印乃是極爲特殊的符印,它可以用來封印傳遞消息或信物。只不過,這密之印極爲特殊,一旦封印,便需要施術者指定的特殊信物才能開啓。否則如果強行開啓,封印內東西,便會直接消散。
“這是師父留給自己的?”阿木心中一動,手中黑藤條直接射出。
阿木明白,如果真是師父留給自己的,那麼一定是以黑藤條爲信物。再見那黑藤條飛出,只是對着那紫光輕輕一點。
紫芒瞬間散開,裡面包裹的乃是一枚黑黝黝的令牌。
“嗯!”阿木一探手,那令牌直接飛入阿木手中。
那黑色令牌不知是何材質製成,入手冰涼,而且有着奇異的力量波動。
觀其形狀,居然是一個蒼勁的“魔”字。令牌的背面則浮凸着連綿的羣山,其中一座高峰如擎天之柱,直衝雲霄。
“魔郎令!”阿木心中一動。這眼前的令牌,一定是苦心子曾經提到過的魔郎令。
“魔郎令出,如見本尊!海荒上魔僕都有聽命,否則便會瞬間灰飛煙滅。”這也是當初苦心子說過的。
魔棺和魔郎令,都是當年魔郎之物。
魔棺師父給了自己,魔郎令果然也在師父手中。魔郎令在手,便可命令海荒上的所有魔僕。
阿木不知道,海荒之上到底有多少位魔僕,想必不會太多,但是從苦心子推測,有資格做魔僕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修士。
魔僕,那定是極爲強大的一股力量。而如今師父把這魔郎令留給了自己。
阿木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天外有天,魔上有魔!師父到底和魔郎什麼關係?魔郎傳人還是說師父就是魔郎?”
阿木心中想着,然後把那魔郎令鄭重的收起。他知道這塊令牌的價值,絕對不遜於魔棺。
此時,再見那虛空中密之印的紫芒漸漸淡去,同時現出幾個字。
“修復魔棺,鎮守海荒!”那是王絕的筆跡。
阿木看着那八個字,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會把師父的話記在心裡。其實,阿木很希望,師父能留下更多的信息,尤其是羽兒的下落。可是,當那紫芒散盡也只有這八個字。
不過,阿木相信師父定有自己的理由。便在這時,只見那葬古之門上突然映出一道影像。
灰濛濛的世界,幾乎分不清天上和地下,不知那是何時何地。
一個黑衣老者,正站在那裡,周圍是無盡的黑沉沉的海水,還有黑黝黝一望無盡的大山。那灰濛濛的世界裡,似乎有無盡的黑風,捲動黑衣老者的衣袂和亂髮。
“師父!”阿木叫了一聲。
此時,王絕的眼神渾濁黯淡,衣服上居然盡顯邋遢。昔日王絕只是兩鬢斑白,可是如今居然滿頭的白髮,盡顯老態,身子似乎更加佝僂。
不知爲何,王絕的身側零落枯萎着許多花朵。一切黯淡無光,王絕似乎不是那個睥睨天下的凡人。
“師父!”阿木再次大叫。可是,那只是一道神念,王絕聽不見阿木的呼喊。
“唉!”那神念中王絕似乎長長的嘆息一聲,然後一步踏出,漸漸消失。
“仙寂魔滅,佛涅妖亡。萬萬載輪迴,諸多尊者覺醒。三界浩劫將至,唯有九棺,可定三界!”
那不是王絕的聲音,也不知那聲音來自何處,穿過萬萬載到了阿木的耳畔。
而隨着這個聲音,阿木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陣法。眼前白光一閃,炫目刺眼。